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中毒?!”怀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沐晚虞的脸色也骤然一变,沉声追问,“什么毒?”
高大夫收回手,看着虚弱的沐晚虞。
“此毒名为‘丝音’,倘若夫人没有毒发,一般是查不出来的,但一旦发作,便剧痛难耐,直至痛晕过去,再严重点甚至会休克,呼吸不上来,大人小孩都将陷入危险境地。”
“幸好送来的及时,否则今日就熬不过去了。”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怕和心慌。
沐晚虞攥紧了纤长的手指,面色冷凝,“既然高大夫知道这毒,那您可有解毒的法子?”
高大夫点头,“有,打掉胎儿,就能保命。”
“说实话,老朽看夫人病状和剧痛程度,夫人应该中毒已久,少说也有一年以上时间,您腹中胎儿快三个月,胎儿越长大,毒就越深,恐怕不出一个月,您和孩子都保不住。”
闻言,怀玉差点站不稳,“一年以上?夫人居然中毒这么久?!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对夫人下这么重的狠手!”
沐晚虞美艳的眸子也骤然缩紧,呼吸都变的急促。
这么说来,前世她主动将孩子打掉,反倒阴差阳错地护了自己周全。
可是,是谁对她下的黑手?这显然是要她的命!
她忽然想起先前去殷台阁,跟冥啸签下契约那日。
当时就有刺客当着冥啸的面杀她,看来不是她的错觉,真有人在暗地里动了杀她的主意。
可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她一双沉稳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高大夫,语气诚恳。
“高大夫,请您帮我想个法子保胎,这孩子不能拿掉,而我,也不能因此而死。”
高大夫诧异地瞧了沐晚虞一眼,又面露难色,“夫人,不是老夫不愿意帮您,实在是老夫学艺不精,这种奇毒真是束手无策。”
“老夫如今只能暂时缓解您的疼痛,但想要保住孩子又保全您自己,还得另寻他法。”
沐晚虞立即追问,“您可以支个招么?”
高大夫沉吟了一会,“老夫听闻殷台阁里有神医,据说是神医顾老的关门弟子,医术了得,想必这些奇毒于他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殷台阁里的神医,那不就是陆忘殊?
沐晚虞瞬间想到了公主府上的那个男人,俏脸凝重,感激的看向高大夫。
“好,今日多谢高大夫出手相助,改日,定会好好报答高大夫今日的恩情。”
高大夫荣辱不惊地摇摇头,“不敢当,老夫行医济世,从不过问病患的私事。”
“再者,夫人的病情老夫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尽力而为吧。”
说完,他又帮沐晚虞施了几针,就去一旁碾药去了。
怀玉满脸忧色的看着沐晚虞,紧紧抓住她的手,“夫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沐晚虞漂亮的小脸依旧苍白,语气冷幽幽地回道,“会有办法的……”
主仆二人离开医馆回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虽然沐晚虞没了大碍,也不再腹痛,可终究有些见红,回去以后,还得连着喝上几天保胎药。
怀玉小心翼翼地扶着沐晚虞进屋,就见房间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旁边的柜子也敞开着,里面的箱子都被人一扫而空。
“这,这哪个混蛋干的?!”
怀玉勃然大怒,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怒道:“真可恶,连将军府里都能进贼!还好夫人您的银钱根本不放在府上!”
沐晚虞坐了下来,十分平静,“少了什么?”
怀玉想了想,“您平日里常戴的那些首饰都没了,就连您的两条白狐裘,还有一些贵重的冬衣,却也全被人卷走了!”
“若是让奴婢逮着那缺德玩意儿,非得给他扒掉一层皮不可!”
沐晚虞冷嗤,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自然是能逮着的。”
“咱们白天得罪了谁,这事情,就是谁干的。”
怀玉瞬间睁大了眸子,“您是说,二爷?奴婢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连偷东西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沐晚虞冷冷一笑,二叔那种人,生活奢靡,困在牢里痛苦度日,出牢后又刚好遇上饥荒,早就想挥霍了。
她今日说出拿钱买山,他肯定会动心思。
沐晚虞摸了摸肚子,倒了杯水喝。
“将军府失窃不是小事,喊一喊,让大家伙都听到,然后报官吧。”
怀玉机灵,当即明白了沐晚虞的意图,酝酿了一下,就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来人啊!快来人啊!咱们夫人的屋里进贼了!”
“偌大的将军府失窃,还是当家主母的院子被盗,天子脚下岂有王法,赶紧去府衙报官!”
这大阵仗立马引来了好几个护院,就连院子外的下人门也都听见了,纷纷大惊失色。
“夫人的屋子竟然失窃了?!”
“天啊,咱们将军府的银钱可都在夫人那里,若是银子没了,该如何是好?”
“快去瞧瞧,别真被偷的什么都没了,全府上下真要一起喝西北风!”
沐晚虞镇定自若地坐在屋里,听外面动静闹的越来越大,她唇角微勾,眸光晦暗不明。
她失窃不足以令人在意,可所有人的钱都在她手里,还失窃了,那就谁也不会坐视不理。
很快,门外就传来宋清十分不满的声音,“沐晚虞!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夫人也紧随其后帮腔道,“我这身子刚好两天,又被你气的一个头两个大,早上歇了歇,现在你一回府,就闹哄哄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沐晚虞看着宋清把老夫人搀进屋,还有一众下人在外面瞧着,也不慌不忙,稳稳当当的坐着。
“母亲,二叔,府上进贼了,在我府里偷了不少东西。”
怀玉此刻也跑回来,声音响亮,“对啊老夫人,夫人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穷的这么下贱,连将军府都敢偷!”
下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而宋清和老夫人的脸色却狠狠一变。
说谁下贱呢,沐晚虞才最下贱!
老夫人嫌恶地瞪着沐晚虞,“你说你,现在是半点规矩都没了,那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纵容一个奴婢如此放肆。”
“你的东西失窃,是你自己的责任,谁让你成日里总往外跑,连东西都保管不好,那贼肯定早就跑远了,吃一堑长一智,权当是个教训,好好面壁思过吧。”
怀玉听的气恼,沐晚虞十分冷静,轻声道:“母亲这话说的不对,我只要离开,屋子定会上锁,如此谨慎都会被窃,只能说明是贼坏,怎么会是我管理不当。”
“再说,将军府也不是形同虚设的,府里有好些护卫看家,能清楚的知道我院子里的护卫几时当值几时休息,还能在不引任何人起疑的情况下撬开门锁,再安然无恙的偷走东西,定是家贼。”
众人顿时倒吸口冷气,“竟然是家贼?!”
“夫人说的有道理啊,咱们现在日子清苦,肯定是有人起了歪念,想拿钱换好吃的!”
“真无耻,抓住他,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