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中又嘀咕着,怎么杜衡六境,信手挥出的灵阵能祛风挡雨,完事自己还脸不红气不喘。
他们四境五境的顶多护住十数见长宽间屋子也就罢了,还要捻诀催动灵器,杜衡就能这样护住城池的百姓。
差距怎么那么大?
一旁扎着施粥营帐的何历的眼中也是浓浓的好奇心,要不是自诩稳重,又记着自己现在是军营中人,早就扑过来了。
而隐没身形跟在一旁的冯召即便心中震撼,却是见怪不怪了。
城内的老百姓们起初先是有人听见了杜衡灵棋阵的响动,而后发现了风停雨也不下了,亲眼看见杜衡施术法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
却都是觉得看见了活神仙,修行者移山填海的传言不是没听说过,可从来都未曾得见,而且是连何历这些修行者都心中震颤,更别提他们这些凡人了,更别说杜衡是为了城中安危才施了那灵阵的。
他们一个个拖家带口的到了杜衡的神策军面前对着杜衡便是纳头要拜,惊的杜衡喊人赶紧拦住。
他觉得自己可受不住这么多人跪他。
杜衡这边安抚好了百姓,才见郡城府衙有官差过来寻他。
“敢问大人是?”
“陛下派本帅来赈灾诛妖,神策将军,杜衡。”
杜衡简略说完,掀起眼帘瞥了那官差一眼,毫无意外,百姓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这官差气色虽不佳,看起来却没饿到。
一时心头火起,声色森寒道,
“本帅到此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你们郡丞?”
“哦~”
“你想说就在路上了?也是..”
“见到城中风停雨止,才敢出门是吧?”
那官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军恕罪。”
杜衡摆了摆手,“放心,有事我自然是先问责你们头子,你还不用这么慌神。”
“说吧,你们郡丞大人托你带了什么话。”
那官差支支吾吾都开口道,
“郡丞大人说..此处不适宜赈灾,将军路远劳累,还请将军去府衙内休息一二,他好向您汇报眼下的灾情,还有郡内现在为祸的妖兽妖寇的个中情..”
杜衡笑吟吟打断道,“你现在滚回去让他爬过..”
“哦~爬太慢了,本帅担心耽误了百姓们的用饭时间呢。”
“你和他说,本帅就要在城中心赈灾,你现在回去让他带着他手底下的所有人。”
“还有他郡衙和他自己府邸里面所有的粮食用度,滚过来见我!”
那官差闻言为难的又想说什么,许是那郡丞先想好了什么说辞。
杜衡径直说道,“别与我说什么囊中羞涩,等下本帅细细查验,若是这几日未曾赈灾,或是中饱私囊,走个过场赈灾做做样子,后头又让本帅在哪查出了哪处地库藏了东西。”
“不但他这郡丞大人不用做了得搬家,本帅还能让他脑袋也搬家。”
“听明白了吗?”
那官差面色大骇。
“是!小的马上回去告诉郡丞大人!”
“滚!”
那官差如临大赦,连滚带爬跌上了马回去找郡丞去了。
杜衡刚才还满脸可怖的骂人,转头对着灾民百姓就换了副正常面孔。
又扶着方才的那位老婆婆喝着粥食,问起了城中情况。
大概十天前云清郡就如同灾厄降临一般,山间河中云层中都多出了不明的巨型妖兽,且性情暴戾无比,那吼声响起时震天而动,就连城中都能听见。
次日便是山崩、飓风、洪涝,三灾皆至。
所幸的是那些妖兽催起了灾害却没有冲出山林进犯城镇,所以云清郡现在的伤亡都是灾情和当地官员失职所致。
老婆婆说着说着,牵着那名唤小蝶的小女娃的说兀自后怕。
杜衡想起之前百姓见他骑马入城的反应,又问道,
“之前说也有洛都或是外地来的人在此纵马行凶?”
老婆婆还没说话,吃着胡饼的小蝶嘟嘟囔囔道,
“有呢..那人好坏的。”
“那天小蝶就看见一队很多人很多人的马车进了城,大宁街卖糖葫芦的朱大哥就是躲晚了就被他撞倒了..”
之后小蝶也就说不清楚了,老婆婆当时担心小蝶的安危,她年纪小也看不得这些就捂着她的眼睛把人带走了。
“囡囡,你先去找你赵姐姐玩去。”
老婆婆哄走了小蝶,这才跟杜衡说起那天的事。
那天有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马车队在郡城中奔驰也不知道收速,就这样被那马车碾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之后去报官,郡守当时就已经不见了,那郡丞却说压根没看见有什么马车队,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而死者的家属们气愤不已回去想安葬家人的时候,却又听守着死者遗骨的人说尸体被路上劫掠而过的纵马行凶之人给抢了。
就这样活生生变成了冤假错案。
杜衡听完就感觉心里郁结了一口气,旁边在施粥的何历明竹等人听着也是颇为愤慨。
杜衡迈步出了施粥的木亭子。
“冯召。”
“卑职在。”冯召自空气中显形。
“你晚些时候去问问城内有哪几户人家遭了此无妄之灾,先将案宗记录下来。”
“然后派人看紧城门,不许人随意进出。现在虽是灾情要紧。”
杜衡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攒紧握拳,厉声道,
“但此间事了,我定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再过没多久,神策军众人就看见郡丞载了几个马车的粮草用度到了众人面前。
慌慌张张对着杜衡拱手作揖。
杜衡也没客气,怒火难消上去就是先踢几脚。
下一瞬众人就看见云清郡郡丞身形飞出砸到了远处的院墙,落地就是一个巨坑。
云清郡郡丞不是修行者,已经被踢的口吐鲜血神志不清,若不是杜衡念着很多事要查,妖兽之事也要等着这厮的情报,收了些力,怕是这人要当场殒命。
杜衡迫切有事得问他,又传了一道灵力把他唤醒。
云清郡郡丞一阵恍惚,起来头晕目眩着还摸不清头脑,见到黑压压的神策军众人又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当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不知小官哪里惹恼了大人。”
杜衡微微屈身,摆出如常神色,笑吟吟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开口道。
“你手上的人命案我现在没空和你算,你现在最好和本帅说清楚云清郡现在受灾情况。”
城中百姓近半月下来就面黄肌瘦,这人脸上却油光满面。
杜衡说着只觉晦气,又嫌弃的拿一旁跟着的明竹和何历二人的袖口蹭了蹭干净,才继续说道,
“城中伤亡多少,其他县城又是何情况,眼下又有多少作乱妖兽,尔等是如何治灾的,妖寇之事又为何几年了还未办妥?”
“最好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要是有半点欺瞒,你刚才的睁眼就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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