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宁见他这神情自然知道是发怒的前兆,连忙乖巧地道,“我正在选呢,我正选地方!”
“嗯。”
战凌州面色稍霁。
“可是你很忙啊,有时间吗?”叶西宁捧起一杯水轻声问道。
“我会带你去。”
战凌州说道,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划着,叶西宁以为他又在看什么数据不以为意,埋头吃自己的早餐。
忽然就听战凌州的手机里传来声音——
“老公,我想你了,快接我电话。老公,我想你了,快接我电话。”
那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听得人一阵鸡皮疙瘩往外冒。
叶西宁嘴巴里的煎蛋差点没掉下,她狐疑地看向战凌州,“是谁啊?”
才新婚第二天,他就让她听到这种?
什么意思。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听清楚了么?”战凌州抬眸,目光深沉地看向她。
“再清楚不过。”叶西宁酸溜溜的。
战凌州将手机倒扣在她面前,一脸淡漠,“那你复述一遍。”
“我才不要。”她可学不出那种狐狸精的声音。
“说。”
“不说。”
“叶西宁——”战凌州拉长声音,黑眸直直地盯着她,面庞冷峻。
叶西宁投降,“老公,我想你了,快接我电话。老公,我想你了,快接我电话。”
她一连复述了两遍。
有些气乎乎的。
战凌州勾唇,拿起手机摆弄了一会儿,问她,“你手机在哪?”
叶西宁拿出手机输入密码递给他,嘴里咬着煎蛋探头过去,只见战凌州拿着她的手机打他的号码。
很快,战凌州的手机里传来她有些郁闷的声音,“老公,我想你了,快接我电话。老公,我想你了,快接我电话……”
“……”
叶西宁差点被煎蛋噎死。
原来是他是要拿她的声音当铃声。
“……”
战凌州听着,直到铃声断掉,仿佛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件极其闷骚的事,转眸看向她,淡漠如常,“我今天有事,晚餐会回来晚一点,你选好蜜月地址我空时间出来。”
“好。”
叶西宁点头后才发现他居然和她交待了自己回家的时间。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结婚真会让一个男人变得居家?
战凌州优雅地用过餐后,擦着手站起来离开,叶西宁想到什么立刻追上去,踮起脚,嘟起油腻腻的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眼睛弯成倒月,皎洁明亮,“太太给你的出门之吻。”
“……”
战凌州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手心的油。
叶西宁露出一脸故意使坏的笑,不等他发作,忙往后退去,边退边狗腿地鞠躬弯腰,“主任您出门,主任您好走。”
拿着报纸的佣人正走过来,战凌州冷冷地吩咐一声,“下次早餐不准出现煎蛋之类的油腻食物。”
“是,少爷。”
战凌州回头睨了一眼叶西宁,黑眸多了一抹无奈的宠溺,用手背擦着脸往外走去。
原来,婚姻构成的家是这个样子。
叶西宁坐回餐厅里继续吃饭,佣人将报纸递给她,“少奶奶,您要的晨报。”
“谢谢。”
叶西宁淡淡一笑,脸上没了面对战凌州时的天真浪漫,而是沉淀过后的沉着冷静。
接过报纸,叶西宁翻开,只见财经版和娱乐版的头条新闻都是战凌州的大婚消息——
「DK集团总裁战凌州与植物人女孩完婚。」
叶西宁翻了几份报纸,头条新闻的标题都大致相同,没有所谓的“流产手术同意书”曝光……
她猜对了。
那不会被曝光的。
叶西宁拿着手机,刷了一下微博,只见私信里又多出几十条的恐吓信息。
想了想,叶西宁回过去一条私信——
「有本事你出来杀了我,杀不死我,我还是战太太。」
发送完毕。
叶西宁将微博里边的私信一一删除,淡定地继续吃早餐。
这个从美国开始就一直缠着她打恐吓电话、发恐吓私信的幕后黑手,她一定要亲手揪出来!
有些事情,要由她来结束。
——
安陆市的半山私人会所,一个宁静的所在,阳光充沛。
三部跑车停在会所前面,几个穿着制服的保镖从车上下来,从车里拉出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女人。
女人穿着纪梵希最新款时装,高贵大气,一头打理得时尚靓丽的发有些凌乱。
正是白萱。
她从名品店里出来就被绑了,她身边的几个保镖跟白痴一样,都救不上她,大庭广众追都追不上来。
回去她一定要把那些保镖全撤了,垃圾。
“你们是什么人?”白萱被人高马大的男人推着往里走。
没有人回答她。
白萱被他们丢进一个包厢,包厢布置跟野外丛林差不多,山石树草,应有尽有,水声潺潺,令人感觉进了世外桃源。
白萱被反绑着双手往里走去,踏过青石板,被水溅到名贵的高跟鞋很是不开心。
再抬起头,她就见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坐在大树前的石墩桌上,长腿交叠,双手随意地放在身侧,一只白兔安静地在呆在他的手边。
树上的藤蔓落下。
战凌州的指尖抚过白兔的耳朵,缓缓抬起脸,冷冷地看向白萱,眼底升腾起一抹阴鸷和戾气。
那种眼神,仿佛是要屠杀一切般。
偏偏,他修长的手还在温柔地抚摸着白兔,形成鲜明的对比。
“……”
见到战凌州,白萱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往后退了两步,踩着高跟鞋的脚狠狠一崴,痛得她咬牙。
战凌州没有说话,黑眸布满阴霾,沉沉地看着她。
“战凌州,我知道,我昨天去你婚礼上捣乱是我不对,但我也没怎么样,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没影响你的婚礼不是吗?”
白萱挣扎着双手,微仰着下巴,维持着自己的高贵与骄傲,却字字都在服软。
在国内,战凌州只手遮天。
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再好好想想。”战凌州淡淡地说道,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有着嘲讽,笑容倾世倾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萱说道。
“那我给你一点提示。”战凌州将白兔抓到自己的手掌上托着,从石墩桌子上站起来,嗓音如冰雪中的冷。
他的话落,一个保镖拿着礼物盒子走上前来。
盒子一打开,里边是插-着匕首的婚纱娃娃,鲜血淋漓。
“……”见到这个,白萱倒吸一口凉气,强装镇定,“这什么鬼东西?”
“你不认识?”战凌州冷笑一声,目光阴鸷地看向她,手掌心托着白兔,画面邪魅至极,“我父亲一定告诉你,只要把这东西交到叶西宁手上,我这婚就结不了。”
偏偏,战奕天算错了叶西宁。
叶西宁看到了,还是照常和他结婚。
那张《流产手术同意书》不过是拿来吓叶西宁的,当然不会曝光,白萱在国内不敢轻易挑战他,而战奕天……自然是为他着想,怕舆论影响也波及到他。
毕竟,他现在和叶西宁已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他战凌州……怎么会让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过去。
“……”
白萱有些傻眼地看着他,拼命地稳住自己,不让自己显得慌乱。
战凌州却像亲眼见到那些画面一样,一字一字缓慢而冷漠地叙述出来,“你担心我知道是你干的,所以你自作聪明地在婚礼上小闹一场,让我觉得你已经闹过了,这样,我就会消除在恐吓礼物上对你的质疑。”
“……”
白萱有些惊恐地看战凌州。
父亲总是强调战凌州这个人不简单,可竟会复杂如此,她自认不是白痴,却被他看得太透。
战凌州低眸盯着手里的白兔,白兔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掌心上,一动不动。
白萱吸了口气,道,“战凌州你别太过份,别想诬赖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战凌州走到礼物盒子前,讽刺地冷笑一声,眸光阴冷地盯着上面鲜血淋漓的婚纱娃娃。
“你觉得我父亲亲自干这种事,会用布娃娃?”
战凌州一字一字凉薄,极尽嘲讽。
这是女人才干得出来的事。
“……”白萱呆住,瞬间半个字也反驳不出来,“你……”
战凌州抬眸,阴鸷地看向她。
他等待着她狡辩的下文。
“你既然知道是你父亲让我干的,你应该找他去。”白萱的眸子转动,只想着先离开这里,一直被困在战凌州手里,她一定没好果子吃,“再说,叶西宁那种十几岁就堕胎流产的女人你也要,你可真够大度。”
她看到战奕天传给她的《流产手术同意书》都傻了。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战凌州知道这些还要娶一个十几岁就流产过的女人,她怎么能平衡,她白萱要什么有什么,足以匹配他战凌州。
结果他选了什么?
所以,她才会照着战奕天的话去做,担心不够威吓作用,才加了一个布娃娃,没想这一点出卖了她。
“砰——”
一声重响。
礼物盒子被战凌州一掌扫到地上,扫到白萱旁边,布娃娃的眼珠滚落到她的脚边,狰狞极了。
战凌州冷冷地看向她,眼里的戾气再明显不过。
“……”白萱屏住呼吸,不再刺激战凌州。
“知道这里是哪里么?”战凌州走向她,目光冷鸷,高高在上,唇角始终噙着一抹冷笑,嗓音如霜冰冷,“第一次,你留人在这里给叶西宁下催-情药;第二次,你在婚礼上送恐吓礼物给叶西宁。”
这是在数她的罪状。
白萱的脸色白了白,“你想怎么样?”
他还能杀了她?
“不想怎么样,我只要你知道,如果你敢有第三次,在国内,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简单。”战凌州的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说这话时也是一身优雅,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浓浓的邪肆和暴虐之气……
“……”
白萱被他的用词吓住,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