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宁在外面又闲逛了一下午,直到黄昏才回战家别墅。
许久未有过的出门让她整个人都得变轻松。
黄昏的光柔和了整个世界,轿车缓缓驶向战家地界,路的转弯处,树木郁郁,叶子随风飘动起层层的浪,树下,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
叶西宁一眼望见了他,因为很瞩目。
男人很高,很瘦,穿着浅灰的夹克,裤子松松垮垮,却掩盖不了他的长腿,他单肩背着一个深色的包,在树下站成了一道颓废、落拓的风景……
轿车缓慢驶过他面前时,叶西宁按下车窗,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年轻却又沧桑、落寞的脸,短短的发,没什么血色的脸,五官却是极其俊朗的,单凤眼,但眼睛不小,胡茬很密,像是许久没打理过了……
有些熟悉的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叶西宁没再多看,一阵狂风袭来,一张证件忽然从外面被风吹进来,刮到里边的车窗上,又落在车里。
叶西宁捡起来一看,上面是刚刚那个男人的照片。
什么证件她没看懂,但上面印了男人的名字——席南星。
是他?!
“停车!”叶西宁立刻喊道。
司机刹住车。
叶西宁推开车门冲下车,冲到那个男人面前,眼睛闪闪亮地递上证件,“你掉的。”
“……”
男人的脸阴郁而沉默,伸手接过证件,望向东边。
那是战家别墅的方向。
望了几眼,男人背着包转身。
叶西宁有些失望,看来他不记得她了啊……
“席学长。”叶西宁对着他的背影开口。
“……”男人回过头,阴沉沉地看向她,眼里有着戒备。
叶西宁尴尬地摸了摸耳朵,笑得十分勉强,“席学长,你可能忘记我了。有一年私立学校高年级和低年级学生交换座位考试,我们坐在一起,你借了橡皮给我,还给我指出了错误……”
她那个时候英文很差,考试的时候把“坐下”的单词写成了Sixdown,他坐在她旁边,指了指,又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写了Sitdown。
她看了他考卷上的名字——席南星。
工工整整的三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考试,叶西宁彻底记住了这个名字,像少女初开懵懂之心,她开始在校园每个角落里寻找着席南星的身影……
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很傻,她每天以寻找席南星的身影为乐,却从来不敢主动上去打声招呼。
“……”席南星沉默地看着她。
“果然忘记我了啊。”叶西宁特别窘,笑得份外尴尬,“那学长你忙,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好糗。
叶西宁咬着嘴转身,身后忽然传来特别Man的嗓音,“你身上有钱么?”
不同于战凌州嗓音的性感、干净、冷冽,席南星的声线很男人,很沉着,像是从心脏深处出来的声音。
“诶?”
叶西宁不解地回头。
上来就问有钱,是什么意思?
“借我理发。”席南星沉声道。
“呃。”叶西宁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回头跑向女保镖那边,尴尬地借钱,“你们谁能借点钱给我吗?我工作以后还。”
她真的要找份工作才行。
“少奶奶,这是总裁交给你Shopping卡。”一个女保镖拿出了一张黑卡。
“……”
叶西宁震惊,战凌州对她这么大方啊?还有黑卡。
席南星上了车,坐在一隅,包还背在背上,脸面向窗外,仍是望着战家别墅的方向。
车调转了头,离开战家地界,往市区驶去。
叶西宁看着席南星的身影,她记得,印象中的席学长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考试的时候都能和她聊上一大堆,一笑就会露出两颗虎牙,帅气极了,在学校里他也是风云人物,朋友兄弟一大堆……
他总是人群中最散发光芒的那个。
可现在的席南星,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全身充斥着阴沉阴郁,沉默,所有的光芒都离他而去,只浸在了黑暗中一样。
“席学长。”叶西宁忍不住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知道我多少事?”
席南星看向她,目光阴沉。
“呃……”作为暗恋过他的一枚小女孩,叶西宁当年当然是处处探听他的事了,“我只知道学长你18岁就辍学了……”
那以后……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我坐牢了。”席南星打断她的话,“十年,刚被放出来。”
“什么?”叶西宁震惊地看向他。
他怎么会坐牢?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席南星直截了当地道,“恶-性-罪。”
“不可能。”叶西宁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目光很较真,软软的声音很是一本正经,“不可能,席学长,这种玩笑不好笑。”
什么罪……怎么可能。
他一定是在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