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杜衡眼睛睁的圆圆的,他哪里说过了?
这人真是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代政公主吗?怎么瞎话张口就来?
“殿下,在下是说可以..”
“不可以!”
长公主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伸手勾了勾食指示意他过来。
“驸马离的那么远,本宫听不清,驸马还是过来说吧。”
杜衡记得长公主也是修行者,只是不知道修的儒释道武哪家,亦或是其他旁门左道,这丁点距离凡人都听得见,她怎么可能听不清呢?
但杜衡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再近一些!”
杜衡又往前挪了几步。
长公主有些想笑,指了指自己床前的的位置,
“到这里来。”
杜衡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人家位高权重,虽然不是自愿轻薄人的,也是他理亏在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他便依言站到了长公主从未被外男靠近过的床边。
他过来了,长公主便直接下了床榻,那嫩白的小脚丫径直踩上了他的脚背,整个可人儿就这样借力站了起来。
她那两只白皙雪嫩的藕臂轻轻勾住杜衡的脖颈,襦裙的袖摆垂落在他胸膛,全身的重量也压在了他身上。
她身材高挑,约莫只比杜衡矮半个头,此时踩着杜衡的脚背,下巴刚好就抵靠在杜衡的肩膀上,朱唇凑到杜衡的耳旁,温热的甜腻气息也喷薄在了杜衡的耳朵上。
“驸马可以说了哦。”
说....要说什么?
杜衡此时就像一具动弹不得的木头人一般,脑中也是一片茫然,温香软玉紧挨着他,身前不住传来的玲珑有致的丰腴触感让他心神难定。
“驸马如此轻薄本宫,又一言不发,莫是觉得本宫好欺负?”
杜衡咬了一口舌尖才醒转过来,心中暗骂了一声。
坏女人!
他微微躬身让两人中间多出了一些空隙。
“殿下..男女有别。”
他退了,长公主便想追,一双雪白的藕臂往上更紧的勾着他的脖颈。
她淡金色的凤眸微微眯起。
“嗯?驸马是想违抗本宫不成?”
“还是本宫生的样貌丑陋,连累的驸马连靠近我都不敢?”
“方才连过来都要本宫反复催你,原来..驸马竟是如此惧我?”
长公主声色嫣然,一字一句轻柔的很,还带着几分玩味调笑的语气,明明是在追问他,话语却仿佛一只轻柔鹅毛撩拨着杜衡的心口。
杜衡被撩拨的一时心慌,张了张嘴,只说了声“不是”。
可这淡然自若的声色之下,长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主动进攻的她,此时臻首倚靠在杜衡肩头,因此杜衡并没有发现她那泛红的耳垂和粉腻的香腮。
她并非是已然对杜衡报有男女之情,只是心中突然起了恶趣味。
又见不得眼前这人一副视她如洪水猛兽的作态,非要作弄人一番不可。
从小到大可只有别人上赶着讨好她的,哪有杜衡这样把她往外推的?
于是凭着一时意气就做了那些举动,反而惹得自己也不上不下的。
待稍微整顿一番心绪,长公主又使坏的用小脚丫再踩了踩杜衡的脚背。
“问你话呢?你在说不是什么?”
“殿下花容月貌,在下不敢肖想。”
杜衡没和女子这般亲昵过,脊背瞬时僵硬动弹不得。
他老爹和他说那么多,可没说过长公主殿下是一位大清早起床气是喜欢抱人的女流氓啊。
而他昨日在车辇内与此时怀中温热娇软的女子有过意外的肌肤之亲。
杜衡没想到彼时睡容如此恬静可人的温婉女子,竟会是如此难缠,性格恶劣娇纵难以摸清心思的长公主殿下。
他两世母胎单身,这一世更是一直待在若仙阁。
哪里遇到过这般难以揣测心思的人物?
此时,明折早已经在左侧的书案前备好了纸笔,见两个人抱在一起,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长公主回朝后由她在旁伺候了五年,哪里见过如此小女子作态的长公主殿下?
若是打断了二人的亲昵举动,之后长公主要责罚她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兴许长公主折腾够了,两人终于分开。
杜衡堪堪后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形。
长公主则很是自然优雅的端坐在那暖玉制的床沿边上,倚靠着床榻上被明折刚刚送过来的短木桌案,耳尖的红意不知何时已被她隐去。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双目弯成月牙,饶有趣味的看向杜衡。
“明折,纸笔可准备好了?”
“是,殿下,纸笔已经摆在书桌上了。”
“拿过来放在我床榻上的桌案上,我要看着驸马在我近前写。”
明折应了声是又把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杜衡心中无语,你就那么懒吗?
那书桌就在寝殿内里的左侧,走几步就到了。
长公主似有所感,扭头盯着杜衡。
“驸马对本宫是有意见吗?”
“不敢..”
“驸马若是觉得本宫过去书桌那边更好也无不可,只是本宫昨日上山祈福乏了,不如驸马把本宫背过去如何?”
呵呵,坐着车辇来回就乏了是吧?
你还是个修行者呢!
杜衡藏着心里对长公主不敬的话,面上和煦温和的很,声色自然。
“在下对于诗词歌赋并不通晓,还请殿下饶了我吧。”
“我可不管,方才不是驸马说要作诗的。”长公主笑吟吟道。
杜衡惊诧,哪里是他说的,他是说可以做些事情补偿她,分明是这人蛮横霸道不讲理,莫须有的事情,言之凿凿成了杜衡的不是。
“在下方才是说..”
“本宫刚才给过你机会了,驸马当时不说,现在本宫不想听了。”
当时不说?这女人都贴到他身上了,杜衡险些魂都被勾了去,要如何能说?
“快些开始吧,若是本宫满意了,便不追究驸马昨日那不轨之举了。”
杜衡撇了撇嘴,作就作吧。
他本来的想法是无意在长公主面前做这些舞文弄墨之事。
这家伙看起来就很难伺候,文字一事,最是容易让人寻个由头挑刺找麻烦了。
不过要是能让长公主满意,其实反而比帮人办事省事多一些,毕竟只是写几个字,对他而言轻轻松松,更符合他的摆烂设想。
“不如殿下出个题?”
长公主思索片刻,沉吟着,
“单字,云。”
后头静静听着的侍女明折脸色陡然一变。
难道长公主殿下不是喜欢杜衡?而是想借此机会除掉他?
云字在大洛的意味,可不似它的笔画如此简简单单。
侍女明折心里替杜衡捏了把汗。
却见杜衡面色自然,仿佛没有察觉其中的凶险。
他稍加思索,沉声道,“我为殿下作一首词如何?”
长公主歪头看他,没有反对。
诗词歌赋都行,她就想折腾杜衡取乐罢了。
“准了。”
杜衡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大踏步走向长公主身旁的榻上桌案就想带着纸笔到一旁去写。
“不准走,我说了,我要看驸马在我近前写。”
“..好吧。”
被如此盯着写字还是头一遭,杜衡只好站在长公主近前,俯身到她床榻上的桌案,一手按着白纸一手提笔。
而他左侧的长公主比起诗词更令他困扰,她好似不知男女之别,更不知避嫌。
玲珑有致的上半身不管不顾凑了过来,那处高耸的丰软玉润轻轻压住了杜衡的左边臂膀,她身上那清香又带着些许甜味的薄荷气息又漫到了杜衡周身。
杜衡心神驰越好一会儿才压住,专注的提起笔来。
长公主在一旁看着他,杜衡笔走龙蛇,笔杆动的飞快,可她看着那书法字体却是有些不堪入目。
真是皇叔说的那般,这人肯定是天天偷懒,读书认字是学了,可练字一事并不放在心上,宫内随便抓个宫女太监都找不到这么丑的字。
长公主殿下柳眉皱了皱,嫌弃起了杜衡的字。
可当杜衡做完了一首词,她脸上的神色则是愈发古怪了起来。
有几分意外,还有一些羞怯和愤然。
“还请殿下过目。”
长公主伸手生硬的接过那纸张,低头一瞥,又抬头对着杜衡眯起了凤眸。
方才脸上那交杂的神情已然散去,只剩下了冷然寒意。
“杜衡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如何得知本公主的闺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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