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威胁,张浩存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好歹是一个筑基巅峰的修士,被一个修为全无的杂役威胁?
“三,二……”
两人本就靠的极近,随着二字落下,姜子安踮脚猛的一跳。
九浊浮在空中,眼睛瞪得像铜铃,失声惊道,“住手……住嘴,你个狗!”
张浩存身子慌忙后仰,失态的连连后退,一瞬间,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他有生来,第一次气的牙根发痒,不敢相信世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差一点,就亲上了!
周围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一幕。
谢溪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九浊长舒了一口气,主人的清白保住了!
姜子安撇嘴,至于吗,吓成这样,就那怂样,她还嫌弃呢。
看着铁青着脸走来的男人,她微扬着下巴,黝黑的脸上露出八颗闪亮的皓齿,那模样要多欠有多欠。
随着两人距离又拉近,姜子安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生气的张浩存还是有些吓人的。
那充满爆发力的拳头,蓄势待发,隔着薄薄的衣衫,胸前遒劲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身形高大壮硕,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压过来。
冷静!越是处于劣势,越要有气势!
“都说松开了,非不听话!”
她心思百转,稳住心神,轻笑着撩了撩额前的一缕发,语气嗔怪!
“浩存师侄,以后见到我,记得恭敬的行礼问安,送就免了……”
她对着谢溪招手,使了个眼色,“小谢,平时的机灵劲呢?还不快扶着我点!刚跳的有点猛。”
“唉~,小的这就来!”
谢溪闭上了惊讶的嘴巴,他正发愁如何解救她呢!
于是,十分狗腿的跑过来,像模像样的搀着老佛爷似的,“起驾!回宫!”
浩存师侄?
众人面面相觑,比首席师兄高一辈……
难道是那个来无踪去无影的师叔祖,收徒弟了?
张浩存和众人一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
“对了,我被狗咬过,有很严重的阴影,所以,以后见到我,辛苦你,还有你……”
她嚣张的指着张浩存和吴常,“避一避!这样你好我也好!”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众人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
空中飘来姜子安吊儿郎当的歌声: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你问燕子它为啥来,燕子说,先他妈管好你自己。
张浩存额角浮现青筋,胸口涨涨的,好似窝着一团火,上不来下不去。
他眼神幽深,“查一查他的来历!”
吴常低下的头,掩住眼中的怨毒,“谨遵大师兄吩咐!”
就算大师兄不说,他必然要弄清这人的底细,小师叔?他怎么配。
另一边,谢溪见已远离是非之地,激动的狂拍姜子安的肩膀,“小安子,厉害啊!胆子不小,把大师兄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山中修行颇为枯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打坐修行,师父性子冷清,多年来他也没个作伴的。
所以一见到姜子安时,就异常兴奋。
现在又见识了她惹事的本事,更是激动不已,这下热闹了。
谢溪刚竖起大拇指,“虚张声势,无中生有,信手拈来!厉害厉害!为兄佩服!”
姜子安一口气还没松,被拍的有点岔气,咳嗽一声,“多亏了师兄这个嫡传弟子配合,不然我小命休矣……”
突然她脸色煞白,全身拧着疼,脑子都恍惚起来,整个灵魂被挤压碾碎的痛楚,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直接晕了过去!
九浊幸灾乐祸,“自作孽不可活!”
翌日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美丽的似天上的银河。
岸边,杨柳依依,一人一狗,靠在柳树上,慵懒的吹着风。
姜子安半眯着眼,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鞋子一晃一晃的,挂在脚上欲掉不掉。
“你也是命苦,被赶出来了吧,你找我也没用啊,我一个短命鬼,哪养的了你!”
她换了个姿势,右手托着脑袋,左脚撑地,侧躺着正对着,老实趴在地上的大黄狗一阵嘀咕。
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随手在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咔呲咔呲啃起来,“你看,我饭都吃不上,聪明点赶紧走,不然打你了!”
九浊气急败坏,“时间紧,任务重,你还跟狗聊上了,遇上你真TM花光了本大人所有的阴煞恶运。”
姜子安腮帮子鼓鼓囊囊,幽幽的看向它,“不跟狗聊天,难道傻不拉几的,去完成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吗?”
九浊有些心虚,“都怪你,谁让你把张浩存得罪了的。”
说起这她就来气,恨不得把苹果呼它脸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借尸还魂还要替原主完成两个愿望,害我被反噬,疼得我灵魂颤抖,昨日差点灵魂出窍,滚回地府了。”
原主心愿之一,报恩,保护张浩存安全,帮助他提升修为,成为他最亲近最信任之人,登上宗主之位。
其次是报仇,让王道权生不如死,凡他所求皆失,所谋必空!
难度系数五颗星就罢了,还有时间限制,六年!
撇开其他不说,神隐宗宗主正当盛年,修为高深,就是她嗝了,他老人家都不会嗝!
九浊也知道这些是非常任务,它声音讷讷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她鼻子一哼,姜子安的愁啊怨啊,与她何干?
原主自己识人不清,被王道权的虚情假意所骗,甘愿为他所用,助王道权登上宗主之位,被榨干价值后,一身血肉被炼制成丹药,王道权修为大增,娶了宗主独女,彻底坐稳宗主之位,稳固仙门之首的地位!
说句客观的话,百因必有果,自食恶果罢了!
人啊!死一死,就容易顿悟!
任务?报恩?报仇?
她嗤之以鼻!
反正她已经死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
六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够她享受了。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块山头,坐吃等死,平平安安苟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美滋滋的畅想起,未来美好的摆烂生活,还愉快的哼起了小曲: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也无风雨也无晴。”
九浊:……
“你这是撂挑子不干了?”
“不明显吗?”
她咬住苹果,挠了挠后脑勺刚长的闷痘。
无意间瞥见大黄也在用爪子挠痒,她动作僵了一瞬,若无其事的放下胳膊,欣赏着湖光山色!
亲眼目睹了姜子安一身反骨,九浊翻了个白眼,鄙夷道,
“初来乍到,就得罪了宗门首席,废物一个,活该你完不成任务,下辈子给人当牛做马!”
它眼睛滴溜溜的转,不远处,从昨晚就跟着姜子安回来的小男孩。
九浊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她帮助的路尘,就是任务对象,将来的新任魔尊。
万一她心血来潮投靠魔尊,助纣为虐,回地府它更没法交代,她就是一祸头子,到处祸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