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安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
她疑问道,“国库券不是由地下交易转为地上交易了吗?”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行长吗?”
韩梅白眼差点没翻上天,她没好气的反驳道,“真有这消息,我们工作人员不知道,你知道?”
就是那么巧,银行行长一进门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政策的调整,他也是刚刚接到上头的电话,才知道的。
看衣着,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小姑娘,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小姑娘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行长,您听她一个小村姑胡扯什么,她要是说的准,都能当行长了不是!”
韩梅皮笑肉不笑,生怕被抖落出来,她抢了李红的人,给行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转身对着姜子安,她脸一板,连忙撵人,“还不赶紧走,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刘行长眉头轻皱,眼睛盯着姜子安没有离开,显想听听她的回答。
这年头,能当行长的,不仅要有能力,还要有深厚的家族底蕴。
再看他的眼神,沉稳中带着深邃。
四十多岁的年纪,西装革履,大背头打理的很干脆利落。
最亮眼的是胸前的银杏叶钻石胸针,绿色的水晶叶面上,一颗闪亮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绅士又时髦,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留过洋的。
这都是人脉啊!
于是姜子安收敛起性子,认真起来,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容淡定,丝毫没有见到上位者的紧张:
“国家都出口号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街上的小孩都能说出来,可怎么富起来呢?”
她点到为止,继续道,“我爸喜欢看报纸,我也跟着看,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恰巧看到了报纸上,人民银行行长言明,允许境内的公民自由买卖国库券,国库券由地下交易转为地上交易。”
“所以我就赶紧过来,抓先机啊!”
刘行长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激动的手微微颤抖。
一个不大的小姑娘能有如此敏锐的头脑,和付诸行动的胆色,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如此人才,万万不可埋没。
知道姜子安马上要高考了,刘行长给她留了个电话号码,要她高考后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见姜子安点头,刘行长放心的笑了,招呼李红给她办手续,然后又吩咐韩梅,去后面库房,马上清点出两万元的国库券来。
韩梅听的下巴久未合上,拿着点好的国库去,来到柜台,她脸色晦暗,难看到极点。
行长刚下达达任务,每人要卖出两万的国库卷,完成奖励二十元,超额完成奖励翻倍,完不成扣除当月奖金。
韩梅看着李红热情的将人送到门口,羡慕嫉妒悔恨一齐涌上来,面容有些扭曲。
怨姜子安跑去找李红买国库券。
恨李红抢了她的人。
就是不想想,是她自己有眼无珠,心思不正。
路上,姜子安美滋滋的想着,过几天,瞅个合适的机会,把国库券卖掉。
就在这时,九浊毫不犹豫的给她泼了盆凉水,“张赫言离黑道大佬又近了一步哦,他心情不爽,单枪匹马干掉了县城地下城的老板,并接手了地下城。”
喜悦过后,姜子安理智回笼,无比后悔她本能选择了金钱,从而惹张赫言生气了。
人没了,要钱有何用,拯救毁灭世界,威胁人身生命财产的大魔头,不应该是首要任务吗?
姜子安神色沉重,要想建立感情,得先想办法接近大佬才行。
刚来到家门口,就看到有好多人堵在他们门口。
姐弟俩咯噔一下,加快脚步,生怕是父母出了什么意外。
刚靠近就听见了白兰珠她妈的破锣嗓子,
“你们养的好闺女哟,年纪轻轻就知道勾引男人了,不清不白的和男人厮混在一起,还教唆野男人,打的我女儿吐血,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周琳气的直哆嗦,又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又气又急,“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见周琳气急败坏的样子,齐彩霞越来劲了,阴阳怪气的散布谣言。
“这时被踩中了痛脚,恼羞成怒了?我可没有胡说。”
她蹭蹭两步走到晾衣绳上,拽下张赫言的衬衣,得意道,“证据确凿还想抵赖?这么大的衣服,整个村子谁能穿上?这摆明就是咱村的光棍恶霸,张赫言的衣服。”
昨晚她打算来找姜家人算账,意外碰到了摸黑回家的姜子安,那及膝长的衬衣,格外显眼。
她激动了一晚上,待早上人们都起来的时候,她才来姜家闹了起来。
白德海跟周琳是同学,两人一起下乡。
所有人都知道,白德海喜欢周琳,但周琳却嫁给了姜父。
白德海心伤之下,才娶了她,这成了她心中的疙瘩。
多年过去了,周琳的闺女姜子安,处处压她闺女一头,她心中的不甘更甚。
今日她就要这对母女名声尽毁,被人唾弃,以解多年郁结。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就那长相,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指不定勾搭过几个男人了。”
周围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昨天姜子安在山上失踪,不是自己回来了,压根是姜家没找到,怕污了名声放出的假消息。”
“昨晚,我还见他们夫妻俩在门口乘凉,我当时还想,也不怕蚊子咬,原来是等女儿。”
有说风凉话的,自然也有同情的。
“长那么漂亮,能省心才怪,指不定是被张赫言那个恶霸逼的。”
“张赫言比姜家丫头大十岁吧,真是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无论是真是假,是唾弃还是同情,姜子安的名声都臭了。
白德海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声,心中打起了小九九。
对于当年周琳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书都没读过几年的降生,他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自己的儿子能娶了姜子安,他的遗憾不甘倒是可以弥补了。
而且,周琳的家世,上学时,他是从老师那知道的,将来肯定能帮小轩一路高升。
周围风言风语愈来愈难听,见时机到了,白德海戴上虚伪的面具,先是斥责了齐彩霞,又对姜父赫周琳说道,
“都怪我没有拦住我家这口子,女孩子的名声极为重要,事到如今,这事是彩霞闹大的,多少我们家是有责任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小轩娶子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