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妤看着气息张狂的二皇子元墨,美目微微一眯,身形陡然一晃,避开了元墨的下一道血色的爪刃,就这么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她如轻如燕,长裙飘扬,直上高空数十丈,来到元墨正上方。那柄紫剑和白色芍药飞花也自觉追随左右,化作两道流光,环绕在云疏妤身旁。
云疏妤合起眼睛,压下体内的不适,深吸了一口气,紫剑与白花嗡嗡共鸣,发出耀眼光华。那是两件至宝中的杜衡留下的灵力对云疏妤的催动起了反应,两件至宝正燃烧自身的灵力与气机,积蓄力量酝酿着悍然一击。
下一瞬间,紫光飞剑飞顿而出,一枚素白的芍药花环绕盘旋其上,就这样化为两团紫白相间的灵光,将云疏妤笼罩其中。
高空之上长风吹拂着,云疏妤发丝飞扬,衣袍猎猎作响,她的双眸中透着坚定,双手未动,再下一瞬,两团灵光已如离弦之箭,对准元墨刺去。
这一刻,天地为之色变,风云激荡,天地灵力奔涌席卷,两道长虹自天霄划出,交织铺天盖地之势袭来。
元墨脸色顿时大变,两手的巨爪拼尽全力亮起红光抵挡。
霎时间,两道灵光交汇,发出震天巨响,洛都城内城外交战的双方以及无辜的百姓都为之一惊!
万道灵光交织席卷,席卷过这大洛巍峨的内城皇宫,元墨血光双爪被这一击重重,身形倒飞而下。
云疏妤身形轻轻落地,美目回光,却已经脸色苍白。
那紫光长剑与芍药花也飞回了云疏妤的手心,因为灵力的耗尽,重新变回发簪。
而二皇子元墨哀嚎一声,重重跌落在地,身上的龙形已然散去,奄奄一息,身上已然受了重创。
云疏妤长吁一口气,面色白的吓人,娇躯摇摇欲坠,半晌才堪堪站定,内里的灵脉的伤势更重,止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她拼尽灵力催动两件护身至宝里面本来是杜衡留给她护体的灵力进行攻击,也让自己身上的伤势再度加重。
但这术法的毁灭性却成功打倒了强敌元墨。
云疏妤咬唇想了想,如果自家师弟知道他偷偷摸摸给自己留下的灵力,自己竟行这冒险举动..
他说不定就不会像这般相信自己,开放自己他灵力的使用权限,不给自己使用他的灵力。
二皇子元墨全身一大半都被那灵力席卷的灵脉尽数断绝,奄奄一息,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他眼中满是阴毒愤恨之色,合该与几位妖圣一起先处理了外面的老道和秃驴的,现在身受重伤,竟连唤人都做不到。
“孤真是佩服..没想到长公主殿下还存了这一手。”
云疏妤踉踉跄跄的向他走过来,眸中尽是寒意,言语不屑道。
“就凭你这等实力,空有境界灵力,不得章法,若不是你使了肮脏手段,本宫都不屑对你用此等术法。”
元墨此时浑身灵力散乱,四肢乏力,根本无法动弹。
云疏妤看着奄奄一息的元墨,正欲上前将他腰间的符印夺去。
哪知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黑雾忽然在她眼前升腾而起,迅速汇聚凝实成一个巨大的符咒,朝她激射过来。
云疏妤此时已经灵力近乎枯竭,根本无力抵挡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身形一晃勉力避开这致命的一击,但那道黑雾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元墨腰间的血印符文。
只听“哐”的一声,血印被震飞到半空中。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一个巨大的狼毫笔“嗖”地一声从不知何处窜了出来,如离弦之箭般直射向云疏妤。
云疏妤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紧握玉凝剑勉力抵挡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势。
只听“砰”的一下,她被撞飞出数丈远,玉凝剑也脱手飞出,重重插进地面。
就在这时,半空中飞出一道身影,正是方太师。
他接住狼毫笔,又伸手轻轻抓住了突然飞来的符文,竟癫狂大笑起来,颠倒黑白道,
“大胆妖女,竟敢在我大洛肆意妄为!”
“老夫今日就替天行道。”
方太师大喝一声,手中狼毫笔迸发出恐怖的黑雾,朝云疏妤扑去。
云疏妤脸色微变,勉力提剑抵挡,还是被震退,往后的宫墙倒飞而去。
————
时辰往前拨动两个时辰,就在洛都异变,云疏妤刚遭受袭击之时。
围猎之地,一线天妖兽林之中。
杜衡白衣金甲骑着骏马,带着何应等人在林中飞驰着。
杜衡忽然转头看向某处,右手湛灵腕的飞刃盘旋在身侧,正蓄势待发,估计是寻到了哪头妖兽。
下一瞬,杜衡的无名指之处骤然亮起一道灵白丝线的光芒,不是往日的若隐若现,而是闪烁着耀目的色彩。
何历等人就见方才还一脸气定神闲的杜衡面色上就慌了神,眉头紧锁,本来飞奔着的骏马也停了下来。
“主帅?“
杜衡翻身下了马,侧头看向何应。
“围猎之事到此就可,你回去和我爹说一声,让他领兵即日回朝。“
何历面色呆滞,他们现在的围猎大比已经快要胜了,为何杜衡会在这个节骨眼让大军回去。
但是按照他对杜衡的信任,没迟疑就点了头。
“是!主帅。“
下一刻何应就见身前的人影脚尖轻点,周身灵气气势暴涨,瞬息之间飞向天际,只余下一道残影和空气残留的音爆之声。
何历定睛一看,只见杜衡身形一晃已然远去,只留下地面上掀起的沙尘在微风中缓缓飘落。
他后知后觉,若说能引得杜衡如此慌张的事..
莫不是殿下那边..出了岔子?
————
回到眼下,大洛内城皇宫。
一根巨型狼毫笔盘旋在方太师身侧,他目光森冷无比。
“殿下,我劝你快些交出凤印与玉玺,老夫对大洛自是忠心耿耿,宽心之下,也就饶了你们云家一马。”
“否则..”
他面前那女子却是依旧孤傲无比,眸中的清冷寒意似要将他扎穿,怒斥道,
“奸邪之辈,也配染指大洛?可笑!”
云疏妤一手捂着另一手正在渗血的臂弯,原本如瀑的秀发因失去了紫色发簪和白色芍药发簪的固定,此刻散乱地披在肩头,素白的衣裙上也满是尘土,有几处被方太师的黑雾腐蚀出几个破洞,几道伤口还在持续渗血,将白衣染红了一片。
方太师冷笑起来。
“殿下倒是有气节的,别急,我马上就送你下去见你那父皇。”
方太师手持狼毫笔,笔尖直指云疏妤,狼毫根根冷峻直立,散发出森冷杀气,似要将云疏妤洞穿。
而云疏妤面无惧色,傲然挺立,垂眸只顾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一点微光。
她唇角微微上扬,神情里透着一丝戏谑,似乎根本不把方太师放在眼里。
又似乎她已看破局势,知道大势已去,只是接受了最终的败亡。
方太师继续冷声道,
“你回朝作威作福也已经五年之久了,眼下落到老夫手里。”
“先皇和国师一个早就入土,一个马上也快了。”
“你孤立无援举目无亲,什么劳什子臣子也都被老夫框起来了。”
明明是儒修出身,方太师的真实面貌却没有什么君子之风。
“老夫倒想看看,谁还能护着你?”
语毕。
他手中狼毫笔猛地一挥,射出千百根冷光,咄咄逼人地朝云疏妤袭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天边突然闪过一道紫光,电光火石般地出现在云疏妤身前。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道紫色飞刃而过,狼毫尽数化为粉末。
而后只余一道轻若无物却魄力十足的男子声色飘然响起。那声音轻盈如羽,却忽冷忽热,仿佛北风掠过,又如寒潮袭来。听似温和,却暗藏森冷的杀机,叫人不寒而栗。
“太师大人好像很健忘啊。”
“公主殿下,自然是由驸马护着了。”
待烟尘散去之后。
那人神色冷峻满身皆是森寒的杀气,金甲白袍猎猎飘扬,长身挺立护在云疏妤身前。
待他回身垂眸看向那伊人,浑身锐利尽掩,温柔的脱了自己身后的披风紧紧裹着她的娇躯。
“师姐,我来迟了..”
她明眸皓齿婉约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口中婉转的“嗯..”了一声。
“没有哦..”
“这次,师弟来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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