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枪,顺着墙往前走去,一幅幅大照片欣赏着,这和她看相册的感觉截然不同,这里的每一幅照片显然都是精挑细选。
她像在经历女儿的成长历程……
叶西宁一张一张看过去,一连几面墙看过,走到尽头处的一幅相框前,叶西宁怔住,里边不是女儿的照片,而是白底黑字地写着三行字——
「叶西宁:
一年了,我们回家吧。
战凌州。」
叶西宁呆呆地看着那三行字,震惊地用双手捂住了脸,难以置信。
身后传来动静,她回过头,只见战凌州站在一面墙上,伸手将一个个大相框从墙上拆下来,并排靠在墙边。
“你……拆它干什么?”
叶西宁呆滞地问出口。
“回家了,这些当然要带回家,难不成留给黑庭的人看?”战凌州又拆下一个,转眸看向叶西宁,脸色淡漠。
“回……家?”
叶西宁有些不敢相信这两个字,问得很是小心,仿佛她的声音是泡沫,动辄破灭。
回家,真的……可以回家?
两人离得有三米之远,战凌州站在那里,黑眸深沉地凝望着她红缟的双眼,脸色冷冰冰的,看不出一点感情,看不出真假。
“战凌州?”
叶西宁看着他,有些心急,直直地望着他,等他的答案。
战凌州望着她,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温柔了整张脸,明亮了整间密室。
“对,傻叶西宁,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的嗓音磁性,像一抹细细的电流在空气中传播,明明很低沉的声音却震憾人心。
“……”
叶西宁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三秒之后。
她跑向前扑到战凌州的怀里,紧紧拥抱住他,勒着不松手,人像藤蔓般地缠着他,低声喃喃,“你再说一遍,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战凌州松开怀里的人,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英俊的脸逼近她,一字一字地道,“傻瓜,我们回家,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再也不分开。听清楚了么?”
“嗯。”叶西宁流着泪点头,忽然又猛地摇头。
“……”
战凌州盯着她。
“你再多说几遍吧。”叶西宁说道,期待地看着他。
原来这世界上最动人的声音不是我爱你,而是简单的两个字……回家。
一年了。
呆在黑庭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整整一年了,叶西宁快连回家都不敢想了。
“说几遍你就让我吻几次,嗯?”
战凌州捏着她的下巴,一个“嗯”字语气轻轻上扬,透着无限的性感。
“滚几次都行!”
叶西宁一开心起来就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战凌州笑得更深了,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滚几次什么?床单?叶西宁,你越来越放-荡了。”
放-荡……
叶西宁眨眨湿润的眼睛,清醒过来,又羞又窘,看了一眼地上铺满的玫瑰花瓣,“我说的是滚地板……”
黑庭里很少讲人道,只讲阶级分明。
有时候上头说一句滚,下面的人只能在地板上滚,从里滚到外……
所以,叶西宁说的滚地板很纯情。
“挺狂野的。”战凌州挑眉,低头含住她的唇,低沉性感地道,“只要地板擦干净了,我也不介意陪你滚地板。”
“……”
想哪去了。
叶西宁满头黑线,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这里都是机密材料么?怎么全是宝宝的照片?”
“这里就是我的机密。”
战凌州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身体道。
“原来你也有偷偷看女儿的照片。啧啧……”叶西宁在他怀里转了身,看着一面面墙上的照片,有些酸意地道,“原来某人这么喜欢自己上辈子的情人啊。”
不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情人一年不见,冷情如战凌州,居然布置了一个密室出来想念,是有多想啊?
“吃醋了?”战凌州低声道,唇角的笑容十分宠溺。
“吃。”
“那就吃着吧。”
“……”
喂,好歹安慰一下她啊。
叶西宁抿了抿唇,心碎一地。
“跟我过来。”战凌州拥着她往前走去。
“我不去。”
“乖。”战凌州低声说道,简单的一个字被他从唇齿间说出来充满着溺爱,性感的声线能麻痹人的神经,乖乖听其行事。
于是,叶西宁就乖乖地被牵着鼻子走了。
战凌州拥着她往前,伸手按向墙上的一个机关,只听“砰”的一声,一面墙翻转过来,露出里的暗室……
“还有密室?”
叶西宁愕然,人被战凌州拥着走进去,只见暗室里没有开灯,满地铺着玫瑰花瓣,铺了厚厚的几层,墙上到处挂着彩色的蜡烛……
烛火摇曳着照亮暗室。
叶西宁松开战凌州缠在腰间的手,惊讶地走进去,脚踩在厚厚的玫瑰花瓣上,彩烛之间挂着很多照片……
没有女儿的。
都是她的。
有她睡着时的照片,有她戴着耳机正在配音的照片,有她在厨房做菜的照片,甚至还有她在射击场上练射击的照片……
“你不是不喜欢我练射击吗?”
叶西宁有些疑惑地问道。
战凌州不喜欢她手上长茧子,仅管后来拗不过她的固执,就为她打造了一把小型轻巧的手枪防身。
“想听实话么?”
战凌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当然啊。”谁想听假话。
叶西宁站在照片面前说道,战凌州站在她的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墙上的照片。
照片是他亲手拍的。
她站在射击场上的样子,柔弱中又透着一抹英姿飒爽,长发随风飘起,很漂亮。
“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我都喜欢。”战凌州看着墙上的照片说道,声音磁性动情,薄唇间唤出她的名字,“叶西宁,有些话我从来没说过。”
“……”
叶西宁呆了呆,转眸怔然地看着他。
战凌州握起她的手,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又搁在自己突出的锁骨上,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眸光深得几乎溺毙她,“我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上,都是你的名字。”
“……”
很少听到战凌州说情话,叶西宁完全傻住,身体不由得发颤,连汗毛都被刺激得竖了起来。
“不管是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战凌州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性感,“你哪一世叫什么名字,我骨头上刻的就是那一个名字。安夏是我们的女儿,只是这样,哪辈子她都不会是我的情人。”
叶西宁惊呆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有所反应。
战凌州握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低头印下一吻。
好久,叶西宁都浸在震惊中醒不过来。
战凌州说了这么多,得不到半个字的回应,脸上有些挂不住,“叶西宁……”
好歹给他一点反应。
“啊?”叶西宁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连忙稳开和他对视的眼神,道,“那什么……你让我冷静下先。”
说着,叶西宁就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走。
“……”
战凌州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这反应……
叶西宁继续往里走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重重地跳着,都快要跳出喉咙了。
战凌州说,我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上,都是你的名字。
战凌州说,你哪一世叫什么名字,我骨头上刻的就是那一个名字。
妈呀。
这大概是叶西宁从战凌州嘴里听过最震憾的情话了。
战凌州向来惜字如金,说出口的一半还是毒舌,能说出这样的情话太出乎她的意料,她真的冷静冷静才行……
要是再盯着战凌州的眼睛看,她怕她的心脏跳得过于激烈,直接就爆炸了。
叶西宁往里走着,还没从冷静中恢复过来,就看到里边放着一张长形餐桌,象牙白色,桌上摆着两份牛排,牛排上还冒着热气……
甜品摆着。
糕点摆着。
烛台螺旋形蜡烛正点着烛火……
餐桌的两端,两张餐椅和国内餐厅里的椅子一模一样,连桌上的摆设都一样,像是完全复制出来的。
“这个……”
叶西宁惊诧地看着桌上的牛排和蛋糕,这不是之前她做的烛光晚餐么?后来战凌州没吃,还把她软禁了。
“这顿烛光晚餐,我欠你一年。”
那一次,知道她为他准备了烛光晚餐,他千方百计地找着理由发她脾气,把她囚禁起来……
战凌州走过来,声音低沉,修长的手拉开餐椅,绅士地请她入座。
叶西宁呆呆地看着他。
他今天是怎么了……给她这么多震憾。
“坐。”
“……好。”
叶西宁在餐椅上坐下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牛排,看着擦得锃亮的银制刀叉,这一顿烛光晚餐……也来得太晚了些。
那段时间,是叶西宁心底抹不去的痛。
导致后来即便她知晓了真相,也不再碰烛光晚餐,没有再准备过这样的浪漫,看到烛火她都会很不舒服。
没想到,他还记得。
战凌州走到一旁,打开红酒酒瓶的木塞,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上红酒,薄薄的一层,“战太太,请。”
叶西宁接过杯子,视线无意间瞥了一眼酒瓶上的年份,连年份似乎都和当时她选的那瓶一模一样。
她有些愕然,“你能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不止红酒,桌子,连蛋糕和甜品都是和当初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