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洛都,镇远候府。
此刻这座宅邸不复平时的模样,被人装点着张灯结彩,透露出喜庆的气氛。
“礼部尚书沈大人到!”
“道宗天云宫,瑞庭道长到!”
“道宗清雪楼,黎雪珂仙子到!”
“佛宗白马寺静空禅师到!”
一位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在门前喊着唱名,其中不少名讳平日里都难以单独听上一次,今日却齐齐出现。
只因今日是大洛镇远候杜衡皓擎的独子,若仙阁的首席弟子,杜衡的二十岁冠礼。
风尘仆仆终于在两日前赶回来的杜皓擎此刻正守在前院招呼客人。
“侯爷今日可是气派的很,令郎能让如此多的修行仙门出席,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方太师,今日捧场,可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杜皓擎拱手说着,脸上却是面不改色。
“犬子无非是借了师门的光,算不得什么,太师还请里面上座。”
杜皓擎和方太师虚与委蛇了一番,又和朝中的大臣,修仙界的各个宗门招呼了一二,终于得了些许闲暇。
他往内厅的另一头看去,赵阮正和戴着面纱的云疏妤招呼着修道界的女修们。
杜皓擎眉头一跳,又回忆起来了自己那个猜测。
但他这两日归家看在眼里,赵阮和云疏妤的关系显然是更好了,而且云疏妤这几日还索性就住在了侯府里面。
上上下下各种帮着赵阮张罗冠礼的事情。
明明这杜衡的师姐还没来几天,已经像是杜家的一份子了。
杜皓擎一时间也不知道如果杜衡的师姐真的是长公主殿下到底是好是坏。
就自己婆娘那暴脾气,即便是对云疏妤喜爱有加,可等真的知道了自己被未来的儿媳妇和儿子一起骗了,说不准要连他也一起挨罚?
但如果不是,就算赵阮不对杜衡动手,杜皓擎自己也忍不住了,自己儿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行径可不是他们杜家人能干出来的。
“侯爷,叶道长他们来了,时辰也快到了。”
“是不是该让小侯爷出来行冠礼了?”跟着杜皓擎多年的老管家提醒道。
杜皓擎点了点头,“我去迎接叶道长,你去看看衡儿那边准备好了吗。”
“是。”
行冠礼是在正堂之中,正堂之下是宴请宾客们的席位所在之处。
不多时,杜衡被下人们簇拥着带了出来。
杜衡身着一袭白色的锦绣长袍,其上绣着金丝云纹,头上只简单绑了发髻,缓步走来。
杜衡气质非凡,端的是风度翩翩杜公子,丰神俊朗少年郎,不知道多少女修士齐齐为他侧目,心中却又可惜着他的修为境界。
此刻宾客们都已经在下方入座,云疏妤陪着赵阮站在右侧方看着杜衡的加冠仪式。
杜衡不着痕迹的朝云疏妤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发现云疏妤正毫不掩饰看着自己。
她发现杜衡在看她,当即对着杜衡眨了眨凤眸,好似旁若无人。杜衡今天这身搭配还是她出谋划策的,虽然看过好几次了,但也看不腻。
两人正两相对视着。
“咳咳..”叶鸣山一双老眼正瞪着杜衡。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小子是这般垂涎美色之徒,这头要办正事呢,就急不可耐和人姑娘家家眉来眼去的。
“师叔,你这么快就到了?”杜衡面上一脸讶异,实则是在拿话刺叶鸣山。
“..是啊,太早了,就该晚一些,让你这小子的冠礼办不下去。”
加冠者一般不会让冠者的父母来担任,而是父母的同僚和冠者的恩师之流,云天奕如今不在,叶鸣山作为杜衡的师叔来加冠,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斗着嘴,后头跟上的杜皓擎在一旁打着圆场。
很快冠礼就要开始了,底下的宾客们正百无聊赖的互相攀谈着。
比起杜衡的冠礼,修道界的各仙门正互相借这个机会打探着情报,朝堂的大臣们也寻着时机找仙门们的修士套着近乎。
区区一个二重境界的不入流修士,不是若仙阁和大洛镇远候的牌面,今天这些人能来一位都是烧高香了。
于是很多仙门修士就把杜衡的冠礼当成了一次仙门交流会,也是一次大摇大摆的在大洛朝廷出风头的机会。
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响起。
“大洛礼制,男子年方二十时,便已成年,可沐浴加冠。”
“冠者,礼之始也。”
“今杜衡,年满二十,加其冠,成其礼,以表成年。”
“请冠者出。”
随后便是杜皓擎和赵阮将杜衡带到正堂的正中。
其间已经备好了桌案,上面摆着加冠的方巾等物件。
杜衡走到桌案后方,紧接着便是由杜皓擎起头带着杜衡燃香拜过杜家先祖。
“请正宾加冠。”
叶鸣山走到了桌案前。
杜衡俯身下来,叶鸣山将其发髻解开,略微整理一番过后,用方巾为杜衡束冠。
到此便是礼成。
大洛的礼制曾改过一回,旧礼制时,冠礼要繁琐许多,加冠就要三次,还要换多次的礼服,其间还有各种严谨的步骤要执行。
幸好现在不需要如此,惫懒成性的杜衡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冠礼已成,之后便是取字了。
通常冠者的字是由加冠者或者冠者的父辈所取的。
叶鸣山拍了拍杜衡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司仪也急忙喊了一声,
“礼成。”
杜衡茫然的抬眸看向叶鸣山和站在另一侧的杜皓擎。
意思是,我的字呢?
杜皓擎没有反应,而叶鸣山却是摇了摇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杜衡也摸不清他们的想法,难道什么时候大洛的礼制又改了?他却不知情。
礼成之后便是杜衡的成年宴。
杜皓擎作为杜衡的父辈,简单的朝在场的来客说了一番场面话,成年宴便开始了。
而后杜衡就被杜皓擎和叶鸣山来来回回拉扯着和人敬酒,明明杜皓擎是不喜欢和人结交应酬的,但提到喝酒可是上心的不得了。
拉着杜衡在朝中大臣那边区域中,从武官喝到了文臣,再到文臣杀回武官,喝了一轮。
完事之后叶鸣山也凑了过来,提到喝酒也是喜笑颜开,拉着杜衡又是从道修仙门开始一路喝了过去,如果不是儒修不善饮酒,佛修不喝酒,女修们也不能喝酒。
他甚至想连佛修代表的白马寺,儒修们的代表应天府书院,女修士们扎堆的清雪楼都给喝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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