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把柴月拿捏住了,原本要说的话哽了一下,暂时不跟他扯了,叫他出去。
换好衣服出卧室,到楼下看到喻宸礼也在,今天打扮偏休闲,跟穿牛仔衬衣的柴灼意坐一起就像一对大学情侣,又甜又养颜。
柴月的目光定格在这画面,心里头生出一丝感慨,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奇妙,兜兜转转还是当初这个人。
抬脚走入餐厅,跟喻宸礼和柴灼意分别打了招呼,拉椅子坐,她对面坐着喻司尧,精神状态不错,从头到脚清爽得很,一眼看过去是个阳光男孩,可惜脖颈处那几道抓痕太显眼,这么一来更像是那种坏事没少干的小狐狸。
这狐狸还挺不把自己当外人,姑姑前姑姑后,盛汤添饭,礼数周到得不得了,一顿饭下来,哄得柴灼意对他赞不绝口。
柴月何尝不知道他的本事,笼络人心他最拿手,可事儿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他糊弄过去,所以一吃完饭就把他叫去后院。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复合。”
面对她的直接,他也单刀直入。
柴月听得一愣,心内有细微的情绪波动,但压住,故作轻松地耸肩,“可我不想跟你复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实话告诉你,前晚的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我算什么,一夜情的炮友?”
“你爱找刺激,我爱周旋男人,为了同一种目的睡了一觉而已,别把话说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似的。”
她拿那晚吵架的话堵他,按理说应该很有杀伤力,可喻司尧没被激怒,反而笑了笑,说:“照你这么说,我不过是跟你睡过觉而已,那你有必要把炮友的生日纹上身?”
她心头震颤一下。
喻司尧向她走近,“以为手链遮住我就看不到了?”
她后退。
“知不知道那晚我看了多少次,摸了多少次,亲了多少次。”
再后退。
“你还忘不了我,还爱我,是不是?”
快退到墙角,她用手抵住他:“那是我很久以前纹的,早就没意义了。”
喻司尧把她的手握起来,好像认定她在嘴硬,毫不在意她这个答案,有一刹那柴月被他带进情绪里了,但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后很快找回理智,抽开手。
“你现在是冷悦的男朋友,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女朋友?”
“那不是明摆着的事,谁看不出来。”
“我只是想让你看出来,懂不懂?”
柴月皱眉心,关于他们的事在脑海里闪过一遍,牵她出入鎏金会,给她买手链,这些可以是装出来的,可冷悦脖子上的红印是真实存在的。
喻司尧从她表情看出怀疑态度,索性把话说到底:“你走的这一年,我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业和公司,没心思跟别的女生发生些什么事。”
“那我问你,跨年那天早上你做过什么?”
她会这么问就是有事发生过,但他想不起做过什么特别事,沉下眼,看她。
“那天早上你洗过澡。”她一股脑说出来,“而你下楼之前我和冷悦在厨房,我看到她脖子后面有吻痕。”
“怎么就一定是吻痕,你没被蚊虫咬过?就算是,也跟我没关系。”
该坦白的都坦白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复合的诚意全拿出来了,柴月的态度还是没有转变,望着他摇头。
“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从来不是冷悦。”
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她就是这么一个拧巴的性格,既然她没法跟自己和解,喻司尧就陪着她别扭,手都分过一次了,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耗一辈子,反正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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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那天没谈出什么结果,但喻司尧的态度表明了,复不复合全看她。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像是回到当初那种暧昧不清的状态,讲心里话,柴月有点喜欢,又有点害怕,她不想重蹈覆辙,因此这一步始终不敢迈出去。
她没有行动,不代表喻司尧不会主动出击。
一个周六的下午,柴月打车到市内一处创意园,进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当时不知道是喻司尧的公司,只知道是吴泽勋合作伙伴的办公地点。
她今天是来帮吴泽勋凑人数的,他的团队要参与一支mv的拍摄,因练习过程中有人受伤,所以找她江湖救急。
吴泽勋的团队大多是韩国人,柴月跟他们沟通基本靠吴泽勋和翻译姐姐,好在这支舞她一直有远程给意见,学起来快,花一个半天就扒下来了,本来还打算合两遍音乐,被吴泽勋拦了,他说订了间不错的餐厅,好好请她吃顿饭。
是间墨西哥餐厅,装潢很有氛围,阔叶绿植环绕,桌上放置着蜡烛,烛光让整个环境有种朦胧的美感。
一行人在露天位置的长桌入座,今晚除开吴泽勋和他助理,还来了几位舞蹈团队的成员,下午互相认识过,人都不错。
其中有个叫高恩慧的,对柴月尤其热情,留着一头浅金色短发,脸圆圆的,是那种可爱型的女孩子,这姑娘会说英文,还会讲一点中文,当晚跟柴月交流最多的就是她,也多亏有她,不然这种场合柴月一定是不问就不答,自己吃自己的。
原本这餐饭进行得还算愉快,只是在快结束时出了个小插曲。
当时柴月在听吴泽勋说后面几天的安排,对面几个小姐妹好像聊到什么有趣而私密的话题,挨着耳朵小声说话,说完又捂嘴巴笑。
高恩慧坐得远,八卦半天传不过来,急死了,干脆跟旁边的女生换位置,但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柴月坐得好好的,突然一杯红酒泼下来。
她的头发衣服全遭殃,一桌人惊讶出声,吴泽勋连忙抽纸巾给她,她没变脸色,接了纸巾擦下巴,而这么兵荒马乱的三四秒后,属于她的道歉才徐徐地来。
柴月抬眼看过去,是那个长相神似裴珠泫的女生,她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是淡漠,道歉道得并不走心。
当下感觉有点奇怪,又转念一想,也许人家本就是这种性子,她跟她无冤无仇,人没理由这么做。
这事柴月没放心上,但是一天后,发生的另一件事让她重新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