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皮堡,埃布尔伯爵的卧房内。
皮鞭抽打之声格外响亮,在寂静的夜晚哪怕是堡外都能听到。
外堡墙头,两名站岗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禁齐齐的叹了口气。
“该死的埃布尔,不知道哪家的女孩又遭了毒手。”
“谁说不是,这帮贵族都该死,可恨咱们有时还得助纣为虐。”
“知足吧,埃布尔这孙子好歹胆小,你要是换个野心大的,指不定咱们就卷入了战争中。”
“我倒真想打起来,到时也能凭军功混个官干,总好过每天混日子。”
“呵呵,就凭你们这么背后议论伯爵大人,当上军官也得被人举报拖去砍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议论的士兵僵硬扭头,看到来人是怀森百夫长后松了口气。
“长官你可吓死我们了,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就是,我到现在这魂吓跑都没回来。”
怀森冷冷扫了一眼二人“妄议贵族,取死之道,我只提醒你们一次。”
“还有,以后要是不想自己的亲人女眷遭殃,再见到有人贩子就警醒些。”
“伯爵大人现在不喜欢顺从,他喜欢玩弄那些倔犟和忤逆之人。”
话罢转身,走向了远处静待的巡逻队。
目送怀森远去,两名士兵下意识看向内堡。
“我说今晚鞭子声就没断过!”
“我打赌那女孩坚持不到天亮。”
四目相对,二人摇头,看向城外不敢再说。
百夫长是为他们好,这点他们自然晓得。
之所以说伯爵坏话到现在都没有事,一是因为他们只是普通士兵。
二来其他士兵多有怨言,大家在一个水平线上,不说同仇敌忾也差不多。
“不哭不叫,有意思!”
卧房内,身穿睡衣的埃布尔走到木架前,小心翼翼的将蛇鳞鞭放了回去。
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就仿佛害怕动作过大让鞭子受损。
视线从刑具架上扫过,最终落在一个布卷上面。
埃布尔眼前一亮,小心翼翼踮起脚尖,伸手将布卷取下缓缓打开。
不远处,X形状的木架上绑着一名少女。
少女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被送进来之前有侍女告诉过她,越是叫的话伯爵越喜欢。
她此时按照侍女的指示一声不吭,哪怕神志不清即将昏厥。
只可惜,她并不清楚,侍女那些龌龊的小心思。
毕竟,当鞭子落下时,只要抽的是别人,她才能安然无恙的听着。
而这,在伯皮堡内已经成为了潜规则。
埃布尔如同捧着至宝般,将打开的布卷托在手中,一步一步缓缓向少女走去。
少女不敢直视,眼角的余光划过卷内一根根锈迹斑驳的细针。
上面有些黑紫色的干涸物,不知需要多少血液才能将它们染成这样。
埃布尔将布卷放到一旁的木桌上,从里面取出了最细的一根。
“你可要坚持的久一些,若是能活到天亮,我或许能放了你爷爷。”
“爷爷!”少女哽咽的呢喃出声,有些空洞的眼瞳里眸光凝聚。
埃布尔来了兴趣走到她的身前上下审视。
“很多人认为细针的伤害不大,哪怕刺到身体也不会太疼。”
“但是他们并不清楚,那是因为他们扎错了地方。”
“人体有很多脆弱处,就比如,这里!”
说话间埃布尔缓缓俯身,将针一寸寸刺入少女的足尖。
强烈的痛楚让少女不自然的抽搐,她有心求饶,却又想起了埃布尔刚才的话。
只要坚持到天亮,他就能放了我爷爷!
“下边就是伯皮堡了吧,德古白先生,干掉埃布尔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高天上,德古白御风带着伊苏迅速接近城堡。
看了一眼天边颜色,黎明前的黑暗笼罩四野,整是常人一天中睡得最熟的时候。
至于城堡里的灯火,自从知道有人刺杀,中立贵族大多小心翼翼。
有些人甚至会安排替身,有些更是离开城堡躲去了别处。
能不能找到埃布尔要看伊苏的运气,不过杀不杀他影响都差不多。
德古白召来狂风,飞沙走石吹灭堡内烛火无数。
伊苏借着狂风飞落堡顶,双脚刚踏足灰瓦便察觉出了不对。
血色的魔法光芒一闪即逝,沿着伊苏的双脚投入他的身躯。
青灰色的堡顶变得一片赤红,阵阵诡异赤潮如波映空。
月色不兴,淡光洒落,让月色显得愈发通透。
城堡内外守军第一时间发觉不对,有士兵抬手发出响箭,一声“敌袭”响彻四周。
伊苏只觉双足深陷泥潭,赤潮如针浪翻滚戳弄他的双足。
德古白看得饶有兴致,在人界能看到如此有趣的血系魔法实属少见。
精通血系魔法的人类不少,尤其是以一些贵族法师居多。
他们笃信血液中包含未知魔力,能让人永葆青春。
而眼前的这个魔法与别不同,它不是单纯的血系魔法,里面还掺杂了一些黑魔法。
这让它有了些诅咒魔法的韵味,变得不似原始的血系魔法那么纯粹。
纯粹的血系魔法就是控制血液,包括自己也包括敌人。
越纯粹的魔法便会越强大,这在魔法界是公认的理论。
而眼前这个魔法,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极强。
就好比现在的伊苏,他只能在赤波中哎呀咧嘴的挣扎。
步履蹒跚,每一步都如同脚底绑了刺猬。
“看来堡里来了尊贵的客人,那咱们的小游戏就到此结束吧。”
卧房内,埃布尔笑容盈面。
许是听到了结束二字,原本奄奄一息的少女恢复了几分精神。
她勉强抬头,空洞的眼神里爆发出希冀的光辉。
“爷,爷爷!”
准备转身离去的埃布尔闻言一愣,下意识回头向少女看去。
她的眼睛里透着单纯和祈求,就如同两颗质朴无华的宝石。
“你的爷爷啊!”
埃布尔微微转身面对少女,在她希冀的眼神中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让人杀了呢!”
“什?什么?!”
少女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慌乱,不安的情绪布满了她的脸孔。
埃布尔仿佛看到了什绝美画卷,一字一顿的继续说到。
“城堡里哪来那么多粮食给你们这些奴隶吃,所以,我让人将他做成了饭。”
“怎么样,让你们这些奴隶也能尝到肉,是不是很感激我!”
茫然,绝望,恐惧,悲戚。。。
种种情绪充斥着少女的瞳孔,让她的眼眸变得复杂多变。
“真美呀!”
埃布尔伸手轻触少女双眸,恐惧让少女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不愿意给我看吗?那这样的美便不如留在记忆里!”
从少女身上拔下两根细针,毫不犹豫的刺入了少女的双眼。
“啊啊啊~”
这一刻,之前强忍的痛苦,心中压抑的愤恨,爷爷死去的悲哀一起涌上心头。
听着身后的惨叫,埃布尔嘴角微微勾起。
“早叫出来不就好了,非得轻信别人的话,为此付出代价的只有你而已。”
没错,他早就知道那些侍女的小把戏。
每一个被她们送来的少女,都会听到一模一样的叮嘱。
她们大多数人都会咬牙坚持,等待折磨的结束。
可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变成明天奴隶餐盘里的食物。
她的命运也不例外,即使留她一命,失去双眼也会让她在奴隶圈里沦为泄愤的工具。
好的话能多活几天,倒霉的话今天都过不去。
至于现在吗,该出去见见那位刺客先生。
僵尸王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有趣,要是能把他绑起来的话。。。
城堡内外通明一片,被狂风吹灭的火把重新点燃,几名法师施展明光术照亮四周。
堡顶上艰难挪动的伊苏咬牙坚持,抱着不给德古白先生填麻烦的想法。
除非,他自己实在搞不定。
“(」><)」德古白先生救命啊!”
听到伊苏呼救,道道寒气汇聚如漩,冻结了堡顶流转的赤波。
针刺的感觉一滞,伊苏猛的跃起,自有狂风将他托起。
就这时,屋顶上的冻波炸裂,化作无数赤色血晶激射周围。
在我面前施展血系魔法?有意思!
德古白眯眼一笑,眼中赤色流光一转,冻晶瞬间停滞,紧接着汇聚化作一条血色冰龙。
伊苏落在冰龙背上,骑着翻腾的长龙向城堡内部扎去。
“天上还有其他人!”
“敌人下来了,快用法术将他打下来!”
“破魔箭准备!”
一声声惊叫在城堡内响起,埃布尔刚走到窗口,就见一道赤影怼窗而入。
“哗啦啦~”赤色冰龙怼碎了窗口,带着炸裂木碎向埃布尔袭去。
后者抬手指间点出,血色屏障挡在龙头前。
冰龙冲击力何等强劲,推着埃布尔与屏障一起后退。
直到龙身整个钻入卧室,脸被卡在墙壁上的伊苏这才跃入屋内。
“这么大的血腥味?!”下意识嘀咕了一句,紧接着伊苏便看到了木架上被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