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皓擎说到这里就结束了,长公主还是较为支持主战一派,所以杜皓擎身为武官之首,对于长公主也颇为拥戴,言语中没有吝啬对于长公主的赞许。
杜皓擎说的口干舌燥,接过了赵阮倒的茶水喝了起来。
杜衡听完之后也明白了过来,对于长公主心中生出几分敬佩,也难怪他父亲说让他借着长公主谋个差事。
长公主殿下如今在大洛呼声如此之高,若真是继位女帝,杜衡真当上驸马,本无意站位的镇远侯杜皓擎也全心站在长公主这边了。
那杜衡得个一官半职确实应当不在话下。
他转念一想,今日一事,长公主或许根本不放在心上?
杜衡从杜皓擎的描述里听来,长公主那般傲气卓绝的人,大概会不把世俗的风言风语放在眼里。
拿他当做搪塞百官逼婚的挡箭牌?
嗯..真有人不怕死敢逼地位超然如同未来女帝一般的摄政公主的婚吗?
如此说来,为了拉拢他父亲和若仙阁,不惜和他这么一个修为低微天赋低下的人成婚,也不太像是霸气凛然心有傲气的长公主殿下会答应的。
疑点太多,杜衡暂且压下猜测,没有经过求证,一切都是空谈。
他又问道,“父亲,先前朝中有人敢对殿下的婚事谏言吗?”
“这倒是有的,寻常女子十四五岁及笄之年就该出嫁了,殿下如今二十有余,自然会有老顽固借题发挥。”
“前些日子方太师就以女子伦常谏言,惹的长公主殿下勃然大怒,之后就没有人敢再提了。”
杜皓擎又道,“说起来长公主虽已下了懿旨,也只是让明折姑娘带着密卫秘密下诏,还没有正式公布选你为驸马的消息。”
“估摸着是打算等你冠礼的时候,再让皇上下圣旨赐婚。”
长公主这是生怕他回到大洛悔婚吗?这秘密懿旨就像是事先预定了杜衡一般,让侯府不许反悔。
杜衡听完杜皓擎的话,又有些明白今日那贼人身后指使者的意图了。
长公主殿下再如何强横也无法摆脱女子身份,加上生的貌美,即便她手段和修为都如此卓然,城府讳深,但朝中怕是依旧有不少公子哥惦记着。
更别说还有不少的官员想借机攀上枝头的。
那细想一下,在如此时候,武官之首镇远侯家的独子回了大洛,背地里得到消息的人怕是会认为杜衡回来也是觊觎上了长公主。
所以说,好好提升自己不如打压他人!
杜衡思索到此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些人还在争呢,虽不知是否真心实意,但长公主确实已经定了婚事,把她许给了自己了。
父子俩说了半天长公主和朝堂的事了,赵阮有些不悦,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好啦,饭菜都凉了,要说什么大事之后去书房说,衡儿饭菜都没吃上几口呢。”
杜皓擎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推着杜衡让他好好吃饭又被赵阮瞪了一眼。
杜衡在一边看的有些想笑,也被赵阮白了一眼。
父子俩这下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了。
之后赵阮置办的一桌家常晚宴陆陆续续开始端了上来,一家人外带着明竹吃的其乐融融的。
入夜,杜衡独自一人躺在屋顶上,提着一壶酒时不时仰头饮一口,无比快意。
他本来是极少饮酒的,只是家里不比在若仙阁,不过戌时众人便要睡了,他便提着一壶酒上了屋顶消遣一番。
微醺时刻,杜衡的脑海闪过今日那副无可挑剔的琼姿玉貌,攥过伊人柔荑的那只手的掌心此时竟微微发烫着。
却并非是因酒意,只是回忆起了那阵绵软细腻的触感,还有她在自己怀里酣然睡着的模样和身姿。
杜衡越回忆只觉得越发口干舌燥,摇了摇头,又灌了自己几口酒。
美色果真如削骨毒。
不管是现在,还是今日在那贵气车辇里,他都是一时不察就险些陷了进去。
杜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坐的地方很高,是侯府最高的眺望台摘月楼的屋顶之上。
他的正上方是漫天的萤火星辰,其间可以看到有一颗散着淡紫幽光的星辰颇为惹眼。
再往远处看,可以看到洛都的万家灯火。
杜衡目光收回,再往下一看可以看到自家府邸的大门。
嗯..谁这么晚了还特意登门?
他眼角的余光视线一瞟,就看到镇远侯府门前来了一驾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姑娘。
杜衡用着灵力附着在眼上才看清一二,那是今日看见的长公主身旁的那位贴身侍女,明折。
杜皓擎和赵阮已经被通传叫醒了,杜衡也下了屋顶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刚到了众人身旁。
“我家衡儿今日才归家,舟车劳顿,长公主想见他能否明日再让他进宫?”赵阮委婉的拒绝着。
这是长公主急着要见自己?杜衡没想明白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辰见他。
明折没有动作,就见空气中一阵灵气的波动过后,一队黑衣暗卫从暗夜中显形。
不知是不是长公主的亲卫,但杜衡感知到就光这一队暗卫,便是人均第三重境界通明境界的武道修行者。
不愧是修行者横行的世界,长公主的暗卫都比他伪装展现出来的修为要高。
为首两人上前来,对着杜衡伸手摆了个请的手势。
这架势,意思是不自己走就要强迫了?
杜衡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悦,但并未发作。
“这么晚了,长公主寻我何事?”杜衡转向明折。
“殿下只说了让小侯爷进宫一趟。”明折俯身行礼答道。
去就去吧,还能被吃了不成?他性子随和,对方也只是听命行事,没必要难为人。
杜衡转身安抚赵阮和杜皓擎,赵阮看上去很不放心,但杜皓擎自始至终极为宽心的样子。
“去吧,记得以礼待人,莫要怠慢了殿下。”
于是,杜衡便坐上前往宫中的车辇,酒气还未散去,心中有几分茫然,还有些忐忑。
他侧靠在座位上,认出了这车辇是今日出了意外的那辆。
被这车辇一影响,脑子一时间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是今天在这座车辇上发生的荒唐画面,仿佛那人身上淡淡的独特味道还在身旁。
印象过于深刻,杜衡掐了一下大腿才清醒过来,这才知道要好生思索一下如此着急长公主寻他进宫的原因。
思来想去,想起了白日里长公主走的时候给他的传音,她要杜衡给她一个解释。
他这一日只顾着家人团聚还有想退婚的法子,哪里还记得什么解释。
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她一日都没有过去就找他要解释了啊。
可分明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的杜衡心里还是不住的忐忑。
要遭!
镇远候府距离皇城不远,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入了富丽堂皇的皇城之中。
这一路上只有夜间巡逻的禁卫军来来往往。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大内皇宫里面沉寂无声,气氛难免压抑。
杜衡很快就到了长公主的寝宫前。
黑衣暗卫上前一个掀帘子,一个扶着杜衡的臂膀把人带下来,又仔仔细细的排查了一番杜衡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不轨之物。
明折已经在一旁等着了,见暗卫搜身完毕,对着杜衡行了个礼。
“小侯爷,还请随奴婢来吧。”
明折带人进了寝宫,又是一路的七拐八拐,到了一座灯光昏暗的寝殿前。
“请小侯爷在此候着,奴婢去请示殿下。”
寝殿前门口两端有一排长椅,等了片刻明折没有出来,杜衡无聊又惫懒的很,一屁股便坐到了上面,又觉得不够舒服直接侧躺了下去。
后面跟随着的两个暗卫蒙着脸看不到神色,只看到他们眉头一抽,齐齐传出了两声倒吸凉气的声响。
这小侯爷好生胆大,这可是大内皇宫,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躺在长公主殿下寝殿外的长椅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