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凌州睨她一眼，一双瞳仁中迸射出不悦的光来。
叶西宁噗哧一笑，仰起头在他的侧脸上轻吻一下……
席南星端着咖啡从楼上走下来，还没来得及观赏被布置得极有热闹气氛的大厅，就见到战凌州和叶西宁站在圣诞树节亲吻。
“噗——”
席南星到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这两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秀着恩爱，要不要这么缠－绵。
“咳咳。”
席南星走过去故意轻咳而声，破坏他们的甜蜜，被打破了自己的好心情，战凌州的脸色冷了冷。
叶西宁低头见到席南星，开心一笑，从椅子上跳下来，“学长，Merrychristmas。”
“Merrychristmas。”
见到叶西宁，席南星沉稳地笑了笑，转眸望了一眼周围的花环和彩带，“布置得很有氛围，难得过这么热闹的圣诞节。”
叶西宁笑笑，转身在圣诞树下的一堆礼物盒子挑出一个蓝色礼盒，递给席南星，真诚地道，“学长，送你的圣诞礼物。”
席南星一手还端着杯子，见状，黑眸凝了片刻，“怎么不是在袜子里？”
“呃……”
叶西宁尴尬地笑笑，她是真没想到用彩袜包装礼物，袜子不是骗小孩子的吗？
“逗你的。”席南星笑了笑，接过礼物，把咖啡杯搁到过来的佣人手中的托盘上，“我还以为我不能收到你的礼物了，听说在商场有人吵得厉害。”
跟泼妇似的不准叶西宁送礼物给他。
“……”
叶西宁更尴尬了，他怎么知道？
“你的保镖倒是忠心，拿着我的钱，还向你报告小道消息。”战凌州走过来，黑眸睨了一眼席南星，声音凉薄。
“这是我胜过你的地方，看人比较准。”席南星挑衅地看向战凌州。
他在侧面暗示着战凌州瓦解的势力。
虽然是战凌州自己解散了所有的势力，但也是因为中间暗藏多方的人，不能个个忠心，才导致最后的瓦解。
“……”战凌州的俊庞又冷了冷，“拆开看。”
不可能是大衣。
大衣他不准叶西宁买了，他还特地一遍遍检查所有的礼物，没有给男性的，她哪来的礼物准备给席南星？
早准备好的？！
战凌州的心口掠过一抹浓浓的不悦。
“我留到房间再拆。”席南星偏不拆，好奇死战凌州，气死战凌州。
“找架打？”战凌州的脸色更加幽冷，一把将叶西宁拉到一旁，一个手刀劈到席南星面前。
和战凌州打的架次数多了，席南星反应灵敏地避过。
“给我拆开。”
战凌州不依不饶地继续向前，伸手抢夺礼物，脸色冷峻，长腿扫过去。
席南星顾着把礼物抱好，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应付战凌州。
战凌州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使过去，席南星没抱稳盒子，礼物往地上落去，发出“砰”的一声。
战凌州飞快地朝地上捡去。
席南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低哑地吼了出来，“战凌州，你别太过份！”
狠狠的一声。
让人听之一震。
叶西宁站在一旁呆住，只见席南星的脸色很难看，不悦地瞪着战凌州。
“……”
战凌州已经很久没听到席南星这样的口吻，抬眸睨向席南星，脸色凝重，手并未去捡礼物。
“一个圣诞礼物而已，犯得着么你？又不是情人节礼物。”席南星不悦地看着战凌州，脸色很沉，眼里布满阴霾，“战凌州，你的心眼就是这么小。我要真想抢叶西宁，菲德岛的时候我就抢了，不用你处处防着！”
“……”
战凌州的目光倏地转冷。
两个人面对面地对峙着，明明是很紧张的气氛，偏偏大厅里响着平安夜的圣洁欢快歌曲。
好久，席南星从地上捡起礼物，转身就走。
“学长——”
叶西宁喊了一声。
席南星头也不回。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好好的圣诞节怎么为个礼物弄成这样……
“叶西宁。”战凌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幽冷幽冷的，像是窗外的大雪，寒冷刺骨。
“……”
叶西宁的背上顿时一阵凉飕飕的，僵硬地转过身，讪讪地朝战凌州笑。
战凌州也朝她笑了一下，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
叶西宁的背上更冷了。
“什么叫菲德岛的时候就抢了？”战凌州笑着问道，眼神越冷，唇边的笑容越深，“菲德岛上，见我以前，你都是和席南星在一起的，你们发生了什么？”
“……”
叶西宁已经寒得站不下去了，她觉得现在曲子应该是换哀伤的，偏偏大厅里的曲子还是那么欢快。
“叶西宁，嗯？”
战凌州继续笑着问，一双漆黑的瞳仁已经冷漠得可怕。
叶西宁双手捏住耳朵，顿了顿，小心地说道，“就是那个时候……学长要对付你你母，我和他说，只要他肯放过，我就和他在一起，绝不改变。我错了，战凌州。”
收尾的五个字很重要。
“……”战凌州唇边的笑容僵住。
“……”叶西宁的脸也快僵了。
学长啊学长，她知道战凌州有时候吃醋是吃得过份了一些，但他也不能出卖她啊……
才安全了几天。
难道她又要被家暴？她的生活简直是太凄惨了。
“过来。”战凌州道。
“保证不打我屁股，我就过去。”
叶西宁捏住耳朵，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想着逃脱的办法。
“我保证。”战凌州一字一字道。
“……”
叶西宁放下双手，朝着战凌州一步一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还没靠近，人就被战凌州一把抱了过去。
战凌州紧紧拥住她，把她抱得紧紧的。
“战凌州？”叶西宁怔住，被他拥在怀中忘了反应。
“傻叶西宁。”
战凌州拥紧她，将她抱住，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叶西宁被他抱得很紧，几乎被勒得喘不上气来。
原来是感动了。
叶西宁笑笑，伸手攀上他的背，“都过去了，战凌州。”
那时候的点点滴滴，都成了记忆，记忆该留下，但不该成为心上的结。
战凌州抱紧了她。
半晌，战凌州低沉地道，“好了，我离开一下，你继续布置。”
“你去哪里？”
叶西宁怔住，才抱一会呢。
“我去下房间。”
战凌州松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一下转身离开。
叶西宁看着他顺后门离开，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悄悄地跟上去，他去房间？她才不信呢。
去房间不用走后门。
她倒记得，刚刚席南星去那个方向了。
叶西宁轻手轻脚地跟上去，走到后门口，门虚掩着，她站那里往外望去，果然见到战凌州和席南星……
——
外面的雪飘着，没有停止的意思。
别墅后面的庭院里寒冷，风雪交织，灯光璀璨明亮，席南星一个人靠着墙壁站着，站在檐下，眼前是一片雪花，在地上积起的白雪在灯光下反着光……
寒冽的风让席南星的脑袋冷静下来。
他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
席南星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礼物盒，眸光定了定，他打开包装，把盒子打开，里边是一块古董怀表，包装得十分精美。
怀表搁在一个复古的音乐盒上面，音乐盒是那种如今绝版的，上面还有一个穿着纱裙的女孩摆出天鹅舞的姿势在舞动……
席南星拿起放在里边的卡片，上面是叶西宁清秀的字迹——
「学长：
谁都抓不住已经流走的时间，我只愿你能早日找到那个笑靥如花的她，能共度未来人生的每一秒，每一分钟，每一段重要的时刻。
学妹叶西宁」
“……”
流走的时间，是啊，谁能抓得住？
他十年浪费过，恍恍惚惚两三年的时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到，回首看去，除了集团，他还剩什么？
席南星拨开音乐盒上的机关，将古铜色的复古怀表拿出来，轻轻一按，打开表盖，一段动听的八音从里边响起来……
八音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音乐。
缓缓的，直入心脏。
表盖上刻着一个字，是个“星”字，那字迹和卡片上的如出一辙，她亲手刻的。
很有心的礼物，估计叶西宁还是去特别订制的。
席南星站在冷风中，静静地听着怀表里响起的八音，门传来响动，他没转过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你还想着她？”
战凌州淡漠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外面的风雪很大，这是个尤其寒冷的平安夜。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