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优傻眼。
“……养一帮废物，我去挑，”战凌州不悦地睨了一眼小优，搁下咖啡杯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亲自去对面挑梅子。
叶西宁连喊都喊不住。
现在对她的事，战凌州几乎全是亲力亲为。
“战总真是好男人中的极品。”小优被骂了，还是望着战凌州的背影无限感慨，“我怎么就喜欢上金分那种不解风情的老男人呢。”
“……”
叶西宁淡淡地笑了笑，目光一直追随着战凌州过马路的身影。
蓦地，一个高大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
一辆灰色跑车停在咖啡馆门口，席南星从车里走出来，推门进来，径自朝着柜台走去，道，“一杯黑咖啡。”
说完，席南星转身，视线对上叶西宁的目光，愣了下。
不期而遇。
席南星憔悴疲惫很多，和那时在集团大会上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短发微显凌乱，眼中布着血丝，下巴的青茬冒了出来。
“学长。”
叶西宁先开口。
席南星的视线落在她明显隆起的肚子上，了然，“住在战家时看你一天天发胖，还以为是战凌州回来你开心了的原因。”
叶西宁笑了笑，有些赦然，“六个月了。”
“那你要多注意身体。”席南星点头，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淡淡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更显疲惫。
“学长。”叶西宁看着他的脸，忧心地问道，“学长你几天没睡过觉了？”
如今，DK集团乱成一盘散沙。
身为总裁的席南星肯定不好过……
闻言，席南星有些愕然地看向她，然后笑了起来，“你怎么老是这样，和别人问的不同。”
“……”
叶西宁抿唇，捧着奶茶杯不明白地看着他。
“别人都问我，能不能度过金融危机？能不能解决？能不能守住集团？”席南星苦涩地一笑，深深地看着她，“只有你问我几天没睡了。”
“……”
叶西宁听着，心里更是不舒服。
她以为，席南星拿回了集团，一切都回归原点，一切都会越来越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好几天没合过眼了。”席南星的声音有些沙哑，自嘲地道，“都是自己作的，我太想证明自己不比战凌州差，太急迫，，被Alina那女人摆了一道，现在找她都找不到。”
“学长……”
叶西宁能明白席南星急于证明的心，战凌州曾经让集团辉煌，他自然不想让别人说他管理得差。
“结果，还是这样。金融这一块，我永远不如战凌州，这是事实。”席南星说道，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叶西宁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先生，您的咖啡。”侍应生走过来，端上咖啡。
浓郁的咖啡香飘散开来。
席南星要端起，叶西宁出声制止他，“学长，别再喝咖啡了，对身体不好。”
用膝盖想也知道席南星这一阵为了集团不眠不休，全靠咖啡撑着。
“没事。”席南星执意要喝。
“学长，你还有家庭，别累垮了，该休息还是要休息。”叶西宁把手上乳白色的奶茶杯放到桌上，推过去，“我没喝过的。”
“……”
席南星看着她，被她的话打动，放下咖啡杯，伸手去拿奶茶杯。
蓦地，一堆梅子塑料瓶砸了过来，像雨点般地砸满桌，一个瓶子狠狠地砸在席南星的手背上，奶茶杯被打翻，温热的奶茶淌了一桌……
叶西宁吓了一跳，连忙从沙发椅上站起来，抬眸望去，只见战凌州站在那里，一袭黑色风衣冷漠肃杀，黑眸阴沉地看向席南星。
“战凌州……”
叶西宁震惊地看向他，几乎是飞快地解释，“这杯我没喝过的，让给学长。”
他吃醋？
“……”
席南星也站了起来，抬起手，手背上被刮到，渗出一条浅浅的血迹，他看向战凌州，眼神平淡。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原来是这样，我误会了。”很久，战凌州才看着席南星淡漠地开口，脸色稍霁，“我以为表哥和外公一样，是来游说叶西宁，请我回集团帮忙。”
战凌州说的平静，每个字都幽幽的，却让叶西宁感觉浑身的寒毛直竖起来。
闻言，席南星苦涩地笑了一声，“放心，我自己惹下的烂摊子我自己收拾。叶西宁怀了孕，你陪她。我先走了。”
席南星也没心情和他们寒喧，咖啡奶茶一口没喝，站起来就走。
他转身的一刹那，战凌州忽然冷淡地开口，“可能对方就是冲着集团来的，上次，我在希科尔差点死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小心。”
“不可能。”
席南星道。
这样的对话几乎前后没有超过30秒，叶西宁就看到战凌州忽然冷笑一声，那种笑冷的刺骨。
叶西宁看得有些傻眼。
战凌州冷笑着问，“表哥这么笃定？不可能什么，是对付我们的人不可能是同一伙人？”
“……”
席南星沉默，回过身目光坦然地看向战凌州，而后道，“我不清楚。”
“表哥。”战凌州往后站了站，靠着玻璃，随意优雅，似笑非笑地看着，“Goodluck。”
简单一句话，被战凌州说得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邪气。
叶西宁站在那里，把一切都收尽眼底。
“……”
席南星离开。
——
车上，战凌州亲自开车，叶西宁坐上副驾驶，战凌州倾身过来，伸手给她系上安全带，修长的手指间流淌出温柔。
叶西宁向后望了一眼，后车座上放着一瓶瓶梅子。
是战凌州替她亲自挑选的。
车开出去一段路，叶西宁摸着安全带没有说话。
“想说什么就说。”战凌州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看她，声音透着一丝嫉妒的冷意，“不准在心里想别的男人。”
是他要她说的。
“你是不是觉得希科尔屠杀是学长做的？所以学长现在遇到金融危机，你也不帮他？”叶西宁问道。
“集团鼎盛，拉我下位，集团遇事，拉我上去，有那么便宜的事么？”
战凌州冷笑一声。
“可是……之前你不是和学长和解了么？”叶西宁不喜欢他这样的冷笑，“之前不是都过去了么？我们还一起去钓鱼，每天一起吃饭，一起陪外公下棋……我以为你都放下了。”
一切都很好，不是么？
战凌州开着车，眼里的一抹幽暗一闪而逝，随着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云淡风轻地道，“是啊，都过去了，我都放下了。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趟DK的浑水？”
“……”
真的只是这样？只是他不想再碰集团的事了？
叶西宁沉默地低下头，想起席川断在电话里的哀声叹气，又想起席南星刚刚那疲惫的样子，心里不是很舒服。
尤其是想到战凌州从希科尔回来后的种种反常，叶西宁忍不住试探地轻声说道，“战凌州，如果你有这能力，不如帮帮学……”
“吱——”
战凌州猛地一个急刹车，在马路上狠狠地停下来。
叶西宁条件反射地往前撞去，战凌州一只长臂挡在她面前，没让她往前碰到什么……
但突然的这一下，叶西宁还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惊诧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战凌州坐在那里，英俊的脸庞全是阴沉，轮廓弧线紧紧绷着，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她，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做事一样。
“……”
叶西宁被他温柔以待久了，突然被他这样看着，心脏一悸，被震慑住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席南星落难了，要我去帮他！”战凌州冷冷地瞪着她，语气是浓烈的不悦。
舍不得？
他用的这算什么词汇？
他不会到现在还在吃醋她和席南得的关系……
叶西宁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想不到话来反驳。
“叶西宁，不准你再为席南星说情！”战凌州冷漠如雪的声音从喉咙逼出来，“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席南星这三个字！”
他的眼里，有寒光迸射出来，叫人害怕。
“你干什么？”叶西宁不能理解地看着他，“你干嘛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她只是说，他有这个能力就去帮帮席南星而已……
他就发火了？
他们的车堵住了路，后面不断有车按喇叭，按得让人心烦。
“……”战凌州冷着脸，眼里的寒芒没有一丝收敛，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声音冰冷，“让后面的人都给我静音！”
“……”
叶西宁往后外去，只见一群保镖冲出来，敲每一部被堵着的车。
很快，喇叭声没了。
整条路都静音了。
叶西宁望向后面堵着的车流，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便软下来道，“战凌州，我们回家再说。”
“……”
战凌州的一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显露出来，脸色冷得厉害。
叶西宁投降，“战凌州，我以为到现在，你应该很清楚我爱的是谁……你怎么了？以前学长住在家里的时候，你也没有这样。”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又吃醋？
“那是我在忍！”战凌州一拳狠狠地敲在方向盘上，喇叭声刺耳地响起，他转过头睨向她，低声吼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其实我从来都受不了你和席南星在一起的画面！我受不了你嘴里叫他学长，受不了在鱼塘边你和他去散步，更受不了你把自己的饮料给他喝！”
战凌州一连串地轰炸出来。
“……”
叶西宁着实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