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离开七号院便直接找到蒋煜。
推门而入,不顾蒋煜正在做什么,直接眼神警示了屋内的众人,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嗓子里溢出一个“滚”。
蒋煜早料到温言会找上自己,倒是没想到比自己预想的早,随手掏烟叼在嘴角,慵懒随意点烟,烟雾缭绕,勾唇浅笑。
“来的比我预料的要快,看来你俩见过面了。”
见温言未发一言,倒是不妨碍他接着用话“宽慰”温言本就郁结的心。
“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向来没话语权,老爷子决定的事谁也驳不了。”
温言闻言,面色更加冰冷,浑身仿佛竖起一道又一道坚冰。蒋煜瞧着他这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话给他添堵
“要怪就怪你自己,早祁谨川回国前你怎么不行动?”
一双墨色双眸幽深深谙,如冬日破冰深潭,冷寒无温看向蒋煜,艰难的开口问:
“所以我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吗?”
蒋煜深吸一口烟,沉沉吐出,语重心长说道:
“温言,你应该也预想过有朝一日上位者心思有变,政局动荡,你是站在你父亲那头,还是会选择站在我父亲这头?”
“你自己都知道答案,又何须问我?你要兮之怎么抉择,选择夫家还是选择养她的娘家,选任何一方她都会痛不欲生,你要她后半辈子怎么过活?”
“老爷子帮她后半辈子所有的路都铺好了,选择祁谨川她只会一生顺遂,而选择你就是不定数,甚至很可能是不定时炸弹。”
说着起身走到温言身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满是不屑的语气说出最后的话便离开了房间。
“爱情算什么玩意儿,不值一提。娶谁不是娶,嫁谁不是嫁,娶回家的向来都只能是锦上添花,于我们在外玩乐没有任何影响。”
蒋煜的话一句句如箭般射穿他的心脏,她选择祁谨川可一生顺遂,嫁给自己却要担惊受怕…
“他比你更适合我…” 嘴里不断重复兮之刚刚那冰冷的言语。
所以这盘棋注定是被弃了,自己还在那苦苦挣扎试图盘活这局死棋盲棋。
想着不禁无可奈何的自嘲: “真是可笑…”
……
接风宴
祁谨川进休息室,见兮之坐在镜前发呆出神,眼睛还并未完全消肿,能略微看出她好像哭过。
“紧张吗?” 俯身弯腰凑到兮之的耳畔柔声说,手搭在她的香肩。
镜中人莞尔一笑,眼角带笑,但能感受出她的勉强和尴尬。
像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深呼吸起身,主动挽起祁谨川的手臂,眉眼弯弯,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可是主角呢,可不能让大家等急了。”
整个晚宴布置的清新淡雅又温馨,暖色调的光线慢慢弥散,现在能隐约闻到鲜花果香的自然气息,柔和暖色的帷幔洒落在会场周围。名流权贵云集,两人进入会场的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羡煞旁人的郎才女貌。
她能感受到来自男人的目光,无论她在哪儿,都能感受男人灼热的目光,几次眼神的交汇都差点让她慌了神。
服务员特地递上一杯盛了苏打水的酒杯,她一喝便知道是温言吩咐人换的。
果不其然他在远处隔空举杯,他还将自己胃没好全的事挂在心上。越想越是心痛,眼眶不由自主湿润,但也仅仅一瞬便将这种酸楚努力抑制。
温言只站在一旁默默陪着她,正如他答应她的那样,只不过接风宴结束后她已不会再和自己回家了。
他的眼睛已布满了红血丝,一天一夜未眠但他感觉不到任何倦意,看着女人笑颜如画接待着宾客,他不知道是她太擅长伪装还是她本就如此,但更愿意相信前者。
“不去敬一杯?”季晏礼的声音从旁响起。
“你这位“前任”都不去道贺,我算什么?” 温言低沉喑哑嗓音回答。
“那我两关系可没你两亲密。” 季晏礼抿了口酒,余光打量着温言,心里感叹当真是沉得住气。
两人肩并肩而立看着这对璧人被众人恭贺,被祝福,两家的长辈也甚是开心,好像他俩的结合就是注定的美好幸福。
“甘心吗?” 季晏礼问。
“订婚算什么,又不受法律保护,就算结婚又如何,结了婚照旧能离。” 温言不屑冷哼,好像对自己的人无论如何都势在必得,哪怕不择手段。
话音落,看了眼身旁的季晏礼,眼神流露出的深意让其立刻领悟。
季晏礼邪魅一笑,一饮而尽手中的酒便向祁谨川而去。温言双手插兜看着远处男人之间推杯换盏的场面,一旁的女人借口失陪便往休息室走去。
一回到休息室,还没来得及关门便被男人的双臂紧箍在怀中,一手将女人的双手禁锢举过头顶,一手托腰将她往怀里带。
明显女人被男人的突然袭击弄的惊恐,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的气息已经迫近,清雅的茶香让她瞬间清醒,用力挣扎试图逃离男人的禁锢。
“温言,你疯了!放开我!”兮之惊慌大声喊道,她甚至觉得温言疯了,今日这样的场合竟还敢在休息室对她用强的。
他睨着她,眉心凝起一抹冷意,犀利目光冷飕飕的如同利剑,冰冷低哑的声音在耳旁警告。
“你大可喊的再响点,把所有人都喊过来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你到底要干什么?”兮之压低着嗓音出声质问。
“我遵守了与你的承诺,默默陪着你来祁谨川的接风宴,那你是不是也该信守你的承诺?
温言停顿了几秒,接着喉咙里发出低沉又勾人的话语。
“该跟我回家了?”
兮之都不敢置信此刻自己听到男人的言语,看着他猩红的双眸,那双眼睛更是仿佛着了火一般的灼烧着她,他一定是疯了。
“你没搞清楚状况吗?这是祁谨川的接风宴,也是我和他的订婚宴,你刚刚在晚宴现场都听到了!”兮之低声吼道,尽是担惊受怕。
“听到又如何?证明你是祁谨川的?你又不是物品,凭什么被蒋家人随意安排?要你嫁谁就嫁谁,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逆来顺受了?”
“你是个人,是一个独立自主,有思想、有追求、有灵魂活生生的人!”
男人越说越激动,音调越说越高,甚至可以感觉他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墨眸幽深暗炙,翻滚着炙热的波涛。
许是觉得自己过激吓到了她,松手,替她抚顺凌乱无序的发丝,指尖轻拭嘴角的红晕,力道轻柔生怕弄疼她。
兮之被男人看的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不敢回嘴,也不敢反抗,生怕自己稍一激动他会做出更让人胆战心惊的事。
“我只是来通知你,而且我也会亲自登门去通知蒋霁。”
“你,我娶定了!”
说完便开门离开,兮之品着男人最后几句话,久久怔神…
祁谨川被季晏礼等人缠着许久,等回神已不见兮之身影,担心她情绪不稳定忙四下寻找。
往休息室方向的廊桥间迎面遇上温言步履闲雅从另一端走来,身姿挺拔,神色淡定。祁谨川见温言主动客气打了招呼,毕竟温言的面子大伙儿都得给。
只是察觉反常,疑惑他为何从休息室方向走来,便主动开口询问。
“温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温言眉目温润,噙着一抹有深意的笑,平缓开口:“确实有个忙需要你帮,就看你肯不肯帮了?”
“哦?愿闻其详。”
温言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犀利冷锐的眸光落在祁谨川身上,那眼神如同捍卫自己的猎物般,攻击性极强,两人四目相对,针锋相对。
“需要祁少割爱的时候再提也不迟。” 温言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
祁谨川看着温言远去的背影,眉头一皱,墨深的瞳仁骤然缩紧,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攻击性和侵略性极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