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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陪你走一段(1 / 1)


周庭樾出现在清麦面前时,她正在画廊扫尾,准备关门回家。

见有顾客进来,礼貌婉拒。

"Chiedo scusa, sospendiamo i vori."

"Ciao."

清麦本埋头在工作,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猛然抬头,望向门口处。

是那双熟悉的,剔透的如琥珀般深棕色的眼眸,明亮而澄澈,帅气的脸上挂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她望向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溢满了愉快,嘴角微微上扬。

是惊喜,是意外,但又有涌上心头的欢喜,这是她时隔一年再次见到来自北京的故人。

“庭樾!”

“不是说还需要一阵子才来吗?怎么提早过来了?”

周庭樾只望着那一双熟悉而温暖的眼睛,视线相交的一刹时,已感受到她的温柔,笑了。

“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兢兢业业,这个点都还在画廊工作。”

“如果按照意大利人的工作时间,这个点应该都在享受生活了。”

周庭樾打趣着,将两人再次见面后的气氛活跃了起来。见清麦洋溢的笑容,和溢出的欢喜,他的内心也早已掀起波澜。

如果说当初和清麦道别后,以为自己会若无其事,但却总会夜深人静时想起她,再后来每一天都充满了她,明明不在身边却又无时不在。

一夜夜的思考让他认清自己的心,决定放下在北京的一切来见她。

他想陪伴她,无论以什么身份,至少在异国他乡让她有个同伴。

两人去了超市买了食材,周庭樾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听她介绍自己一日的生活轨迹。

“一般关门打烊后我会去小酒馆独酌,想吃中餐时随便买点菜回家自己做…”

清麦好像许久没说过那么多的话,一张小嘴尽是在分享。

“但是我也挺懒的…”

“平时如果画着画一天都不会吃东西…”

回眸看了眼周庭樾,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笑,好奇问,“我脸上有什么吗?你怎么就盯着我看。”

周庭樾笑着解释,“我发现你肯定是太久没说那么多中文了。”

清麦被这样一调侃,也意识到自己口都说干了,俏皮的吐了舌头缓解尴尬。

精心挑选了一瓶白葡萄酒,示意,“那我们回家边喝边聊吧。”

……

宋简泊又喝了一宿的酒,发了一宿的呆,迷糊间麻木接听了助理的电话。

只听助理在那边汇报:“周庭樾收拾好了在北京的一切,买了单程票去了意大利。”

他瞬间就明白了,她没有出入境记录,但他都能猜到韩兮之在帮清麦,那以温言的能力给清麦安排一个新身份又有何难度。

游离的思绪伴随着悠长的黑夜莫名的恐慌起来。

只冰冷的从牙缝间吐出一句,“给我订去意大利的机票!”

他好像没感觉到满身的疲惫,意大利好像就是他最后的希望,重新振作,出门直奔机场。

跟随周庭樾的脚步,他先到了米兰,又驱车前往了佛罗伦萨。

但他却只能大海捞针,漫无目的的在佛罗伦萨寻找她。

佛罗伦萨实在不大,但却怎么都遇不到她,走在街头巷尾,他甚至好几次都误认错了人。

找遍了所有的画廊和艺术中心,数以百计,他便一家一家找…

路过一家叫Frumento的画廊,但却一直闭门未营业,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清麦的画廊。

每天他都会在画廊不远处的咖啡店等她,他相信他会等到清麦。

一等就近一个月,期间宋夫人屡次打电话催他回国。更是威胁如果他在这样下去,哪怕他带清麦回去她也绝不会让清麦在北京待下去。

宋简泊只觉得他在等一个结果,便和母亲彻底摊牌。

“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自然会回来。”

他确实等到了,只是等到的是清麦和周庭樾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见到清麦出现的那一刻,好像忘记了呼吸,想了一大堆再次见面的开场白,想说的话数不胜数。

如今看到她和周庭樾如此亲密开心的相处,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淡淡的咽下所有话语。

清麦也已经发现了宋简泊在画廊对面的咖啡店,平淡和周庭樾说自己遇到个熟人要他先进画廊等她。

自己往街对面的咖啡厅走。

但其实周庭樾早已顺着她的方向看到了宋简泊,装作若无其事,笑容温柔,柔声嘱咐道,“我等你回来。”

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苦涩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见男人只怔怔看着她,眼眶布满红血色,眼下尽是青灰的眼圈,双目无光,满脸憔悴。整个人确实如兮之所说清瘦了很多,没有任何往昔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她控制着自己早已波涛汹涌的情绪,装着轻快且自然的语气,邀请道:“既然来了,带你逛逛。”

宋简泊就呆呆看着她,好像这一年她并没有因为离开自己而有任何变化。

她还是有条不紊过着自己的日子,甚至也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滋润而幸福。

那一刻,他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

跟着她,肩并肩走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只频频侧目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再次见到自己的激动和喜悦。

但并没有,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和淡定,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好似花瓣落入心湖,寂静无声。

清麦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还是鼓起勇气先开口。

“怎么找到这儿了?”

“Frumento,麦子,我唤你的小名。”宋简泊轻声开口解释,但已哽咽,眼眶湿润。

“怪不得。”清麦笑着点头,看着家家户户阳台装扮的花花草草。

转身面对着简泊,笑的明媚,眉眼弯弯。

“简泊,其实见过花开就好啦,何必在意花落谁家,又何必在意花为谁开。”

她指着满街的盛开的花,再望向他的双眸。

“至少有一刻,闻到过花香,体验到了这一刻的浪漫,就足够了。”

宋简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看着她的眼睛不说话,他其实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

他问她,“所以花谢了,来年再盛开时,赏花的那人也不会是我了,对吗?”

见她点头,眼底噙着的泪好像决堤般,他自嘲地笑了又哭了。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你也是我爱而不得的遗憾。是我这辈子旅在心底的思念,是我生生世世的牵挂。

她看到简泊的笑,意识到他的变化,主动牵起他的手,沿着小巷两人继续往前走,陪着他走最后一段路。

“其实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遇到真心喜欢的,那种真正怦然心动的感觉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人生就是充满遗憾的,不管你能不能接受,爱而不得才是人间常态。”

说完这句话时,她能真切感受到男人握她的手骤然收紧,生怕弄丢了她,也能清晰感受他掌心的温度。

宋简泊实在是忍不住,带着哽咽的嗓音,反问她。

“所以我们曾经那样真切地参与过彼此的人生,然而却要逐渐变成彼此的旁观者,退出彼此的生命…”

“从此喜悦与悲伤都不再发生共鸣…”

他的音调越说越响,情绪越说越激动,最后已用吼的。

“夏清麦,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清麦大声且干脆的回答他。

“简泊,你很幸运,你不知道你拥有的一切是无数人穷其一生都不曾奢望的!”

“所以你现在应该回到你原本的位置,而我继续过我该过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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