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证据是你那个学长做的，事实上，我也不怎么怀疑他。”战凌州淡漠地道，轻描淡写。
像一盆冷水，泼灭叶西宁所有的幻想。
叶西宁觉得自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所以，你在没有证据的基础上去害学长？！”叶西宁难以置信，这远远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为什么？你想要干什么啊？”
她不懂。
战凌州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我想要什么，你以后会看到。”半晌，他走向她。
“以后看到？”叶西宁看着他，眼眶很涩，“那你告诉我，等那个时候，战凌州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战凌州吗？”
她可以等。
可她等来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战凌州吗？
“……”
战凌州眼睛黯淡。
“不是了，对吗？”面具戴久了会摘不下来的。
“……”
“你说你吃醋，不想我再和学长交集；你说我怀孕，不能玩手机玩电脑，看不到任何新闻，是怕我察觉蛛丝蚂迹，发现你的这些秘密吧？”
叶西宁问道。
他一直在费心隐瞒，给她的身边打造了一个透明的笼子，让她接触不到任何消息……
高高的书架前，战凌州抬起修长的手，为她拨了拨额际的发，温柔细心，低头靠向她的额头，低垂着眸，长睫颤动，薄唇发出一声喟叹，“我的叶西宁，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
“……”闻言，叶西宁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滑过脸庞。
“笨笨傻傻的多好。”战凌州抵着她的额头。
笨笨傻傻的，就什么都不知道，开开心心的，多好……
“战凌州……”
叶西宁低声呢喃他的名字，带着一丝酸楚。
战凌州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像安抚孩子般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却有着急切，“叶西宁，我爱你。你说的，一切都会过去，这句话我现在还你，一切都会过去，你乖乖的，好不好？”
“……”
叶西宁被他抱在怀里，眼中含着泪光，垂在身侧的手僵了僵，而后也攀上他的背，“战凌州，我也爱你，我要你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我会。”
“……”
叶西宁抱住她，一只手里的文件滑落下去。
“咚咚——”
门被敲了两声。
“少奶奶，席少夫人致电给您。”一个佣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萱？
白萱打电话给她？
叶西宁愣了愣，看向战凌州，战凌州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低沉地道，“去接电话。”
“……”
叶西宁狐疑地看向战凌州，他让她接白萱的电话？
——
叶西宁被战凌州拥着走进大厅，两人在昂贵奢华的沙发上坐下来，战凌州伸长手，按了扩音，随即看向叶西宁，示意她说话。
叶西宁不明白战凌州想干什么，淡淡地开了口，“白萱。”
“你现在一定在嘲笑我吧？”电话里传来的是白萱哽咽的嗓音，自嘲、痛苦。
叶西宁愣了愣。
“亏我还是堂堂白家的大小姐，居然傻到相信一个什么Alina，把南星哥害成这样。”白萱哽咽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在笑我蠢？”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叶西宁淡淡地道。
不用说，那个Alina接近白萱肯定也是战凌州的策划，那教白萱吸引席南星目光的手段……也是战凌州指示的？
等下。
战凌州为什么要让白萱勾－引席南星呢？
叶西宁被战凌州拥着坐在沙发上，眼珠子转动，正想着，白萱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响起，带着一抹自嘲，“反正我已经蠢了，我再蠢一回，叶西宁，你劝劝南星哥好不好？”
闻言，叶西宁看向身旁的男人。
战凌州的脸沉了下去，一双黑眸在这句话之后变得阴沉。
叶西宁抿了抿唇，对着电话道，“你白萱，我知道学长最近很烦很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他的妻子，你这时候就不要再自责了，关心陪伴他才是。”
“我当然会帮他，我现在就准备亲自去一趟美国，让我父亲出资帮忙。”白萱有些激动地道，“可南星歌已经两个星期没休息了，我的话他听不进去的，叶西宁，他愿意听你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你让他休息休息，不然他会垮的……”
叶西宁呆了呆。
白萱真的是个会为了爱变成疯子的女人，她爱战凌州的时候是如此，爱上席南星后还是如此。
“白萱……”
叶西宁当然不可能答应去劝席南星，她答应，战凌州也不会愿意。
“叶西宁，你给他打个电话……否则我走也走得不安心。”白萱执拗地道。
“……”
叶西宁已经无力对话。
今天一天，她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了，还没消化过来。
战凌州坐在一旁，冷冷地笑了一声，嘲笑着白萱的无知，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个苹果，拿起水果刀削皮，很优雅。
“DK集团的金融危机是个无底洞，你父亲填不上，我想，他也不想填。”
战凌州忽然出声，冷冷的，淡淡的。
“……”
叶西宁坐在一旁，观察着战凌州的脸色，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白萱显然没想到战凌州也在一旁，愣了下，才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亲自去美国一趟，席爷爷和我父亲一起压的话，应该能压下来。”
“白萱，你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
战凌州冷冷地笑了一声，眼中的邪气滋生，伸手挂掉电话，继续若无其事地削着手中的苹果。
苹果皮一刀未断。
战凌州把苹果递给叶西宁，黑眸宠溺地看着她，“吃吧。”
“你有下一步对不对？”叶西宁不相信战凌州通这个电话的意义只是说白萱蠢而已。
“孕妇不要想那么多。吃苹果。”
战凌州低沉地道。
手机震动起来。
叶西宁的手机已经被没收了，是战凌州的手机在响。
战凌州看着叶西宁，叶西宁也看着战凌州。
四目相对。
几秒之后，叶西宁伸手去抢战凌州口袋中的手机，战凌州蹙了蹙眉，低眸凝视着她的脸，坐着没有动，任由她抢夺手机。
手机上显示未知来电。
叶西宁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她也没有说话。
一个性感至极的女声在手机里响起，“好消息，我已经把东西让人送过去了，一分钟后，白大小姐就会知道她当年不是被席南星的……哎呀，我倒是很想看到他们夫妻这场翻脸大戏，没了白家的帮助，席南星这一次……会被打得彻底翻不了身吧？”
是Alina的声音。
叶西宁忘不了那个女人。
“……”
叶西宁呆呆地听着这段话，然后挂掉电话，难以置信地看向战凌州，“你怎么知道的？”
“很难猜么？他那个时候为你中了一枪，没时间。”战凌州淡漠地道。
“……”
是啊，他都猜的对，他都知道。
战凌州把苹果递给她，叶西宁没有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凝视着他问，“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你要把学长打得一败涂地的一个局？”
她终于明白了。
一环扣着一环。
“叶西宁，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战凌州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把苹果递给她，“叶西宁……”
“你让Alina教白萱吸引学长，也是为了让白萱越陷越深，好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彻底崩溃爆发……”
这样，学长就孤立无援了。
只能等死。
“叶西宁，别再说了。”战凌州的脸色沉下来，不满她的嘴里一直说着学长。
“学长和白萱能慢慢好起来……你这样做，是要把他们两个人都毁了吗？白萱不说，学长呢？他已经坐了十年牢，十年前是你父母害怕，他知道十年后又是他的弟弟害他，他会怎么样？”叶西宁问。
“他怎么样，与我无关。”
战凌州冷冷地道，一字一句毫无感情。
“战凌州，你这样子很可怕……”
叶西宁站了起来，喃喃地说道，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寒发冷，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冰窖。
为了打垮席南星，战凌州做的面面俱到。
白萱知道去年她的人不是席南星，会疯吧？
闻言，战凌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从沙发上站起来，黑色的衣角浮动，目光阴沉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道，“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
她居然说他可怕……
“我信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叶西宁看着他摇了摇头，她的整个三观都被颠覆了，“可你说，学长不是希科尔屠杀的凶手，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么处心积虑地害他？他是你的哥哥，不是吗？”
“别再无理取闹。”战凌州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黑眸份外阴霾，道，“我陪你去挑海鲜。”
无理取闹？
她无理取闹么？
“我想静一静。”
叶西宁道。
“不行。”战凌州拧眉。
她这是要和他冷战？
“我要想清楚，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变了。”
叶西宁看着他艰难地开口说道，然后毅然转身离开，战凌州很快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
叶西宁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挣脱开他的手，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
“……”
战凌州站在那里，身影越发冷漠，蓦地，他一把摔了手中的苹果，脸色阴沉得越发厉害，他瞪着她的背影，低声吼道，“就当我变了，但我害谁也不会害你，我战凌州这辈子爱的女人只有你！有这一点还不够？！”
我害谁也不会害你，我战凌州这辈子爱的女人只有你！
“……”
叶西宁的步伐顿了顿，眼眶湿润，身体里某根神经颤动着。
是啊，他害谁都不会害她，他爱的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