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这些银两是远远不够的,根本做不成大事。”
“啊?”三叔伯一下慌了,接过怀玉递来的菜汤喝了两口顺顺气,“那眼下怎么办,我是真的劝说不动那些老顽固。”
沐晚虞合上账册,面不改色地看着三叔伯,“三叔不必着急,这样吧,你先将同意与我们一道做生意的人,列成名单给我。”
三叔伯面上一喜,随后又拿了一个册子出来,“我考虑到你可能会需要,已经提前备好了。”
沐晚虞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三叔还真是细心。”
她大致过了一遍名单,上面的人有前世她熟知的,也有没怎么打过交道的。
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一记下,沐晚虞纤柔的手指轻轻转动桌上的茶杯,眼神忽闪对三叔伯道。
“三叔,如今我想承包的山头有八座,但咱们手里筹集到的钱财,顶多只能挖其中三成,也就是三座山不到。”
“这样下去,咱们决计是赶不上出售的速度,想要赚钱,确实有几分困难。”
不知不觉,三叔伯已经喝了三碗菜汤。
他担忧地皱眉,“晚虞啊,咱们的希望可都在你手里了,你可有什么法子吗?”
沐晚虞神思微动,“法子倒是有,只不过需要三叔再帮我出点力,多找些能干苦力活的人来。”
此话一出,怀玉有些诧异,如今本钱已然不够,夫人找这么多干活的来,能付的起工钱吗?
三叔伯也有同样的顾虑,于是建议道,“要不我把出去干农活的那些小厮们撤回来,反正他们都是府内的人,帮着干活,也不用付他们工钱。”
沐晚虞摇头,眼神意味深长,“不可,田里的活不能耽误,咱们现在,需得去外面找工人。”
“招工的时候,三叔可以告诉他们,工钱折半,但是管吃,绝对保证他们能顿顿吃上饱饭。”
三叔伯惊了,连忙出声打断,“顿顿都让他们吃上饱饭?!”
“晚虞啊,这可不行!咱们自己现在都得节省着吃,又怎么可能花钱去养那些长工!”
现在可是饥荒,粮比金贵,他们既付工钱还要管饭,岂不是亏死了?
怀玉也在心里默默捏了把汗。
但沐晚虞只是讳莫如深地勾唇,气势莫名叫人心安。
“三叔大可放心,在粮食这一块,晚虞自有打算,绝对不会亏待了同我一起做生意的各位,也足够支撑起那些长工。”
“此番一举,是为了节省成本,至少保证我们暂且用这两千两银子,撑到挖空一座山,在此期间,咱们边挖边卖。”
沐晚虞娓娓说着计划,“利用一座山,可以短时间聚集起大量的财富,再借此出手,利滚利地赚钱,不出两天,定然能连本带利拿回来,只要钱拿到手,剩下那三成还在考虑的宗亲,看见红利那么大,就算咱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送钱上门。”
她之前囤积粮食,就为此事做过打算。
虽然有一部分交给冥啸用于赈灾了,但剩下的粮,足够撑到第一座山挖完还有余。
闻言,怀玉不由得瞪大双眼,看向沐晚虞的眼中满是崇拜。
夫人也太有先见之明了!
此等远见和胆量,完全不比年轻时候的老爷差,要是老爷知道夫人现在这么优秀,定会十分欣慰!
三叔伯更是震惊地看着沐晚虞,赞许有加地连连点头,“你这法子不错,晚虞啊,你三叔我虽然年纪大些,但在拿捏人心方面,还得跟你学学。”
“你这做生意的头脑,可比一般人厉害许多,只是——”
他话锋一转,略显担忧地皱眉,“你方才说给长工管饭,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你说的那东西,它究竟能不能吃啊?”
闻言,沐晚虞眼神示意怀玉。
怀玉即刻领会,赶紧又给三叔伯盛了一碗汤,“三爷,您是没见过那东西,但您已经吃了不少了。”
三叔伯一懵,“什么意思?”
沐晚虞笑着给他解惑,“方才我说这是我家乡的小吃,其实,这便是那些水草,三叔现在觉得,能不能吃?”
三叔伯无比震惊,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沐晚虞,又端起面前的汤细细观察,直言道,“能,太能了!”
“不仅能吃,我方才还觉得味道很好,且连喝了三碗以后还挺管饱的!”
没想到,这东西就是沐晚虞所说的宝贝,他们往后挣钱的法子。
怀玉在一旁暗自咂舌,不愧是夫人,早知道三爷顾虑多,就让她随时准备着,把这些水草做成汤和菜。
沐晚虞温柔一笑,“既然如此,三叔现在应该放心了吧?”
三叔伯连连点头,双眼都放光了,“当然!”
“晚虞你放心,三叔这两日,绝对帮你把这件事情办成!”
撂完话,他干劲十足地出门要去找长工。
三叔伯找来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小厮,“你现在就去城里找能吃苦干活的,至少找个上百人,告诉他们,工钱减半,但是管吃!”
小厮有些踌躇,“三爷,这是夫人让您去办的?她这样做,能行吗?”
“废话什么!”
三叔伯瞪了他一眼,“我可告诉你,晚虞她不是一般的聪明,就老夫人那帮没良心的,绝对斗不过她。”
“眼下,咱们就都听晚虞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醉香楼里,裴淼淼抱着一堆食物和钱财匆匆赶来,却被掌柜的告知,宋明时和曲芙因为吃霸王餐,早就被衙役带去大牢了。
她顿时心急如焚,因着忧心宋明时的情况,赶忙掉头往府衙那边跑去。
裴淼淼给衙役塞了两锭银子和一些干粮,好说歹说才行了通融。
阴湿昏暗的牢狱尽头,宋明时的衣服破烂不堪,满身污秽,英俊的脸上沾满蛋液和粪便,头顶还挂着面条青菜。
他的双膝已经磨破,后背更是被鞭子抽出好几条血印子,简直惨不忍睹。
曲芙虽为女子,但也没好到哪儿去,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上的胭脂全花了,看上去就像个疯婆子似的,浑身还有股臭烘烘的味道。
她一直掩面哭泣,扰的宋明时心烦,强忍着痛怒斥两句,“别哭了,烦不烦啊!”
曲芙被他吼的一懵,刚要开口,裴淼淼就到了他们的牢房前。
“明时护院,曲姑娘,你们,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