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就像是要入夏了,庄静不知道是怀孕了体温升高还是天气真的已经开始热了,每每夜里都要热醒,一身黏腻的汗,把她折磨得快要长疹子了。
看她那么难受,李重山默默的拿出了薄背,这样才算好些,只不过热还是热,就是没有一身汗这么厉害。
弄得现在夜里庄静一有什么动静李重山就会醒过来,常常要给起身她盖被子才行。
后院李重山原来拿来处理猎物的棚子现在已经闲置了,庄静把厨房里的小鸡移到了棚子里。
天气热了,它们也就不适合再待在里边,不然温度太高对小鸡也不好,真怕养到现在好好的,哪天早上起来一看鸡都给热死了。
那庄静可是要哭的,所以想了半天才决定要把小鸡们安置在那里,为了不让成年鸡去打扰,还让李重山在外边临时用竹条围起来了。
这时候没什么产检的说法,也没有后世那一套产检的流程,不过庄静也不敢懈怠,西医没有可以让中医看看啊。
找了一天,庄静自己去了安大夫家,去过一次,她知道在哪了,就不用麻烦别人跟她一块去了。
现在地里也要忙的,李重山去地里了,天气热,庄静也不想让李母顶着日头跟她出门。
娘家那边因为小庄晓大了,方氏可以背着他一块下地,所以现在庄静家肯定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再说庄静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胎像算是稳固了,出门走走对身子好,也不去远的地方。
到了安达夫家,院门是一如既往的打开着,院子里的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进去听到隐隐有说话声。
应该是有人在里边看病,庄静不想打扰就在院子里看着那些晒着的草药。
因为不知道有些草药的味道会不会对胎儿有害,所以庄静都是隔着一定的距离观看。
说是看草药,其实也就是庄静在盯着它们发呆而已,偶尔放空一下自己嘛。
“侄女儿?”正当庄静神游天外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庄静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个抖,后过身子,看见了提着药的五婶。
“五婶。”一看就知道是来给小儿子拿药的,庄静定了定心神,淡笑的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你这般入神,刚刚吓着你了吧?”五婶没错过刚刚庄静打反应,知道是吓着她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
“嗐,您在我身后呢,哪能知道我在做什么呢,也是我自个就走神了,五婶来给生哥儿拿药?”庄静不在意的说道。
“是呢,安大夫说吃完最后这药就不用再吃了,伤口上的药还是要继续用的。”说到小儿子,五婶明显就有些愁容了。
命保住了,伤也好了不少,只是失去一只手臂的打击,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打击太大了。
五叔五婶一把年纪了能够看得开,但是对于一个半大的少年郎,等于看不到前途,怎么能像他们一般看得开呢。
所以尽管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也能下床走动,但是从清醒到现在,人都是沉默不言,整日的双目无神,让五叔五婶很是忧心难过。
“那就好。”庄静看得出她的苦涩,大概也能猜到现在五叔五婶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说再多安慰的话也不过是徒劳。
“不说这个,还是要谢谢侄女儿和侄女婿了,若是...”五婶想说什么,想想又没说下去了。
她只是想到给什么承诺都是没有用的,他们有什么能帮助庄静呢,现在就算有心想报答庄静都不知道该如何做。
一时没反应过来五婶无尽之言是什么意思,看到她脸上的难色,庄静突然想到庄母给拿走的两只鸡。
“五婶还是要好好开导生哥儿的,世道再艰难咱们的先辈都撑过来,生哥儿必然也会有他的出路的。”不想去掰扯那些东西,庄静索性换了个话题。
“你说的对。”五婶知道她不想听那些,就笑着应和。
“侄女儿来找安大夫是身子哪里不适?”像是才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五婶不免有些关心的看着庄静。
“我毕竟是头胎,有许多不懂的,又怕孩子有什么,就来让安大夫看看。”庄静笑着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
五婶笑笑表示理解,她当年怀头胎的时候也是处处小心的,又跟庄静聊了两句,就借着要回去给小儿子熬药告辞走了。
看着她离开,庄静才走进堂屋,安大夫正坐在桌子后边用毛笔书写着什么。
“最近有什么不适吗?”抬头看到庄静来,安大夫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刚刚她们在外边的谈话声,里边是听得见的。
“就是有些反应,现在好了许多。”庄静想了想,说了前些时候孕吐严重的事,顺便伸出手给安大夫把脉。
安大夫点头表示听到了,细细的为她把脉,沉吟不语。
良久,把手收回去,看了她两眼才问:“夜里是否感到燥热,时常入梦?”
“是啊,我还以为是这天气天热,夜里热得很,换了薄被也是一样。”庄静连连点头。
“你如今脉象稳固,也已三月余,只要不是太过孟浪,可以偶行房事,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想不到安大夫突然说这个,虽然周围没有第三个人,而且安大夫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但是庄静还是觉得脸热。
她确实不仅仅觉得夜里热,也做了好几次那方面的梦,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她承认挺舒服的就是了,但是她明明关心肚子里的孩子,又因为孕吐,没有想太多这种事啊,怎么会梦到好几次。
“可是,可是,不会对孩子不好嘛?”庄静觉得屁股底下的凳子像是有蚂蚁在爬似的,有些坐立不安,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憋着对你才是不好。”安大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口是心非的人他可没少见。
身上有什么,他一把脉就知道了,反正建议他给了,该怎么做就是她自己决定的了。
微红着脸别扭了一下,庄静又问了别的一些问题,就走了。
回到家里,庄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李重山从地里回来,她更加走神得厉害,还有些不敢看李重山。
一个晚上李重山都是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庄静是怎么了,一直神思不属的,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庄静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净室里时不时的水声,脑子里都是今天安大夫说的话。
其实她也挺意动的就是了,毕竟挺长时间没那什么,原先没那么严重的反应的时候,庄静就有好几次想了,就是顾着孩子。
后来反应大了,也就没那个心思了,而且李重山看着也心如止水似的,对她温柔体贴不假,却没有以前的冲动。
想到这里,庄静很是纠结,她到底该不该主动,万一被拒绝了,岂不是很丢脸。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庄静没注意到李重山已经回来了,直到眉间传来别一样的感觉,庄静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还是身子不适?”原来是李重山见她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她。
“没,没不舒服。”庄静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特别帅,脸还不争气的红了。
“真的?”见她脸上突然红了,李重山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这让她怎么解释,庄静整个人都不好了,哼哧的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一把拉了李重山下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说完庄静就拿起一旁的薄被盖脸上,李重山懵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神不再是平和温柔,而是带着点什么的看着鼓起来的被子。
很快房里的灯熄了,屋里传来低低的声音,一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