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战凌州慌得很，“我不该把你一个人关在楼上，我现在就带你走。”
他……道歉？
太阳从马桶里出来了吧？
叶西宁还来不惊讶，战凌州又去抱她，叶西宁连忙伸手推他，声音都哑了，“你放开我。”
“我带你去看医生！”战凌州试图再次将她抱起，肩膀的伤口已经被撕裂，鲜血从纱布间渗出来……
“不用不用，你别动我！”
越动越疼。
叶西宁疼得难受，又气又恼地推开他，“你软禁我的时候不是挺爽，别假好心，我就是痛死也不用你管。”
他绝对是故意的！她不要动，他偏要动她。
百分百故意的！
“假好心？呵。”战凌州看着她不断推开他的手，她的手狠狠地打在他肩膀上，不禁笑了，笑得嘲讽。
“你笑什么？”叶西宁被他笑得不舒服，人坐在地上还捂着肚子。
他笑他自己。
“叶西宁，你从来没了解过我，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凭什么？”战凌州冷笑着说道，眼里充满了讽刺。
去他的。
她哪有口口声声跟花痴一样。
她就是喜欢错了，也是她的错，他凭什么说凭什么。
“我……”
叶西宁想反驳，发现自己反驳不出来，的确，她不够了解他，不过那也是因为他把自己藏得太深，什么都不说。
对，就是这样。
“别动！”
叶西宁正要说，战凌州一手抵在她背后抱着她，大掌按在她肩上，低眸深深地锁住她的眼，敛下冷笑，“你不是问我，在我眼里你是笑话还是蠢货么，我现在回答你。”
叶西宁仰着脸，怔怔地看着他，顺着他的毒舌脑回路一想，她严重觉得他会说：两者皆是。
“算了，你不用说……”
“是命。”
她听到他喑哑的声音灌进她的耳膜。
是命。
他说，她是命。
叶西宁全身莫名地颤了下，神经拉紧，这个答案太出乎她的意料，眼里顿时全是呆滞，傻傻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一时间，她连小腹处的疼痛都忘了。
是命，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信命，也认命。”战凌州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字字戳心。
叶西宁听不懂他的意思，也无从听懂，她呆呆地看着他，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如深蓝的海水，几乎溺毙她。
“战总，出什么事了？”
几个医生、护士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个个跑得大喘气。
“你，过来。”战凌州指向一个男医生，“背她下楼去医院。”
“是。”男医生急忙过来，边蹲下边问，“战太太是有不舒服吗？”
战凌州按着受伤的肩膀站起来，低眸扫了一眼洗手池里颜色泛红的水，连眼睫都在打颤，一向冷静的声音泄露出一丝害怕，“她流产了。送去安陆市最好的医院。”
“啊？是，战总。”男医生点头。
“……”
叶西宁被几个小护士强硬地拉扯着上男医生的背，顿时小腹又作痛了，她连忙甩开她们，“什么流产，谁流产啦？”
别动她别动她，越动越疼。
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呆会么？
“不准逞强。”战凌州按着肩膀，冷冷地盯着她道。
叶西宁站在那里哭笑不得，“我逞什么强，我亲戚造访都两天了，怎么会突然流产。”
她什么时候怀的孕她怎么不知道？
不怀孕直接流产了？
“什么？”
战凌州苍白的脸一僵。
那她痛得在地上打滚是……
“是姨妈造访肆虐我。”叶西宁忍着痛，很是无奈地说道，“专业的学术词是——痛－经。”
痛－经懂吗？懂吗？初中生理课有没有学过啊！
痛－经……
医生和护士闻言个个张大了嘴，无比“崇拜”地看向战凌州战大总裁，痛－经当流产？厉害，厉害。
“……”
战凌州站在那一动不动，大掌按着自己的肩膀，修长的手上戴着两枚戒指，眼瞳直直地看着叶西宁，苍白的脸像是被抹了成一层石膏，把表情都凝固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战凌州动了，一言不发地抬起步子越过他们走出浴室，背影冷冽、帅气，那种感觉……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叶西宁看着他的背影，他以为她流产了？难怪他手会紧张得发抖。
等下，他为她紧张？
意识到这一点，叶西宁忍不住喊道，“战凌州，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信命认命啊？喂喂……”
喂喂，别走啊……
——
吃了两颗止痛药，叶西宁的小腹终于不再闹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袋里反反复复就是战凌州那三句话——
“你不是问我，在我眼里你是笑话还是蠢货么，我现在回答你。”
“是命。”
“我这个人，信命，也认命。”
“……”
什么意思呢？
叶西宁枕在松软的枕头上，无意识地咬着手指甲，战凌州说话永远不会说得清清楚楚，她猜这些又不擅长……
不如直接去问清楚？
可他都要结婚了，未婚妻住在这里，她问来又有什么意义？
叶西宁在床上不断翻身、翻身、再翻身，身体里就像有小虫子在咬一样，不行，她不问清楚睡不着……
她只是问清楚，又不是要破坏别人的婚事，算不上不道德对吧……
叶西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下床，冲到电梯口，按下箭头按钮。
灯亮了。
啧，真放行了。
叶西宁走进电梯，直接到达大厅，走出去，迎面就见到白萱坐在一张复古的单人沙发上，高贵地抬起一脚，手上拿着时尚杂志在看。
一个女佣坐在她脚边，替她的脚涂指甲油。
叶西宁蹑手蹑脚地从她身后过去，对看到自己的女佣示意不要说话，女佣们个个心领神会。
“叶小姐。”白萱翻着手上的杂志，嗓音高贵得很特别，“你坐下来我们聊一聊。”
“呵呵。”叶西宁惨笑，“我还有事。”
“那我可就随便给你找个男人了……”
“什么男人？”
叶西宁的神经立刻绷紧，走过去坐下。
“男模怎么样？”白萱竖起手中的杂志，上面印着几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小鲜肉男模，“国内的、意大利的、美国的包括混血的，你都可以挑。”
叶西宁看了一眼杂志上摆着各种造型的男模，天马行空地想，不知道战凌州拍这种搔首弄姿的时尚大片会是什么样……
“挑什么？”叶西宁故意装傻。
“你的婚外情对象。”白萱说道，“你挑一个，我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吃饭，顺便安排媒体曝光。”
这么快。
“……战总还没提过。”叶西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