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过后,教徒的手中弹,手中的枪落地,当即痛得他大叫起来,抱住手整个人几乎跳起……
叶西宁看向战凌州。
只见战凌州已经闪躲到一旁,而Alina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肩膀,鲜血血流……
战凌州看着Alina,眼里里的惊愕一闪而逝。
Alina是扑上来的,她为他挡枪。
Alina苦笑一声,看向战凌州,身体摇摇欲坠,“我真笨,你是战凌州,你躲得开,我挡什么……”
自找苦吃。
“……”
战凌州站在那里,眉头微敛,没有上前扶她,而是一双黑眸动了动,看向叶西宁。
Alina不懂他这个时候还要先看一眼叶西宁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的心被伤得千疮百孔。
就算有女人为他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吧。
“Alina。”
叶西宁推开车门跳下车,冲到Alina面前,伸手扶住她,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Alina站在那里,看向叶西宁,摇了摇头。
“我送你去医院。”叶西宁道。
“傻瓜。”Alina看向叶西宁,叶西宁眼中的担心不是装出来的,Alina苦涩地笑,“度假村才刚被爆上网,父亲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教徒回去。”
“……”
叶西宁愣了愣,她的意思是……
“我是假传圣旨。”
“你来救我们。”叶西宁有些惊讶,Alina说不管他们了,结果还是来相救。
Alina的眼眶很红,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你们……还不走?”
她的声音压抑着无尽的痛苦。
叶西宁看着她肩上冒出来的血,人被战凌州拉住,战凌州看了一眼Alina,沉默得一句话没说,拉着叶西宁就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Alina的眼睛更红了,泪如雨下,“战凌州你听着,不要和黑庭为敌,不要和我父亲为敌,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钱我已经替你们黑庭赚了。”战凌州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你父亲不再挑衅,黑庭从此便与我再无关系!”
说完,战凌州不回头地往前走。
叶西宁回头看了一眼Alina,Alina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地按住自己的伤口,泪如雨下,双眸痛苦悲伤地望着战凌州的背影。
那样的目光让人觉得痛彻心扉。
“你真的……不和Alina再说些什么?”叶西宁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被枪打了,她竟然觉得Alina这个样子好脆弱……
“她从来不该是我来给她交待。”
战凌州的声音淡漠,简单一句话诠释了他和Alina之间的所有一切。
叶西宁静静地听着,没说什么。
战凌州打开后车座的门,不顾伤势伸手将相框从里边搬出,满手血迹……
“算了,不要了。”
叶西宁说道,离开泰国要紧,这些照片以后还可以再拍的。
“不行,我全都要!”
战凌州说道,伸手将大照片一幅幅搬出,转移到后面的车上,手臂上伤口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
前面一部车不能跑了。
叶西宁只好也上前帮忙转移相框,一直到全部转移好,叶西宁坐上驾驶座,她开车往前。
Alina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手捂住肩上的伤口,目光痛楚地望着他们的车离开……
——
机场的医务室,叶西宁亲手替战凌州处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
战凌州低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白色纱布,脸色有些白,叶西宁看向他,很是心疼,“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受伤。”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挨这一刀。
战凌州坐在椅子上,抬眸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脸,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薄唇微张,嗓音磁性,“好。最后一次。”
叶西宁眼眶红了红,在他身旁坐下来,人趴到他的腿上。
战凌州低眸看着她,指尖把玩着她柔顺的长发。
“战凌州。”
“嗯。”
“你说Alina以后能遇上一个对她真心付出的男人吗?”叶西宁趴在他的腿上轻声问道,眼前还是Alina红着眶让他们离开的画面……
以前,叶西宁不喜欢Alina。
但这一年多的相处,叶西宁没那么讨厌Alina了,甚至有时候两个人还能相谈甚欢。
Alina是个外表性感、内心多情的人,为人处事又有着黑道大小姐的风范,一是一,二是二,她是血腥残忍,但从来不会耍阴谋诡计害人于无形……
“替她担心起来了?”
战凌州低眸看着她,低声问道。
“我只是觉得,遇上你……大概是Alina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叶西宁说道。
如果没有遇上战凌州,Alina这样的女人遇上任何一个她看得上的男人,她都能轻易拿下,她的性格……也应该会让男人喜欢的。
“是么?”
“嗯。”叶西宁坐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战凌州,“遇上你,是我的劫,是她的错误。”
一见战凌州误终身。
是这么说的么?
“……”战凌州定定地看着她,黑眸深邃,半晌,他勾了勾略显苍白的辰,道,“你和她这么惺惺相惜,你给她找个男人好了。”
“太难了。”
“因为没有我这么英俊的男人?”
“因为没有你这么毒舌又冷情的男人,可能Alina身体里有受虐的倾向,否则怎么会爱上你呢?”人家为他中了一枪,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关心过一句,就这么走了……
战凌州的脸顿时沉下来,眼中透着阴霾,“那你也有受虐倾向?”
这话一出口,战凌州就后悔了。
这女人一定会故意跟他来句,不啊,我又不爱你。
不料,叶西宁认真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是啊,重症病患,我已经没的治了。”
“……”
战凌州的心口一震,黑眸盯着她,好久,唇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扬。
够识相。
“我去给你买瓶水。”
叶西宁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自动贩卖机,站起来往饮料贩卖机走去。
战凌州流了不少血,买一点糖份多的饮料。
叶西宁正挑着,一个妇人挤过来贴着她站在旁边,也买起饮料。
叶西宁往旁边站了站,那妇人忽然把一个崭新的金鱼挂饰搁在贩卖机上,叶西宁有些莫名地看着,就听那妇人道,“这是罗先生送给你的临别礼物。”
“……”
叶西宁愣住。
那妇人说完,拿起一瓶买好的饮料离开。
叶西宁怔怔地看着小巧的金鱼挂饰,伸手拿起来,早上在池塘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
“鱼是最自作聪明的。”
“自以为吃到鱼食填饱了肚子,殊不知,它正在被人当成餐点。”
……
罗先生又在提醒她,她和战凌州是鱼?自作聪明的鱼?
他们都要走了,罗先生这是干什么,从内心打击她?让她走也走得心神不宁?!
叶西宁拿起挂饰正要丢掉,忽然见金鱼挂饰的背后印着一行号码,是手机号码?
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真是要让他们走都走得不安宁么?
没有丢掉,叶西宁伸手将金鱼挂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拿起一瓶饮料走向战凌州,战凌州坐在那里活动着自己的手臂。
见她过来,战凌州声线低沉地问道,“怎么这么久。”
“没什么。”
叶西宁看着他手臂上的伤,下意识地就是让他不要担心,但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金鱼挂饰,“罗先生让人给我的,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闻言,战凌州的眸光冷了冷,伸手接过,视线落在上面的号码上。
“那就要看看他还能有什么动作。”
战凌州将挂饰放进自己口袋,站起来一把拥住她,“走,登机。”
“好。”
叶西宁点头。
战凌州订的是头等舱的票,去往美国。
叶西宁坐在舒适的位置上,手上拿着一本女儿的相册,随意地翻了两页,心思却不在上面。
罗先生送的金鱼挂饰让她烦心,她很怕对方还有后招。
战凌州为黑庭做了这么多,壮大黑庭的同时也掌握其的命脉……罗先生腥风血雨半辈子,就像他自己说的,不会轻而易举让黑庭的命脉掌握在一个外人手里。
叶西宁咬了咬唇,转过头,只见旁边坐着战凌州,战凌州身体微微倾斜向她的方向,单手撑着脸,双眼有着困意,头往下一点一点的,眼睛却还睁着。
“想睡就睡吧。”
叶西宁靠过去,轻声说道。
一年了。
她想,他这一年都没有好好睡过,几乎耗尽心血在黑庭中,现在,离开了,他终于能睡个好觉。
听到她的声音,战凌州睁开眼,挥去眼中的困意,深深地看着她,“我要看着你。”
就像每一次一样。
哪怕她身边有手下跟着保护,他也要盯着,否则,他不放心。
叶西宁伸手握住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柔声道,“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你睡吧。”
“不行。”
“……”叶西宁握紧他的手,坚持地看着他。
“……”
战凌州低眸看向她的手,顿了顿,他反手握住她的,将她柔软的手全部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牢牢握住,这才往后仰了仰,阖上眼睛入睡。
总算是睡了。
叶西宁松了口气,身体僵坐着一动不敢动,战凌州很谨慎浅眠,她一动,他肯定就会惊醒。
飞往美国的旅途很长。
叶西宁渐渐坐得身体僵硬,单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
一个空姐走过来,看了一眼沉睡的战凌州,又看向坐得一本正经的叶西宁,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不睡?
叶西宁尴尬地笑了笑,她压低声音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老公盖一下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