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你们是同学。”柴月接。
“啥?”胥洋惊了,比刚刚知道林梓萱有男朋友更加震惊,眼里明晃晃的一句WTF,“你俩认识啊?”
正常情况下,两人中至少会有一人解释“如何认识的”这个问题,而他俩都没说话,成寻不解释或许是出于尊重女生,柴月不解释纯粹是不想满足胥洋的好奇心。
可他偏要猜:“不会吧不会吧,你俩不会是老相好吧?”
柴月攥个靠枕朝他打:“你别胡说八道!”
“那你们啥关系啊,倒是告诉哥啊。”
胥洋挨了打都不肯安分,硬要追着问,柴月就是不说,一个字都不赏给他,从沙发起身。
柴月绕过长沙发,成寻侧着额头看她,胥洋仍不死心,翻身趴到沙发靠背上,手心掩着嘴,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说:“诶,你俩是不是约过?”
这个口无遮拦的混蛋!
她抓起手边的木质摆件砸过去,胥洋躲得快,没砸到,她又抽出书架上的书,一本厚皮书打直朝胥洋飞过去,他的嘴仍不消停:“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行了,胥洋。”
书本和成寻的警告同时落地。
胥洋本来笑嘻嘻的,转头看见成寻一脸正色,嘴角的笑收起来,但他依然不觉得有问题,在他们所谓留学圈里约P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甚至自作聪明对成寻比OK,意思是“懂了兄弟,心照不宣”。
狗屁心照不宣。
她冷着脸,对胥洋比了一记中指。
离开房间,但她没有就这么放过胥洋,转头往尹澈那里告了一状。
吃饭的时候,胥洋口无遮拦的报应来了,尹澈当着一桌人面收回了胥洋的生日愿望。
科比亲笔签名的球衣。
谁都知道胥洋想要疯了,从去年磨到今年,终于磨到尹澈答应送他,结果临门一脚,被柴月搅得功亏一篑,当场就急了:“别啊叔,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还带反悔的。”
桌上人的筷子停下来,尹澈尚未说话,王姐先出声教训:“洋洋,正吃饭呢,有点规矩。”
胥洋是真急了,顾不上什么规矩礼仪,怼着尹澈说好话,势必要扭转乾坤的阵仗,噼里啪啦说一大堆,结果尹澈只云淡风轻地回五个字:“求我不管用。”
胥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夹一块糖醋排骨给柴月,“好月月,刚才是我错了,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成不成?”
柴月抬眼,林梓萱投来“刚才怎么了”的疑问,而他那群损友抖着肩膀憋笑。
胥洋通通不管了,接着认错:“姐姐,姑奶奶,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别生我气了,嗯?”
柴月咀嚼着,脸颊缓缓地动,“要我不生气也行,写篇三千字检讨给我,要手写。”
她了解胥洋,他是记吃不记打的,必须得给他点实质性的惩罚,才能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好好好,写写写,今天就写,成了吧?”
“嗯。”
吃过饭,柴月和林梓萱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想着国内正是吃过晚饭的点儿,于是点进微信,给程蔓芸拨了个视频过去。
中秋佳节,人都在,柴奶奶、程蔓芸、柴逸宁、柴予敖,还有程离,挨个儿聊了个遍,手机一会儿在这个手里,一会儿被那个抢走,可忙死她了。
临到机场时,她才不由得说要挂了,关视频前,柴予敖又从程离手里抢过去:“奶奶快过生日了,记得吧?”
“记得。”
“你到时早点回来,听见没?”
算算日子,她离开快一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好,我会回来。”
视频结束。
她摘耳机,林梓萱顺着她最后一句发问:“你要回去吗?什么时候?”
“十一月,奶奶生日,回去看看。”
“那你多请几天假,在家多玩两天。”
“尽量吧。”
-
林梓萱走的那晚,下了一整夜的雨。
这座城市也在那一场雨后正式入秋,入秋后的雾城名副其实,街道马路一片潮湿的白雾,气温几乎断崖式下降,昨天的连帽衫抵不住今天的寒,在柴灼意的叮嘱下,柴月穿上了针织外套。
连续穿了三天,气候仍没有转暖的迹象,她的衣橱里只有那排好看不保暖的春夏衣服,实在找不出替换,奈何课程又紧,挨到第五天才终于抽出时间去了趟商场。
课程紧是有原因的,最近舞蹈室好几个老师不在,裴潇去了韩国学习,严佑宁报了个国际比赛,先琳也入了一位歌手的舞蹈团队随着各处巡演去了。
于是廖可妮调整了课表,把三人的课程匀到同一舞种的老师头上,偏偏教kpop只有柴月和先琳,所以她现在不只教少年班,还要包办先琳的成人班。
几乎又回到复活节那几天连轴转的节奏,最让她心累的还不是满满当当的课程,而是小五上传舞蹈视频带给她的连锁反应。
来自五湖四海的网友自动自发组成了一支“催更团”,每日每夜在小五社交账号底下巴巴儿地求更新,舞蹈粉嚷着要看新舞,颜粉吵着要看美女日常,闹得翻天覆地。
她没去看那些留言,也懒得管网友们的感受,课照上日子照过,以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静待这阵风过去。
熬到十月底,先琳可算回来了,网上那阵风也散得七七八八,一切恢复原状,柴月终于能睡个好觉。
先琳复课那天,柴月跟廖可妮提了十一月初请假的事,廖可妮体恤她近来辛苦,特意多给了她两天假。
隔天,柴月收到一通来电。
那天是胥洋生日,他终于拿到梦寐以求的签名球衣,这哥们儿一高兴包了间屋顶酒吧庆祝,在电话里头求爷爷告奶奶地喊她去,她拒绝了,不是不想给他面子,是因为她正在收拾行李,的确抽不开身。
紧接着的一天后,柴月乘坐的飞机抵达恪城国际机场,那时天刚亮,这里的一景一物笼罩在晨曦中。
她望着天空,心间泛起一种久违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