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韬这一脚,踹得可不轻!
特种兵出身的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又在气头上,一脚就把景虎踹出去四五米远,四脚八叉地翻着白眼,倒在了草丛里。
夏韬看田少阳也跑了过来,“少阳,把他给我绑了。”
“好嘞!”田少阳比他还虎,应了一声,上去照着景虎又补了两个大嘴巴。“我让你瞎指挥,坑我爹。”
两个嘴巴下去,把景虎打的嗷嗷直叫。
其实,田家父子对景虎已经积怨已久。四年前,那时候,田少阳当兵还没走,田大光参加村里的换届选举。
景虎当年负责坝弯村换届选举的监督工作,为了扶持他的人,当选村主任,这家伙竟然在唱票时,利用职务之便,偷偷从兜里掏出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选票。
趁人不备,扔进了选票箱。
而他做这一切,却恰巧被在角落里,看热闹的田少阳看到。当时,田少阳并不懂村民选举细则,并没在意。
结果,田大光以一票之差,落选村主任,才回过味来。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没有任何证据,况且人家是常务副镇长,毕竟田大光还在村里,当治保主任和民兵连长。
怕被穿小鞋,便没敢声张。
但是,田少阳为这事,却一直在耿耿于怀。
而当选上来的那个村主任,因为有景虎撑腰,上任便开始大肆敛财,横行乡里。
半年前,被纪检部门给拿下了。
今天景虎又在抗洪这么大的事上,拿他爸田大光当枪使,害得他爸挨夏韬一通臭骂。
早已经忿忿不平了!
见夏韬一脚把景虎踹翻,便二话不说,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住手,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田少阳被一声断喝,停下了手。
夏韬顺声音看去,见说话的人,是刚才给自己叫好的男人,便稳定了一下情绪道:“老师傅,你们怎么还没走,这里危险,你们马上离开吧!”
男人显然没有想理会,他在说什么的意思,显然被他这兵匪行为,气得不轻!
而是沉着脸,继续问道:“我问你,为什么随便打人?”
“打人?”夏韬有点不耐烦,生死攸关的时候,解释这些事,实在是浪费时间。“他妈的,这要是在战场上,老子亲手一枪毙了他。”
男人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一听他满嘴脏活,立马就不愿意了。
“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跟谁俩妈妈的,给谁当老子呢?”
年长男人,冲着身边年轻男人一摆手,意思很明显,他不想继续激化矛盾,让年轻人少说两句。
年轻男人本想继续教训夏韬一番,看到男人摆手,立马就住了嘴。
“……呦呵!小伙子,火气不小嘛!多大的仇口,让你动了杀心啊?”
夏韬指着地上躺着的景虎,“这个败类,瞎指挥,拿梨花峪三万多老百姓生命开玩笑,让我们错失了,管涌围堵的黄金时间,加大了大坝溃堤风险,他不该打吗?不该死吗?”
两个男人同时都一皱眉,年长男人看了一眼,正在往外冒水的围井,和旁边年轻的男人耳语了两句,年轻男人转身便向考斯特中巴车跑去。
“那也不是你,抗洪现场打人的理由。”
地上躺着的景虎,见有人替自己说话,便捂着胸口,忍着疼痛爬了起来,指着夏韬吼道:“小兔崽子,我看你是要造反啊!你个青瓜蛋子,你懂什么叫管涌?”
“不看清水是从哪里出来的,孔洞有多大,怎么堵?不还得从别的地方冒出来嘛!这么高的大坝,是一个小孔漏点水,就能轻易决堤的吗?”
“你这是妖言惑众,制造群众恐慌,劳民伤财,越权行使职务。”
景虎擦了下脸上的雨水,“你还敢以小犯上,打老子,老子等史书记和吴镇回来,提请召开常委会,开除你。”
男人听了景虎的话,再次一皱眉,看向夏韬问道:“发生这么大事,你们镇里的党政一把手都没在镇里吗?”
“哦!老先生,据听说我们镇书记,昨天晚上带着应急办主任,去县里开防洪会议去了,现在,镇里电力,通讯全部中断,和领导联系不上。”
“镇长吴振德今天早上没来上班,具体情况不明,现在处于失联状态……”
“韬哥,不是失联,是临阵脱逃了。”
还没等夏韬说完话,祁小兵在他的身后,说话了。
夏韬扭头看到祁小兵,“小兵,没证据的事,不许胡说。”
“韬哥,我没胡说。”
“美霞说你早上去县里给饭店送鸭蛋去了,你怎么能知道镇里的情况?”
“韬哥,我是要去县里送鸭蛋,可是,我没走了。我到黑风口大桥的时候,水就已经上桥面了……”
不等祁小兵说完,夏韬急得一把抓住他身穿的雨衣衣襟,高声问道:“你说什么?”
夏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风口大桥,名为梨花桥,是梨花峪镇,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如果祁小兵说的是真的,也就意味着,梨花峪与外界的交通也中断了。
“小伙子,你放开他,这个小伙子,说的是真实的,我们就是因为梨花桥不能通车了,才没出去梨花峪镇的。”年长男人对夏韬道。
夏韬看了一眼男人,松开了抓着祁小兵的手,“你继续说。”
“我看河水都已经没过桥面,担心家里这边发大水,怕你弟妹一个人在家应付不过来,我便骑着倒骑驴下了村,把鸭蛋都贱卖 了。顺便告诉各村,可能要发大水,让他们做好防范。”
“你做的对,”夏韬赞许地看着祁小兵,“然后呢?”
祁小兵接着道:“然后,我路过镇长吴振德家的时候,我想把大桥中断交通的事告诉他,结果,看他家四门紧闭,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夏韬一笑,“大白天的,都去上班了,家里没人,不是很正常吗?”
“韬哥,都去上班很正常,”祁小兵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图库,让夏韬看。
“你看韬哥,他们家大门和房门都用沙袋封堵好了,这是单纯上班去了,这么简单吗?”
夏韬接过手机一看,果然,紧贴着黑漆大门,用沙袋把大门下面的缝隙,堵得严严实实。
另一张是房门的照片,沙袋靠在门上直接磊到了窗台。
夏韬看完这些照片,紧锁双眉,禁不住骂了一句:“这个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