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叶西宁正在拆礼貌，闻言转头，脸烧起来。
战凌州拎着情－趣内衣，怎么看怎么违和。
“哪有。”叶西宁嘴欠地道，“你喜欢送你。”
“不喜欢。”战凌州直接冷淡地说道，将内衣丢到前面司机的旁边，“去查下这是谁送的，让他明天穿着到公司上班。”
“……”
叶西宁和司机都默了。
“再恶趣味也是人家的心意好不好。”叶西宁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战凌州，伸手指他，“你别去找人家麻烦。”
“你这是在警告我？”战凌州微微眯起眼，黑眸盯着她戳上来的手指，明显就在是说你再指一下试试。
“只是劝诫、劝诫。”
叶西宁弱弱地收回手，战凌州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张嘴就咬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一手拉住她，将她轻而易举地从礼物里拖到自己怀里抱住。
“别这样……”叶西宁被他抱到腿上坐着，脸刷地红得鲜艳。
战凌州咬着她的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她，衍生出浓浓的欲－望。
战凌州松开她，吻上她的唇。
“这是在车上……”
叶西宁难为情地转头，不让他吻，视线落向车窗外，一个靓丽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
熟悉的一张脸。
“堂姐？”叶西宁愣了下，急忙从战凌州腿上下来，盯着窗外马路边上的人影，震惊极了，“停车！停车！”
她通过各种办法找亲戚，都找不到，却在大马路上遇上了。
奇迹。
司机将车缓缓减速，战凌州上前一把抓住叶西宁的手，用了连自己都吃惊的力道，叶西宁被抓得连骨头都在犯疼，不禁回头看向战凌州，“怎么了？”
战凌州眼里的紧张一闪而逝。
“你看到什么了？”战凌州不动声色地问，修长的手仍紧紧抓着她。
“我堂姐，应该是她，没错。”
不过好像名牌加身，过得很不错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伯父家赚大钱了。
叶西宁说着就往外看去，这一眼，视线中就不见了堂姐。
“诶，人呢？”
叶西宁疑惑。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战凌州轻描淡写地道，松开了她的手。
“不会啊，我又不是老花眼。”叶西宁急急忙忙推开车门，冲到对面，到处寻找，到处看着。
真的不见了。
叶西宁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莫非是这一阵她拼命地想找亲戚，想啊想的想出臆症来了？
叶西宁是个固执的性子，不肯罢休，执拗地到处找。
手腕被人从身后拉住。
“找什么？”战凌州抓紧她的手。
“我堂姐，刚刚我真的看到她了。”司机开车的速度又不快，她不会看错的。
“看到又怎么样？”战凌州目光冷冷地看着她，“这些亲戚就是因为你家沦落，才不和你联系的，你现在找上去还能叙什么亲情？”
“可是……”可是她还想探听探听十年前发生过什么。
十年前她太小，即便觉得父母有些异样，却没有找人深究问过。
“没有可是，还去不去影楼？”战凌州已然有些不悦。
“好吧。”
叶西宁不死心地又回头望了一眼，跟着战凌州离开。
她没发现，他们的几部车里少了一部车。
拐角的角落里，一个打扮时尚、名牌加身的年轻女人被一个高大魁梧、制服笔挺的男人捂住嘴拖进角落里。
男人道，“战总不是让你们有生之年都不要回国？不想要钱了？”
听到这样，本来挣扎的女人安静下来。
——
晴朗的天气，他们看的第一家影楼是一个工厂型的拍摄场地，外观很简朴，一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战太太，生日快乐。”影楼的一排员工献上鲜花。
这不是战凌州安排的，是叶西宁自己填过资料。
“谢谢，有心了。”叶西宁边说边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快看快看，影楼都有礼物，你呢你呢？
战凌州也是看着她，眼眸漆黑。
半点表示也没有。
“战总，战太太，往这边走，我们的团队是法国请回来的专业摄影团队，世界属一属二的，一般我们一个月只承接一对新人。”经理带着他们往里走，边走边介绍，“我们的内景场地有5000个平方，内设场景都是奢华真实的，像书就是书，不只是道具。”
“挺好的。”
叶西宁认真地听着，双手挽着战凌州的胳膊。
“这边是古风区，凤冠霞帔都是纯手工定制，而且每对新人的拍摄衣服我们都会全新订制。”经理指向灯光通明玻璃柜里的衣服，“这里是样品。战太太你可以看看，如果觉得不好，我们有专门的设计师为您设计衣服。”
奢侈……
叶西宁松开战凌州的手，上前在员工的帮助下取下沉甸甸的凤冠，戴到头上，流苏垂坠，珠宝光气……
没找到镜子，叶西宁看向战凌州，“战凌州，好看吗？”
战凌州正拿着手机不懂在看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抬起眼来，看向她，叶西宁站在那里，甩着凤冠两边的流苏，弯着眼朝他笑……
凤冠精致奢美，宝石镶嵌其中光芒柔和却瞩目。
她笑着，就像一个待上花轿的新娘。
美得让人心脏静止。
战凌州静静地看着她，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却没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时间都仿佛沉默了。
没人说话，只剩下他们的对视。
很久，战凌州颌首，“很美。”
闻言，叶西宁的脸红了红，有些尴尬地摘下凤冠，啧啧，从战凌州嘴里听不到毒舌评论实在太不习惯了……
她还以为他会说你就像个唱戏的，还是唱丑角的那种。
叶西宁又和经理他们去了欧式风区、韩风馆、还有游泳池拍摄场地等等……
比起一般的拍摄场地，这里的确高端大气，环境与灯光配合得天衣无缝，浪漫得不可思议。
“战太太，我再为介绍几位摄影师吧。”经理说道。
“我让我老公一起听……”
叶西宁转头，就见战凌州站在较远的地方打着电话，他身后是一个白色的大鸟笼，和他一身深色的西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今天怎么手机一直不离手……
叶西宁走过去，战凌州睨了她一眼，挂掉电话，伸手自然地将她搂进怀里。
“你有事要忙吗？”叶西宁问。
“有点事。”战凌州没有否认，伸手揽着她的腰，嗓音低沉磁性，“你继续逛，我出去一下，一会再来接你。”
“好。”
叶西宁知道战凌州向来很忙，她理解，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本来她没准备让战凌州一起来，他来了，她很开心，还以为能一起选定影楼呢。
不知道席南星和白萱是不是一起挑影楼的呢？
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叶西宁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送走战凌州，就剩叶西宁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影楼拍摄场地里转着，经理陪着，女保镖们陪着，可身边的男人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叶西宁也没什么兴致，心不在焉地听着。
见叶西宁似乎没什么兴趣，经理卯足了劲，“战太太，我们去楼上吧，我们还有天文拍摄场地。”
天文拍摄场地。
“我倒是没听过，上去看看。”
一群人进了电梯上去，门一开，叶西宁就见到一个庞大的地球仪吊在半空中，旁边支着架子，应该是方便新人上去拍摄。
“那边还有十二星座区域，我们找来一种质地非常光亮的晶石设计制作，新人站在里面就像站在星河之中，那可是再好的PS都达不到的效果。”经理侃侃而谈。
“果然很美。”
叶西宁望了一眼赞叹不已，这里还真是从天上到地上、到水里没什么地方不能拍的。
她想，也不用别家了。
这里就不错。
不如定下来好了。
“我觉得挺好的，不过我要回去再和我老公商量一下。”叶西宁微笑着说道，转头环视四周，忽然看到窗口一台偌大的望远镜。
连这个都有。
叶西宁上前看向望远镜中的世界，白茫茫的天空，经理连忙站在一旁帮忙转动角度，还自豪地道，“我们连望远镜都是真实的，可不只是拍摄道具。”
“等下。别动。”
叶西宁突然阻止一旁的经理，经理连忙收回手，叶西宁紧紧地盯着里边。
经理调整的角度对准了出去的路，远远的，叶西宁见到战凌州的车停在远处的交叉口，司机开车门，战凌州从上面下来。
不是有事么，怎么停下来了？
“调更清楚一点。”叶西宁说道。
经理又是一番调整。
叶西宁盯着，连眼都没眨一下，只见望远镜里，清晰地望见又一辆车开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从里边走下来。
叶西宁努力辨认着她的面貌和衣着，是堂姐。
“……”
叶西宁呆了下。
战凌州和堂姐……怎么会在一起？
两个站在交叉口说着话，叶西宁就这么一直看着，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蓦地，只见战凌州从一旁保镖手中拿过什么本子，在上面迅速写了些什么，撕下一张递给了堂姐。
是支票吗？
叶西宁分辨不清，她看到堂姐朝战凌州鞠了鞠躬，而后堂姐转身上车。
那辆车扬长而去。
战凌州却还站在交叉口，站了很久、很久，和旁边的保镖交待着什么。
叶西宁从望远镜前站直了身体，脸色有些难看，眼里写满疑惑……
战凌州认识她堂姐，为什么不说？
他是开支票给堂姐？
她一直联系不到亲人的原因不会是战凌州在从中……
叶西宁不敢想下去，手指不自觉地一遍一遍捋头发，直到身旁的经理喊道，“战太太？战太太？”
“啊？什么？”
叶西宁反应过来。
“战太太你没事吧，我叫了您好几声。”经理道。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叶西宁歉意地笑了笑，人却还是心不在焉的，后来经理再带她看了些什么，她都是走马观花，没放在心上。
眼前一直浮现着战凌州和堂姐见面的一幕。
不一会儿，战凌州便回来了。
叶西宁看着他从大门进来，身姿挺拔颀长，面容英俊得令人赞叹，唯有气质是一种冷漠的高贵优雅。
她笑着迎向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战凌州的手自然地搂向她的腰际，将她拥在怀里。
“你去哪了？”叶西宁看着他，试探地问道，“是去谈公事吗？”
战凌州搂在她腰际的手紧了紧，低眸深深地看向她，半晌颌首，低沉地道，“嗯。”
这一个字，让叶西宁的心凉了半截。
他又在睁眼说瞎话，为什么他每次这样的时候都那么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为什么要瞒着她？
他明明就是去见堂姐……
叶西宁很想大声地质问，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压了下来，没有问出口。
——
叶西宁没心情再去看别的影楼，就这么定了下来。
生日前夕的喜悦似乎在战凌州说出那一个“嗯”字的时候消失得彻彻底底……
她想不通战凌州为什么瞒她，也想不通为什么战凌州在美国老宅藏着她学生时期的照片……
她什么都想不通。
晚餐后，叶西宁沐浴完却没有心情入睡，一个人走到外面，蹲在喷泉前，看着水花迎合着音乐起舞，或激－荡，或柔和……
要结婚的两个人不应该有秘密的，不是吗？
礼堂在建，婚纱已订，婚纱照提上流程……他们就快要约定一生一世了，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到底瞒了她什么？
叶西宁期望自己能理清楚，能想清楚，却越想越头疼。
“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
她身后传来战凌州磁性的嗓音，就像这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