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韬一声令下,鲍治平站在队伍前,用手语做了几个动作,然后双臂扇形张开,冲着人群方向一挥,自己便冲在了最前面。
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超市门前,最少有一百五十多人,而且还有居民陆续在向这边围拢。
战士们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在鲍治平手语的指挥下,迅速成扇形散开,在人群外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鲍治平见包围圈形成,便双手举过头顶,在头顶双臂做了个交叉随即又展开,然后右手攥拳像向前一挥,战士们接到指令,都纷纷伸开双臂手拉手,在人群外围形成了一个闭环的包围圈。
鲍治平朗声道:“梨花峪镇的父老乡亲们,请大家不要冲动,无关人员全部退后。”
此时,鸦雀无声的人群,才回头发现,身后已经有二十多个小伙子,各个都像是泥猴一样,手拉着手,把他们圈在了当中。
老乡们都接到了镇里或者是村里,发布的通告,知道这些人,都是部队过来帮助梨花峪抗洪的战士。于是,外圈的人们都很配合地,纷纷撤出了包围圈。
不到两分钟,包围圈中就只剩下二十多个男性的村民,手持锹镐,棍棒等器物,各个怒目圆睁,把马户和两名协警围在当中,继续与他们对峙。
夏韬和鲍治平分开人群,走到里圈村民一方站定。
看到一名五大三粗的协警,脚下踩着一个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根警用甩棍,顶着中年男人的脖子,男人双手倒背,手腕上还被扣着手铐。
另一名矮胖协警,则手抓着一个小伙子的衣领子,小伙子也被带上了手铐,右眼圈青紫,很显然是刚刚被打的结果。
在他们中间,一个穿着短袖警服,只扣了两粒扣子的大高个子警察,一张黑脸细长,眼神慌张地双手持枪,枪口对着对面的有线排排长。
场面很显然,三个警察想带走,被上了铐子的两个男人。
最里圈同样有十几个战士,手拉着手,把警察和村民给隔开了。目的很明显,是防止事态扩大的,既有效,又中立的应急措施。
通信连有线排长身边是刘少明,两个人也正在怒视马户。
气氛相当的紧张,几十人的现场鸦雀无声,马户大有随时开枪,击毙一个两个的意思。
“混蛋,枪是用来打击犯罪的,你马上给我放下。”鲍治平怒声对马户道。
马户端着枪,向外张望了一眼,看又多出来二十多个当兵的,心中不免有些慌张的同时,已经后悔至极。
心中腹诽了无数次,身边矮胖子协警,他自知今天这事有点闹大了。
但是,他毕竟也是从警十几年的老警察了,给人栽个赃,颠倒黑白,无理辨三分的本领,根本不用现学。
“当兵的,你们不去大坝抗洪,跑这来干什么?”马户色厉内荏道。
“我们是舟桥部队侦查连的,接上级紧急命令,执行临时防爆平乱任务,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放下手中的枪,否则,我们就要执行战场纪律。”
鲍治平盯着马户冷声道。
“当兵的,你们管不到我地方上的事吧?我是梨花峪派出所所长马户。”马户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我们警察正在办案,这俩小子寻衅滋事,还袭警,我们要带回所里调查,这帮刁民要造反,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把我们围起来 了。不让我们走。”
“马大驴,你放屁,是你们像个土匪,和老百姓抢东西,还打人,我儿子上去劝两句,你们哪还像个警察?连劝架的都一起打。”
人群中一个老汉,手里拿着一个锹把,杵着地面,看部队官兵又有增援赶到,并把三个警察围了起来,顿感有了主心骨。
“你赶紧给我儿子放了,今天你要是不放我儿子,我就是跟你拼了老命,我也要跟你们这帮匪警斗到底。反正大洪水马上就要来了,能不能活还两说,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放人,放人,警察不能颠倒黑白……”
“是你们打人,抢东西在先,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抵赖不了……”
“身为人民警察,在大灾来临之时,不为老百姓做事,你们禽兽不如……”
人群中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焦躁的灾民,大有要和马户一命抵一命的架势。
“刁民,你们都是刁民,你们想造反啊?”
马户看自己的丑行被大家揭穿,顿时歇斯底里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他很害怕老百姓和当兵的对他不利。
“砰”马户一抬手,一声枪响,“谁再他娘的瞎逼逼,老子先一枪击毙了他。你们这是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懂不懂?”
刚刚放了两枪,再没有人敢上前,让他安全了十多分钟。他本以为,再对天放一枪,能把这些人都震慑住,然后,好趁机溜走。
这一枪响过,全场顿时再次鸦雀无声。
纵然是在场三十几个当兵的,经常摸枪,天天跟枪打交道,听惯了枪炮声。即使是他们用枪,那也是有相关枪支使用,与管理规定的。
也不能随便放枪啊!
马户这一放枪,给战士们也惊得非同小可!
他妈的,这个派出所长也太混蛋了吧?这马户就是一头驴!
这明显是没把咱们这些当兵的,放在眼里啊!
挑衅,地地道道的挑衅!
让马户没想到的是,这次正是因为他开了这一枪,彻底激怒了所有在场的军人。同时,更加激怒了夏韬,让夏韬下定了决心,必须为了梨花峪百姓,除了他这一害。
“马户,你混蛋,你身为警察,难道不知道枪支使用管理规定吗?”鲍治平怒斥马户,“现在,我警告你,立即放下手中枪,否则,我们便对你采取措施。”
马户见一枪过后,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再言语了,胆子一下子又大了起来。
还他妈的是枪杆子好使!
一群臭当兵的,各个都赤手空拳,老子能怕你们?
别做梦了!
你部队的人再牛逼,好像也管不到我地方上的事吧?
他想到这里,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把枪口冒出的青烟吹散,翻了一眼说话的鲍治平。
“当兵的,好像你们是铁路警察,管不了老子这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