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良久,最后沈谨辰坐到岑喜身边,轻声问道:
“孩子还要不要了?”
“你如果答应的是真的,我可以…”
岑喜话说一半又不说了,她现在有些犹豫不决。
“反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待会儿本相亲自开个方子,让峰琴去买些保胎的药,你好好养着。”
沈谨辰一把把岑喜捞进怀里,自顾自说道。
“你会骗我吗?”
岑喜有点脑子打浆糊的感觉,其实我要是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贪恋。
“卿卿,我何时骗过你,我们就这样好好的,不再闹了行吗?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尽力满足,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尽力平衡朝堂势力,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带你去实现你的愿望。”
“上阳城飞凤山上的海棠花还开着呢,到时候我们回去住一段时间看看。”
沈谨辰见她神色有些松动,似乎只要顺着岑喜的意思,她就极好相处。
他总算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立场问题。
“这可是你答应的,等解决了一切之后,你愿意跟我回上阳城?”
岑喜有些意外,沈谨辰能想通。
“嗯,如果得到那个位置,而却没有了你,那我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卿卿,你放心,等把宴太祖的事和朝堂上的解决之后,你想去哪里,本相都陪着你。”
沈谨辰见岑喜能够这样柔和的躺在他的怀里,于是说话越来越温柔。
“公主,堕胎药买回来了。”
青衣一进门,还没来得及看屋内场景,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主子不需要了,退下吧!”
沈谨辰冷冷地瞥了一眼青衣说道。
“哦,是!”
青衣见岑喜躺在沈谨辰怀里,迷迷糊糊睁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她们主子那样窝在沈相怀里,摆明了是沈相已经用尽了手段,哄好了人。
把她再操心显然已经多余了。
岑喜真是说睡就睡,上一秒她还在说着话,下一秒沈谨辰便听到了她清浅的呼吸声。
“她这几天都这么嗜睡?”
青衣刚走到门口,背后又传来沈谨辰的声音。
“也不是,就前天开始的,沈相这是哄好了公主?”
青衣见沈谨辰问她,答完问话后,又多嘴问了一句。
“嗯!以后不许给她准备堕胎药。”
沈谨辰的眼神冷冷地瞥向青衣。
“丞相大人这话倒让奴婢有些为难,你也知道公主是主子,而青衣只是奴婢,主子让我做什么,奴婢就得做什么,既然丞相已经哄好了主子,又何必担心她会扼杀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青衣本就看不惯沈谨辰强取豪夺,所以说话也没客气。
“本相的意思是是你要告知我,她的举动。”
沈谨辰沉着气说道。
“没那个义务,青衣是公主的奴婢,一心只能为公主着想。”
青衣回以一个冷脸扬长而去。
沈谨辰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婢女,然后抱着岑喜把她放到床榻,轻柔的理了理岑喜的发丝。
“主子是个倔驴,奴婢也是个倔驴,你们两个也般配。”
说完,他在岑喜唇上落下一吻,便起身抬步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书房内,沈谨辰提笔刷刷很快就写好了一张药方递给默默跟进来的峰琴。
“你拿着这张药方去抓药,抓过来就吩咐下人熬好,务必要保证她身体健康,平安度过这个阶段。”
“是,公子,那个小鱼姑娘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十天后就会到京城,要如何安置?”
前段时间沈谨辰听闻君剑愁带走了小鱼,岑喜十分失落,于是便手书一封让君剑愁放人。
君剑愁自然知道岑喜很疼爱小鱼,于是便欣然应允了,此刻有和正带着那姑娘往京城赶。
“你告知公主府的管家,让他精心挑选一处院子,作为小鱼小姐的住处,要离岑喜近一点,其余的等那个丫头来了之后再让她自己挑。”
沈谨辰做了这么一番吩咐后,便让峰琴退下了。
与此同时,宫里的宴昭帝也很快得知,岑喜怀孕了,听来人禀报岑喜不想要那孩子,他心里很高兴,可后来那人的传话,却让他燃起得希望瞬间泯灭。
果然有了孩子之后,是个女人都会心软,他是高估她了。
现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唯沈谨辰的命令是从,而他这个皇帝已然成了摆设,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以前能帮他的那些影卫,都被沈谨辰明理暗里一一拔出了。
而他寄予厚望的长公主,现在已经倾斜到了沈谨辰那一边,等她再把孩子生出来,只怕大宴真要亡国了。
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难道他真的要主动让位?
“陛下为何眉头紧锁?”
宴昭帝正抓耳想着对策,一向善解人意的柳贵妃,又来到了他身边。
“长公主怀孕了。”
宴昭帝看着柳贵妃急切地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连长公主都不会帮我们了。”
柳贵妃见宴昭帝这么说,顿时也明白了宴昭帝心中的焦躁。
“是啊,孤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宴昭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殿门。
“要不,陛下,我们不要这皇位了,直接让给沈相算了,原本大宴就得位不正。现在人家想拿回去,那就让他拿回去好了。”
柳贵妃犹豫了半晌,最终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不要怎么行,不要我的子女,如何能保住,沈谨辰怎么会放过他们?当初宴太祖,可是屠尽了北冥皇族,现在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宴昭帝也没怪柳贵妃这么劝他,毕竟皇家是真的撑不住了,她有那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是他真的能放弃吗,他要是退了位,他们这些人能有好下场吗?
“不管怎样,长公主还是我们皇家的血脉,只要我们让足足够的利益,臣妾想,我们应该是能保住我们的后代的,陛下,你撑得太辛苦了,这又是何必呢?”
柳贵妃望着宴昭帝一脸的怜惜,他们俩少年相识,那时候眼前这个人是多么的肆意张扬,而现在…
现在她都不忍看他额头上高高挺起的颧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