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某处小筑中。
“涂行,你真没闻出来吗?”夏青蛰坐在院落的台阶上,一手托着下巴不耐烦的说道。
涂行垂头丧气的应声,“对不起小姐,我没闻出来..”。
庞叔从内里走出。
“小姐可是看出来什么?”
夏青蛰轻哼了一声,
“看出来了!”
“那个苏沫禾,苏大哥说是什么家中故友的遗孤。”
“我瞧着蹊跷,那么亲昵..怕是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嗯...会不会其实是童养媳什么的..?所以他才一直拒绝我?”
庞叔无奈道,“不是..我问你我们要找的人...”
“我在说啊。”
“好啦,那个苏沫禾的灵力气息是有些古怪,很是可疑,但是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吧..”
“嗯...不过我倒是发现另一个让我有点奇怪的事...。”
“什么事?”
夏青蛰思虑片刻,苦恼的甩了甩手。
“哎呀..也不是,我怎么想都不太可能,算了算了!”
庞叔早就知道夏青蛰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性了,也没逼问,叹了口气,
“那我们还是等飞花节再去探查吧,小姐你最近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我们好不容易拿到的暂住文书,若是被刑捕司什么的再抓着什么由头,在洛都行事可就麻烦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
夏青蛰狡黠的笑了笑,
“那我就两天再去找一次苏大哥好不好?”
“你就不能不去吗?”
“那可不行..”
————
此时洛都的街头,有一队刑捕司驾着各式的飞剑、宝刀、灵枪等武器在天上四处飞驰着。
下方则是慢悠悠晃荡着的杜衡和紧随其后的齐亭等人。
“大人,我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先不说容易遭朝中大臣弹劾,回头上级刑部还有新任京兆尹问责怎么办?”齐亭一脸紧张的看着天空中的执刑官们。
街道上的百姓们倒是一脸兴奋,丝毫没有什么危机感,其间也有一些人暗地里指着执刑官们低声骂着,但也都不敢让人听见,敢怒不敢言。
杜衡嘴里咬着路边摊贩的各种炭烤小食,抽空朝齐亭摆了摆手。
“...你担心个什么劲。”
“刑部尚书是你爹,京兆尹那边最近是我父亲的手下在管,至于弹劾什么的,让他们全朝着我来就好了。”
杜衡还有句话没说,我未婚妻就是当朝代政长公主,你们尽管去弹劾吧,大不了我私底下再被那坏女人折腾作弄一番。
但是你们弹劾真能把我弹劾下台,那我反而要谢谢你们了。
这活本来他就不是很想干。
“你要是有空想这个,不如你用跑的去抓人?”
“听我的,赶紧抓完赶紧完事,有多少抓多少,一关就关他个半年。”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给我安排多少小偷小摸的贼人过来。”
齐亭苦着脸还来不及说什么,杜衡说完就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御剑..不然等下摔惨了可是不算工伤的。”
半空的齐亭慌慌张张的从储物空间把自己的飞行灵宝掏了出来,跟上了前面搜捕的大部队。
杜衡一旁本来跟着齐亭的执刑官们也都急急忙忙跟上去了,生怕动作慢了也要变成齐亭这样。
杜衡现在可是张狂的很,哪有权不使的道理?飞行禁令本来是怕吓到了城中的老百姓。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哪只老狐狸天天给他安排这些鸡鸣狗盗的,刑捕司天天上蹿下跳撵着人跑。
还不如直接把飞行灵宝什么的拿出来用,不然人家是犯人可不用遵守飞行禁令。
你抓犯人的还要遵守的话,就两条腿,身法就算再怎么好,能追到什么时候?
杜衡把人打发走了,清静下来就四处闲逛着,走着走着就到了上次和云疏妤说好却没去成的那家城西糕点铺门口。
杜衡抬头看了看那名叫酥记的牌子,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两袋的麻薯和核桃酥。
杜衡愣了愣,一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个。
明明自己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
而这几日云疏妤果然没有找他,勾玉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确确实实是被政务给拖住了。
不过其实那些政务早些时候也有,只是量会少一些,怎么那个时候她就有时间来折腾他呢?
忽而一阵极速掠过的破空声响,一旁隐没身形的冯召察觉不对刚要提刀,却见杜衡身上闪烁过极快的紫色微光,而后细微的剑吟声响悄然隐没。
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冯召茫然的看着自己腰间绑着的杜衡的那把紫色长剑,手指颤抖着没敢摸上那飞剑,一时间心中有惊慌、有惧意、有愕然。
他没有感知错,这把剑方才并没有出鞘,而是一道剑意。
却比之前应天府和朱雀街上的两次要更加强横一些,速度也快的惊人。
如果不是这剑绑在他腰间,他根本无从得知。
半晌过后,冯召才整理好心情毕恭毕敬跟杜衡传音道,
“小侯爷,可要卑职去查探看看?”
杜衡嘴里咬着一块核桃酥,含糊不清的淡然说了一句,
“不必了,你追不上他,对方速度很快,六重洞玄初阶。”
自三重通明圆满境界开始,每一小阶段的实力差距都会非常明显,五重坐照圆满境界的冯召即便是追上对方也没有意义。
真的想对付那人只能杜衡自己来。
“不过他腕部的灵力气脉也已经被我挑断,怕是不敢再来了。”
杜衡心里嘀咕着,自从离了那烂柯梦境,练剑的时日真是荒废太多了。
没怎么收住力,再偏一寸那人可就死了..
往日若仙阁的环境还是十分安逸的,杜衡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杀过人,再者他以前毕竟是现代人,对于杀人有些抵触。
但想来这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杜衡这把剑还不愿意那么快出鞘。
一旦拔了剑,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而如今,还没有什么值得他现在就提剑出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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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最边角的高楼处,有一个身形不断颤抖的黑衣男子瘫坐在墙角,他的右手握着一张乌黑长弓,左耳旁的墙壁上却有一根箭矢牢牢的钉在墙上,再有一头发丝的距离,他便就此殒命。
而他握弓的那只手此时鲜血如注,却看不出筋脉的搏动,好似是死人的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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