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公寓，柴灼意回房洗澡，柴月在沙发上靠着，胃里的酒精开始起反应，想吐，又吐不出来，抽了背后的靠枕，垫着脑袋躺下去。
眯了十来分钟，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吵醒，摸出来扫一眼，是喻乐儿在群里发信息，连续发来三条语音。
她点开，喻乐儿的声音传出来：“男朋友……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估摸着喝大了，把本该发给顾泽的语音发群里了，柴月弯弯嘴角，按住语音对讲说：“喻乐儿，大晚上的这么秀让不让人活了。”
发出去没多久，林梓萱跟着玩笑一句：“乐儿，你家男朋友在场上打篮球呢，需不需要我帮你转达转达？”
这小群是喻乐儿拉的，两个功能，一是闲聊八卦，二是套取情报，顾泽那边一有风吹草动林梓萱立马往群里递消息。
当时柴月还笑喻乐儿管太严，喻乐儿说没办法，异国恋太没安全感。想来也是这么回事，哪怕顾泽信得过，那还有时差啊陪伴啊一大堆外在因素，确实不容易。
播完林梓萱的语音，柴月瞥瞥墙上的挂钟，估算出国内的时间，打字：【这么早打篮球？】
林梓萱回：【他们在准备校际篮球赛。】
接着发来一段小视频，镜头从冷羿扫到沈诺一，再到顾泽，最后拍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当下，指头在屏幕打出一句“喻司尧怎么也在”，发送前动作停住，两秒后，逐字删除。
喻乐儿倒是不用顾忌，直白来一句：“我男朋友真帅。”
醉成那样都挡不住花痴男朋友的心，柴月从表情库里提出一个“拒吃狗粮”的表情包发送。
锁了屏，坐起来，准备回房泡个澡。
泡澡的期间，她的手机频频亮起，除了小群里的对话，还有林梓萱的私聊及来电，她不知道林梓萱有多急切，不慌不忙泡着澡，等泡得浑身舒畅已经快十二点。
那时候林梓萱已经打到第四通，柴月从浴室出来后才听到手机响，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在手机响最后一声铃前，她将通话连上。
“月月你干嘛呢，电话不接，群里也不说话。”
“我刚在洗澡，怎么了？”她打开扬声器，手机搁回床头。
“视频里你看见喻司尧了吧？”
“嗯。”
“我刚不是在群里问乐儿她哥怎么回来了嘛，她本来回了条语音，但撤回了，幸好我手快，赶在她撤回之前播了。”林梓萱卖关子，“你猜她说了什么？”
柴月不想猜，叫她直接说，林梓萱哼笑出声，特八卦的口气：“乐儿说他回去给人过生日。”
“哦。”
她这满不在乎地一应，林梓萱登时急了，连珠炮似地念：“哦什么哦呀，还没明白过来啊？你忘记自己明天生日了，这百分百说的就是你！”
“怎么不能是给他现女友过生日？”
“不可能。”林梓萱斩钉截铁，“我查了，冷悦是八月生日。”
“你觉得合理吗？第一，他为什么要给前女友过生日；第二，他明知道我在英国，要找我是不是应该来这。”
“怎么不合理？”林梓萱声调拔高，可激动了，“第一，他为什么要给你过生日，因为他想跟你复合呗。第二，他为什么没来英国，是因为他以为你回国了，你忘了前两天我在群里说漏嘴问你机票订没，乐儿肯定以为你要回国过生日所以告诉了他。第三，如果这事跟你没关系，那乐儿为什么要撤回，还欲盖弥彰地解释一句他是回去看爷爷。”
分析得头头是道，而柴月始终认为逻辑有问题，明明找新女友的是他，支持退婚的也是他，从她的角度看他已经放下了，没有复合的可能性。
“他既然都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找我复什么合。”
“说不定已经分了呢？他对冷悦没有那种感觉，我看得出来，我觉得他还放不下你，你信我。”
话没怎么进耳朵，柴月靠着床头，理着自己的思绪。
分没分姑且不论，她想到的是另一种可能性，那位金女士以前不是有个“养成系孙媳”计划，说不定喻司尧还真和金女士做了交易，答应他奶奶在明面上与冷悦交往，暗地里就想着跟她复合？
倘若如她所想，喻司尧这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假设他真为了复合不顾一切，不顾她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他，不顾她已经选择和别人在一起，那她这次还会不会推开他？
……
心神乱了许久。
电话那头，林梓萱仍坚持不懈地盘着自己的逻辑，后因两三次的提问没有得到回复，也就没再继续话题，转而问：“去洛杉矶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乐儿？”
手指在额头抚着，抚到第四下，她说：“明天吧。”
翌日下午，柴月乘坐的航班抵达洛杉矶。
伦敦比这里快八小时，她还在伦敦的时差里，导致整个人困意绵绵，柴灼意倒是没有时差的困扰，一手推行李箱，一手拨电话，走得脚下生风。
出了航站楼，柴灼意在电话那方的提示下看到来接的车子，她挂了电话拖着箱子朝那儿走，驾驶位的人推门下车。
纪柏森。
料到了。因此柴月除了第一秒的烦躁，下一秒也就佛了，仍旧没精打采走着。
柴灼意先和他碰到头，相互打了招呼，纪柏森提着箱子绕到车尾，等他放好箱子回身，柴月这副冷淡模样映进他眼里，他也真是心态好，不急不躁候在车旁等她，脸上还在笑，那份愉悦心情一点不遮掩。
出于礼貌打了个点头招呼后，柴月就没搭理他了，纪柏森也识趣，没向她搭话，把她的行李收进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