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李重山一行来到庄静家门口,按礼在家门在第一敲,庄天没有为难他,就让他进家门了。
堂屋里,庄父庄母坐主位上,下边两侧摆放着一会儿跟着庄静出门的剩下部分嫁妆。
李重山被人群簇拥着走进堂屋,一身红色的喜服,束发整齐,也把面容收拾干净,看着居然有些书生气息。
看着这个女婿这般规矩的模样,庄父庄母心里都很是满意,在周围人的赞叹声下也露出了不少笑容。
别说,看到李重山这副模样,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悔死了,一些小姑娘更是差点咬碎了银牙,心里哀怨家里长辈没有庄父庄母这般好眼力。
给庄父庄母见礼后,庄父依规矩叮嘱李重山一番,然后是庄母,随后便是给二老奉茶。
做完这些,才由娘家兄弟引至新嫁娘闺房门外,李重山依礼二次敲门,这下娘家兄弟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这做猎户的,酒量定然是不错的吧,今日又是你大喜日子,不喝几碗喜酒,可说不过去啊。”
庄天在李重山敲完门后,拉着几个族兄弟端着一个个海碗的酒,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他哪里知道,李重山这酒量是打小在他父亲身边练成的,就他们这点量,李重山都不放在眼力。
没说什么,都不用来给他助威的兄弟出马,李重山一个人就把那七八海碗的酒干了,这一操作把庄天他们都惊呆了。
农家晚间无事的时候,交好的人家,男人们多数会聚在一块喝喝酒解闷,李重山从来没跟他们一块过,这就让他们误解李重山酒量不行。
今天这一看,哪里是不行,简直是面不改色好不好,海量啊,人不跟他们喝,那是因为跟他比起来,他们都不够自己一个人过瘾的。
“好!”在众人的见证下,李重山一人把七八海碗的酒喝得一滴不剩,赢得了那些族兄弟和围观宾客的赞誉。
还不等他们再出招,李重山身后的兄弟立马笑着挤上前,一人手里塞进一个红纸包的小包,里边有六枚铜钱,并把人拉开,露出身后的房门给李重山。
“咳咳,新嫁娘赶紧的出门啊,新郎官在外边可等久了。”边拉人还边冲里边喊。
在里边就的方氏和庄静,听到外边这么说,方氏知道庄天他们那关是过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也要到吉时,方氏也不是那种会为难人的人。
“新嫁娘问新郎官,婚后家中大小事都听谁的。”方氏走到房门,笑着大声问门外。
听到方氏开口问这种问题,庄静有些害羞的攥紧手中的苹果。
“大事两人商量着来,小事听娘子的。”李重山低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方氏满意的点点头。
“那婚后可敢藏私房?”李家还有李母这个长辈在,家中大头必然还是李母在掌管,但是大都不会管束得太严,像庄静家这种,大房也是能拿些银子的。
“家中田产皆由娘子掌管。”众人只当他是在哄媳妇儿,没把他的话当真。
李家未分家,生母还在,家中田产多应是由李母掌管的,庄静虽为长媳,但是新媳妇,家中田产不会一过门就到她手上的,这不合规矩。
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李重山能面不改色并郑重的说出这番话,也让庄静家中在宾客里得了不少脸面。
方氏也是同样满意的,又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就大大方方的开门让人进来接亲了。
大魏朝不兴婚闹这种东西,阻拦新郎官也只是意思意思,多是为了让男方家觉得媳妇儿不容易娶进家门,回家要好好待女方。
等李重山进门跟庄静打了声招呼后,就由庄天这个做兄长的,将庄静背出门,庄父庄母跟着在后边,一路送她到门外。
不知道李重山去哪弄了一个骡子,套了辆看起来就是新做的车,本来如果男方家没有车,就由女方家兄长背着新嫁娘去男方家。
像庄静这样的小体格还好,要是那些体格比较大的姑娘,那也真是难为娘家舅了。
有这么一辆车自然是好的,也体现男方家对女方的一种重视,像香娘出嫁,就没有车,不过也不是男方家不够重视,只是租车要花银钱,怕是男方家谈不拢这事。
有车更好,两家近,庄天本意就想背着妹妹绕村子一圈,现在有了车更是方便,反正骡子快,绕一圈回来也不耽误吉日。
对于庄天的要求,李重山怎么会反驳,他就差自己去牵那头骡子了,不过他是新郎官,要走在前头带路的。
回到李家,刚好也要到吉时,炮仗声响起,官媒过去搀扶着庄静下了骡子车。
跨过马鞍和火盆,两位新人来到宽敞亮堂的堂屋,设着香案的八仙桌两旁应坐着李重山的父母,因生父已逝,只有李母含着笑意坐在右侧。
李家在庄家村无亲眷,主婚人应是祖辈或叔伯之类的,现只能求助村长,这样的喜事,村长自然不会推辞。
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奇怪设定,外边礼乐声起,村长一番致辞,表示主家对宾客来观礼的感谢,还有敬告祖先家中娶新妇,望保佑后辈夫妻和顺,子女昌盛。
一番致辞之后,李母上前领着两位新人跪拜祖宗,三拜后,李母才坐回原位。
接下来就是两位新人独自跪拜祖宗,后又跪拜父母长辈,最后礼成,由官媒搀扶着庄静跟在李重山身后,被人簇拥着进了洞房。
两人端坐在喜床上,官媒一番赞喝,由一位男方家请的全福夫人端来绑着红花的称杆,李重山在全福夫人的授意下,用称杆挑开庄静的盖头。
还未掀开盖头的时候,庄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猛然眼前一道光亮,又听得人群起哄声,脸皮再厚也遭不住。
抬头正巧跟李重山对视一眼,庄静忙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脸颊微红,配上她这清新的妆容,让李重山眼前一亮。
“新郎官可是回神些,这还要喝交杯酒呢,这新嫁娘都进了门,以后可不得由您随意看着。”官媒在一旁笑着把李重山叫回神。
这话听在耳中,庄静又不自觉的低了点头,李重山微微一笑,并未理会官媒的调笑。
按着规矩两人喝了交杯酒,不等人群起哄,李重山便起身拉着几个要闹得厉害的出去喝酒去了。
见新郎官走了,对着个新嫁娘也无计可施啊,一些人跟着也出门去吃宴席,有留下的跟庄静不深不浅的聊了两句,也告辞出去,自觉让她好好休息。
可算等到房中无人,庄静狠狠的松了口气,揉了揉笑僵的脸,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僵硬了。
当时香娘出嫁,看着不怎么繁琐的样子,只有作为当事人才知道其中有多累。
全程基本看不见路,都是由官媒搀扶着,搞得庄静提心吊胆的,脖子也不敢随便乱动,搞得她现在随意转两下脖子怕都会响两声。
好在庄静在的是农家,头上的发饰不多,也不重。
要是那些有钱人家戴什么纯金打造的凤冠,光是想想几斤重的东西戴头上,脖子都不用要了,怕是稍微低一下脑袋,脖子都要断了吧。
光想想那个场面,庄静都打了个寒噤,也不用她去敬酒,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打算给自己洗把脸换身舒服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