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你醒了我就回答你？”战凌州反问，嗓音磁性、低沉。
“……”
叶西宁无语，又被诓了，气得不断往嘴里塞荔枝。
战凌州目光幽幽地盯着她吃，一个接着一个，吃得撒欢极了。
“植物人，你对我的喜欢就这样？”战凌州不悦地盯着她，“吃东西只想到自己。”
“哪有，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才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经过深思熟虑在我面前吃独食？你的喜欢还真是独特。”
这男人……
叶西宁拿起一个荔枝，在他面前剥开，露出鲜白的荔枝肉，一本正经地解释，“看到没有，荔枝全是水，你挂点滴也全是水，一会你想上厕所了怎么办？你两只手都不怎么能动，难道要我给你拉裤链吗？”
她可是考虑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才一个人吃荔枝，很不容易的。
战凌州有耐性地听她把一堆破铜烂铁的理由陈述完毕。
“你对我的喜欢就这样？”战凌州一脸嫌弃，“连帮我上厕所都不肯？”
“……”
闻言，叶西宁差点把荔枝核给整个吞下去，难以置信地看向战凌州，“你口口声声拿我的喜欢说事儿，什么意思啊？”
这男人真是。
她就是嘴欠，为什么要说喜欢他，掌嘴！
“我只是强调。”战凌州黑眸盯着她，末了又加一句，“强调你喜欢我这件事。”
“我喜欢你就得帮你拉裤链？帮你上厕所？”他哪来的盗匪逻辑。
“当然。”战凌州一张俊脸满是理所当然。
当然……你妹。
“那我喜欢你是不是还可以把你打包带走，不用管你父母，不用管你家族，白小姐要是出来阻拦，我就把她剁碎了喂狗？”叶西宁反问道。
只凭喜欢，她就能任意妄为吗？不能。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战凌州注视着她，面无表情，片刻后，他淡淡地道，“你负责剁碎，我负责喂狗。”
“……”叶西宁成功地把荔枝核给吞了下去，“咳咳……”
他说得可真是理由气壮。
叶西宁拍着胸口，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狐疑地道，“你这么讨厌白小姐呀？”
“……”
战凌州盯着她，没有说话。
“我也知道，跟我比起来呢，白小姐是差了点，性格没我好，身材也没我好……”叶西宁故意开着玩笑说道。
“她身材比你好。”战凌州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叶西宁气结，“是是是，你摸过嘛……”
“学会套话技巧了？”战凌州的眼角抽了抽，黑眸凝视她的脸，过了几秒加上三个字，“没摸过。”
没摸过。
没摸过……那那晚拖进房里干什么，数数玩吗？那就当数数玩好了。不过看白萱的态度，他们之间似乎是没什么的。
叶西宁拍着胸口的手慢慢停顿下来，继续吃着荔枝，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开心了？”战凌州睨她。
“没有。”
“别装。”战凌州一眼看穿她。
“……开心又怎么样。”叶西宁剥着荔枝，低着眸，不让他看清她眼里酸溜溜的醋意，只道，“反正你迟早也会摸她的，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需要时间。”战凌州看着手背上的针，嗓音低沉，“这段时间，你需要忽视白萱。”
忽视白萱……
他这话的意思是需要时间去退婚吗？
“你是希望我和白小姐争？”叶西宁停住剥荔枝的动作，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算是什么心态。
“有么？”
战凌州淡漠地道，四两拨千斤。
“有。”叶西宁重重地点头。
“那你敢么？”
“……”叶西宁眉眼极是认真，声音干干净净，“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我不会去做。”
战凌州坐在沙发上，被插着针的手颤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一，我不做小三和正室抢得头破血流，这不道德。”叶西宁看着桌上的荔枝说道，低垂着眼，眸光有些黯淡，“第二，你父母养育你这么多年，他们喜欢的是白小姐，我插中间一脚让他们伤心，何必。”
战凌州笑了。
叶西宁转眸愕然地看向他，战凌州笑得讽刺，“道德？亲情？”
“……”叶西宁怔然。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连狗屎都不是。”战凌州冷冷地说道，随后阖上眼，掩去眸中的复杂。
“……”
叶西宁很是意外，印象中，战凌州从来没有爆过粗口说过粗话，怎么会突然说这么难听的。
道德、亲情……不如狗屎？
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战凌州……”叶西宁看着他，声音轻轻的，“你还好吗？”
他靠着沙发，面无表情，但她能感觉出来，他很累。
“争不争都无所谓。”战凌州闭着眼，声线喑哑，“你留下就行了。”
你留下就行了。
叶西宁在唇边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仍是琢磨不明白，她只有沉默，沉默地去剥荔枝……
听不到她的声音，战凌州的胸口是慌的。
这种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感觉不出来。
“告诉我，你怎么想？”他问。
“……”叶西宁剥着荔枝的手一顿，勉强提起一抹笑容，用无谓的口气笑着道，“白小姐已经在替我物色婚外情对象了。从我苏醒算起，我们认识也不过几个月，我喜欢你没那么深，你嘛……最多也就是不讨厌我。所以……”
他说她是命，她不懂这个命代表了多大的意思，只能往最小的方向去想。
“所以？”
叶西宁说不下去，只是笑着道，“所以……如果你没把握和白小姐断清，也没把握让你父母接受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的话，我们就……就好聚好散吧。”
她不想说得多生死离别，毕竟他们还没到那种程度。
她想让自己显得洒脱一点，可话出口，还是苦涩的。
战凌州慢慢睁开眼，瞳孔一片深邃，“然后你去找席南星？”
“可能吧。”
她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投奔。
“过来。”战凌州皱着眉道。
“嗯？”叶西宁以为他哪里不舒服，立刻凑了过去，战凌州低下脸，唇逼近她的耳朵，呼吸喷薄在她耳朵上，一字一字吐露，“做——梦。”
“……”
叶西宁一头黑线。
——
叶西宁和席南星联上了线。
在录音室里，叶西宁正录着音，席南星一个视频丢过来，叶西宁把手机搁到台词架上接通视频通话。
听完叶西宁倒了一通苦水后，席南星问道，“那你是打定主意离开了？”
“算是吧，战凌州很快也会回美国结婚。”
叶西宁说道，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话筒，指腹无意地一遍一遍抚摸着上面“妻子”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