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要给无涯补身子,她当无涯救了沐晚虞就不吭声了,如今还要降伙食,那是万万不能的。
昨日她儿子说,他吃上顿没下顿,说沐晚虞对他千般刁难,万般怠慢,她没找到机会发难沐晚虞,现在正是时候。
沐晚虞,“母亲有所不知,如今各处都在闹饥荒,城中的粮食更是翻了十倍不止的价钱。”
“京中现在能吃上饭的人,日子就算过的不错了。”
金老夫人不满:“将军府家大业大,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你也不能如此亏待啊!传出去,名声多难听!”
沐晚虞眼神委屈的看着老夫人。
“晚虞知道母亲心善,可将军府所有的营收就那么多,赚的钱追不上粮食上涨的钱,每家每户都勒紧裤腰带,有的甚至都开始发卖奴才,晚虞只是扣一点伙食,还没让大家饿肚子,传出去名声顶顶的好,怎么会难听呢?”
“晚虞现在觉得,不仅要扣玉姚的伙食,大家的都得跟着整改一番,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偷懒不干活的,就少吃点,给多干活的人匀一下粮食,谁要是不服,或是一点不干,那就发卖了,总之,将军府不养闲人。”
金老夫人被呛得两眼一黑,“什么?”
那她儿子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儿子去干活!他可是堂堂将军!
沐晚虞笑了,“母亲,我知道,您肯定是支持我的,您是将军府的主心骨,自然不必做活,晚虞说的是下人,下人按劳分配,您要是实在心疼,也可以贴钱给那些不干活的下人,想必他们会念您的好。”
老夫人顿时瞪圆了眼睛,又有点气不顺了,“什么!”
还想要她出钱给那些下贱东西!想得美!她只心疼她儿子罢了!
沐晚虞忙扶住她:“母亲,您本就身子未愈,府里的事情就交给晚虞吧,您就别操心了啊。”
说罢,她让人将老夫人抬回屋里歇息,老夫人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憋屈死了。
怎么觉得沐晚虞越是笑眯眯的,就越气人呢?
每说的一个字都那么识大体,可又那么的刺耳,真是奇了怪了!
沐晚虞低头看两个安静的孩子,也让人带了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讨厌鬼,碰见你就没好事!”望峥狠狠撞了无涯一下,上次跟他炫耀,他的玉都丢了,还好他机智,瞒住了祖母,否则还指不定怎么挨骂。
这次又被无涯抢了风头,他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嫉妒。
“我警告你,不许跟我抢母亲,母亲是我的!”
无涯被撞到了一边,他低着头,似是害怕不已,“不敢,我不敢。”
望峥这才满意的走了,无涯深深的望着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攥紧了。
沐晚虞回了屋,抚着肚子坐了下来。
“怀玉,从明日开始,我要你以将军府的名义,去将城南那十间铺子和城郊的八十亩地收回,切莫伸张。”
怀玉讶异,“那是将军府的地吗?奴婢好像从未听说过。”
沐晚虞唇角勾出冷笑,“这些地产是公爹买下来的,为将军府所有,我嫁进来后,婆婆就暗中将这些资产,转到了宋明时的名下,作为他这些年的营收。”
前世,她对此毫不知情,直到死前,才从宋望峥口中得知。
怀玉当即气愤的握拳,“竟然还有这种事!吃您的喝您的,还私吞财产,快活逍遥,还装的非常贫穷一般,真是无耻!”
“该收回来,等夫人断了将军的财路,外边又闹饥荒,到时候夫人让他们吃屎,他们也得吃!”
沐晚虞震惊的看着怀玉,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怀玉,深得我心。”
怀玉哼了一声,气得不轻。
“不过,夫人是怎么知道那么多宅邸是将军的?奴婢总觉得您越发厉害了,不仅未雨绸缪,还跟能够预知似的,什么事情都知道。”
沐晚虞笑了下,没多说。
怀玉给沐晚虞倒了杯水,“夫人,您昨天交代的粮食换珍品,奴婢都处理好了,现在还有很多粮食,咱也不给府里的人吃,该怎么处理呢?”
沐晚虞心中有盘算,“此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怀玉见沐晚虞胸有成竹,也踏实不少。
“是。”
听夫人的,准没错。
沐晚虞休息片刻,便戴上斗笠出府了。
半炷香后,殷台阁门前。
“夫人,属下方才就已经跟您说了,阁主现在不便见客,还请您稍等片刻。”
江如眠皱眉拦住了要硬闯的沐晚虞,沐晚虞拍开他的手,直接挤进去。
“他归我养,也没让他随传随到,我来找他,他为什么不肯见?”
江如眠一时没拦住,赶忙再拦,“夫人,不可,阁主他……”
主子根本就没想到她今日回来,还没易容呢!
沐晚虞冷瞥了他一眼,“你就站那,不准动!”
江如眠忽地一震,被她难得的凌厉怔住。
他怔楞间,沐晚虞已经上了三楼,她想都没想,直接推开雅间的门。
还没进屋,一道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大手伸过来拽住她衣裳,就听到撕裂声破空响起,脖颈处骤然多了一抹温热,瞬间收紧。
沐晚虞猝不及防,感觉要被人扭断脖子了,恐惧瞬间弥漫心脏,本能喊叫,“冥啸!是我!”
话落下,脖子上的力道微松,男人低哑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怎么是你?”
沐晚虞惊魂未定,她是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下手这么狠,要不是她出声,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双手撑在他胸口,狠狠踩了他一脚。
“刚进来你就要杀了我,你好大的脾气!”
说罢,她抬头看他,眼眸倏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