“我求他们开门，可是他们不肯，我…我真的没办法，他们平时对我就是非打即骂，让我和赵慧及出去找吃的——”
于泯恩还在解释，眼泪鼻涕止不住的从那张憨厚的脸上流下。
恍惚间听到有些耳熟的名字，空青不确信的反问了一句：“赵慧及？”
于泯恩连忙点头，像是怕他们不信，再次强调：“是是，赵慧及。”
“刚才出去的是他？”
“是他！他，他突然就变丧尸了！”回忆起刚才那人徒手撕人的画面，于泯恩脸上抑制不住的害怕。
江岱貌似不经意的问道：“认识？”
空青摇了摇头：“只是以前遇到过。”
得到答案，江岱不着痕迹的迁回话题：“你说他变成丧尸了？”
于泯恩愣愣的点头。
“那你怎么还活着？”
话音刚落，屋内死一般的静寂，只剩窗外呼啸的风声。
是啊，丧尸见人就咬，怎么会留个活人在这里。
不，不止一个，还有他们六个人。
他可是亲自开了门，从他们身边闪走的。
周西宇适应不了屋内那股各种恶心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宁愿站在窗口吹冷风。
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远离了窗边，挪回到了江岱身后。
于泯恩茫然的半张着嘴，只觉得背后发凉，失神呢喃：“我不知道啊……”
——
工作室四处都被溅上了血迹，实在不适合居住，但六人没得选择，这里是他们目前的‘最佳方案’。
空青拔了已经干瘪的盆栽，端着花盆支在窗口接雪，不一会儿就接了满满一盆。
周西宇用餐巾纸堵着鼻子，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于泯恩收拾地上的尸体。
“我真的受不了了！他们怎么这么臭啊！！”就算堵了鼻子还能闻到，周西宇脸色铁青，毫不留情的把尸体从窗口扔下去。
不是他恶毒，但他的确对这三个霸占舅舅工作室的人没什么好感。
何况如果他们真的一直被关在门口，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了。
等到收拾干净，已经是半下午了。
六个人在尽量没有沾上脏污的角落围坐一圈，中间是两个行李箱和六个背包。
“那个，谢谢你们。”空青第一个开口，打破略微尴尬的沉默。
“嗐，这有啥，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对吧哈哈。”周西宇用胳膊肘撞撞江岱，又嬉皮笑脸的看着空青，“但是我一直觉得你名字真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周薏“切”了一声：“哪个漂亮姑娘的名字你不耳熟？”
周西宇反驳：“瞎说什么呢你！”
周薏白眼一翻，不搭理他，想拆包辣条垫个肚子的时候才发现——
“周西宇！我箱子呢！！”
周西宇两眼一瞪：“你箱子你问我？”
“不是让你拿的我箱子！”
“跑的时候我看你拿了个箱子跑的，我就接了空青的箱子啊！”
“我去你的！我那是帮空青接的箱子！”
众人：“……”
“别理他们两个，他们一天不吵就心里难受。”
江岱若无其事的从包里拿出饼干，分给了110三人。
空青急忙摆摆手：“不用了，我们有的。”
江岱眉头微蹙，狐疑道：“难道以后你会吃独食不分给我们？”
这可冤枉空青了，她能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当然不会！”
“那就拿着。”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接过饼干，三人对视一眼。
看着空青圆溜溜的大眼睛，徐艺扶额叹气，傻孩子，被卖了都只会给人家数钱。
总之稀里糊涂的，六人就成了一个小团队。
简单对付一餐，大家都有些疲惫，已经太久没合眼，跑路的时候没感觉，精神高度集中，兴奋得很。
现在静下来了，一个个都快睁不开眼。
但屋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人，他们不能安心睡死过去，最后决定两个放哨，四个睡觉，轮流来。
第一轮放哨的就是空青和江岱。
身后四个人靠着墙席地而睡，没多久就传出呼噜声。
空青舒了口气，看着窗外，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部分丧尸还保留了人的意识。”边上的江岱突然开口说话。
“啊？”
空青回过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
他漆黑的眼眸似乎会勾人。
空青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躲过他的视线，真该死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改不了喜欢帅哥。
江岱眼底闪过丝丝笑意，接着说道：“一般的丧尸看见人类的时候是无差别攻击，但赵慧及，他只杀害了欺辱他的三个人，却没有碰和他一起被欺负的于泯恩，还有门外的我们，说明他很可能还保留了人性。”
“那他……还能算人吗？而且其实我们并没有亲眼看到他是丧尸啊。”
“嗯，但绝大可能性已经是了，正常人跑不出他的幻影。”
“……说的也是。”空青把头放在膝盖上，突然想起了她杀的第一只丧尸，那只会在窗外偷窥的丧尸，毛骨悚然。
“如果它们真的能像人一样思考的话，我们还有希望活下去吗？”
江岱轻笑出声：“为什么不能？人的智商还分高低，何况变成丧尸的人，他们只不过比我们会咬人。”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小时。
聊到最后，空青感叹：“你也没有周西宇说的那么闷嘛，我还以为我要发两小时呆呢。”
“……”江岱暗暗在心里给大外甥记上一笔，“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才睡觉之前呀，他问我要不要换个时间放哨。”
睡梦中的周西宇总觉得脊背发凉，回头一看，亲爱的尊敬的舅舅居然变成了丧尸跟在他后面！
他瞬间惊醒，看着边上睡得流口水的三人，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作孽噢，怎么能做这种大不敬的梦！
略微心虚的周西宇偷偷瞟向江岱，谁知道江岱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转了过来。
接收到那算不上友好的眼神，周西宇僵硬的嘿嘿一笑。
这算什么？舅甥之间的心电感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