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庄小月真的是被他逼得想要发脾气了，又看到李重山还是忍了下来，真的快把她憋成内伤了。
“上一年家中刚娶了新嫂子，手里哪儿有这般宽裕，若是有的怎会不帮五叔五婶呢。”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吧。
一个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的，都要花一笔不小的银子，所以要说之后手里没什么积蓄，那还是能理解一下的。
“再怎么不宽裕也不至于两个鸡蛋都要跑来借吧，这不年不节的吃什么鸡蛋，若是没有，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
上一个理由庄柱生反驳不了，也不想跟庄小月多纠结，反正她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早也就习惯了这人谎话连篇。
但是跑来这说借两鸡蛋，真是什么没皮没脸的人，谁家还没两只下蛋的母鸡。
就二伯母那小气劲儿，家中又没人生病或者坐月子的，怎么会把平日金贵的鸡蛋拿出来这么嚯嚯。
再加上原来他受伤躺床上时，家里的鸡早就被他娘炖了给他补身子，也是后来李家和庄母送来鸡，家里才能再沾点荤腥。
当然鸡还好好的养着，鸡蛋对于他们而言，已经算是荤腥了。
那鸡五婶一直都认为不是自个家的，一直小心伺候着。
鸡蛋也是攒了一次拿去给庄母，被庄母拒绝后，知道他们真的不缺，这才省着偶尔给他吃上一两个算是补身子。
家里的情况这样，庄小月来借什么不好，借鸡蛋？庄柱生恨不得打死她。
别说鸡蛋了，就是来借别的那也没有。
真当他不知道，这些人即惦记着他家的鸡，又惦记他手里看狍子场那点工钱。
对这些死皮赖脸贪得无厌的人，庄柱生可真的是烦死了。
怎么的，我家欠你们的啊，但凡有点好的都想上门来抢还是怎么的，一天天的尽挑着别人欺负。
“大家都是亲戚，两个鸡蛋都不舍得了嘛，想不到你现在变得这般自私小气了。”庄小月说完这话，还忍不住看了李重山一眼。
光天化日的在这说瞎话，庄柱生都要别气笑了。
“我自私小气？你个大闺女真借东西不走正门，在人家后门鬼鬼祟祟的，说是借谁知道是不是想要偷呢。
再说了，我们是个什么亲戚，不管怎么样，我好歹都比你长上一岁，见个面连声招呼都不会打，这就是你庄小月的教养？
这年头别说两个鸡蛋了，两斗米都不是说借就能借到的，你若是真的想借，行啊，先把前头从我家借走的东西都还了。
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们家从我家这里借出去的东西可从来没还过。
还说什么自私小气，你要这么说，我上你家借东西，你们不借是不是也是自私小气啊。”
一句句不带停歇的话，炮轰着庄小月，让她想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插进去。
只能说这眼药上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就算庄柱生不怼她，李重山也不会把她一个外人的话放在眼里。
没想到的是庄柱生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怼起人来这么利索，想来真的是积怨已久，怒意不小。
被庄柱生说得涨红了脸，庄小月眼见现在的场面对她不利，一时间心里着急得不行。
她还想着能跟李重山搭上话呢，都怪庄柱生在这不依不饶的说半天。
转眼庄小月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娇滴滴的哭起来。
“两个鸡蛋罢了，不借就不借了，何必要说这些咄咄逼人的话呢？”
抬手抹眼泪的时候，还偷偷看了李重山好几眼，见他不为所动，庄小月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
“若是家里没有，你大可说出来便是。”庄小月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泪眼婆娑的看向李重山，“姐夫一向助人，我大可向姐夫借就是了。”
好家伙，庄柱生没想到她居然还把注意打到了李重山身上，顿时如临大敌。
“真的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两个鸡蛋就真非吃不可。
我看真的是要跑一趟，亲自问问二伯母家里是不是真的这般揭不开锅了，要做这种街边乞儿的做派。”
庄小月听到庄柱生这语出惊人的话，瞬间就愣着了。
怎么回事，她不过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这时候不应该是李重山出来怜惜她，同她说话吗？
怎么搞得庄柱生要跑到她家里去，这样不是要穿帮了吗？庄小月要抓狂了。
要是让她娘知道她私自上这来借鸡蛋，那不得打死她。
庄小月死咬着下唇，心慌得不行，同时心里对庄柱生的愤恨又上升了不少。
再留下去，怕庄柱生真的会跑到她家去，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从他好了之后人就变了许多。
以前不会做不敢做的，现在都无所畏惧，少不了有人说他目无尊长，他也不甚在意，只要自己开心。
“没有就算了，何必如此让我没脸，姐夫都还未说什么。”庄小月已经打了退堂鼓，到这里还不忘嘴硬。
不等庄柱生说什么，她又对李重山说道：“让姐夫看笑话了，改日再正式上门拜访。”
说完还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然后转身就要走。
也不说上门拜访谁，就这么一句，常人听着没什么，听在李重山耳朵里，就觉得相当刺耳。
“不必了，家妻与二伯母家并不熟络，不必勉强来往。”李重山当场拒绝，就差把不欢迎说出来了。
还没走远的庄小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实在没忍住，伤心的捂嘴跑了。
“这人就是惯装的，嫌贫爱富又自私小气的，小时就是这般，到大了也该不了那个性儿。”
看着庄小月跑远，想着她走前还不忘攀谈李重山的，庄柱生就忍不住对李重山多说几句。
简直就是要把庄小月这人扒光了，把她的本质都告诉了李重山，就怕他像别人那样被庄小月的表面欺骗了。
知道庄柱生的想法，李重山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这样的人他以前在京都没少见过。
论手段和心机，庄小月还是太嫩了，那拙劣的谎言都不用去细想就能听出来。
他一点都没把这人放在心上，难怪他媳妇儿一点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