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婉伊还要继续说，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对不起。”
空气中有片刻的寂静，韩婉伊瞬间愣住。
韩婉伊后来回想，大概是因为他这是第一次向别人道歉，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吧。
吸了吸鼻子，韩婉伊重新抬头看向他。
“做都做了，说对不起有用吗？”
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拥入一个怀抱中。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强迫你了，我发誓。”
韩婉伊脑袋瞬间像被敲了一样。
以后？他和她有以后吗？
挣脱开他的怀抱，“肖泉凌，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把Kevin还给我好不好？”
韩婉伊拽着他的胳膊请求道。
“你是舍不得那个野孩子，还是他的爸爸？”
眼前的肖泉凌却突然变了脸色，逼近一步看着韩婉伊。
啪的一声，震醒了两人。
韩婉伊看着自己发麻的手，还有些颤抖。
但她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她依旧会这么做。
没有人可以这么说Kevin，他可是自己的命，拼了命换来的。
身体被腾空抱起，还未惊呼出声，就被他放到柔软的床上。
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手下来，本来以为他也要打自己一耳光，却感觉到一双手正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脸，极尽温柔。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是那个孩子不行，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声音温柔的如同四月的春风，酥酥麻麻的进入韩婉伊的耳中，只是内容却让韩婉伊重重的打了一个冷颤。
再也不想看到他？
让一个人消失的最好方式那就是……
“肖泉凌，你敢伤害他，我和你拼了。”
泪水滑落，韩婉伊拼命的扑打着，心中绝望蔓延。
打了一会儿，面前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韩婉伊心下着急，扑上去抱着他的腰。
“肖泉凌，肖哥哥，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什么听你的。真的。”
一只手把她的身体扯开，他定定的没说话。
韩婉伊的泪水流的更凶。
“肖泉凌，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都听你的话，从来没有惹你。呜呜。”
……
说着对他的一桩桩不满，前尘旧事和之前的屈辱一同袭上心头，韩婉伊哭的更加凶。
最后红着眼睛在肖泉凌怀里睡了过去。
——
韩婉伊坐在镜子前，认认真真的给自己化了个妆，穿上了她很少穿的红色薄纱裙。
在镜子前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红润的脸色，才扭头看向身后沙发上的肖泉凌。
“我好了。”
肖泉凌眼中闪过惊艳，转瞬即逝。
默不作声的按了一个号码，拨通了视频电话。
韩婉伊忙不迭的走到他身边，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的支架上，确定好角度，摆放好位置，顺势把韩婉伊搂进怀里。
铃声没两声就被接起，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韩婉伊有些失望，疑惑的看向肖泉凌。
他并未扭头看韩婉伊，只点了头，镜头里瞬间出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抱着一本书在沙发上读，显然并不知道这次的视频。
韩婉伊看到那个小身子，身体立刻前倾着，摸着手机急切地喊道：“Kevin，妈咪在这里。”
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
肖泉凌微微侧着身体，在她耳边说道：“再哭，我就挂掉了。”
闻言，韩婉伊才意识过来，不能让孩子看到自己哭。
赶紧准备用手擦，眼前出现一张蓝色条纹手帕。
韩婉伊抬眼看了看他，没有拒绝。
聊天过程中，韩婉伊快乐的像个小鸟，嘱咐小家伙不要看那么久的书，告诉他自己在朋友家做客，还像以往一样和他讲了一些小趣事。
看着视频关闭，小家伙的脸消失在镜头，韩婉伊才意犹未尽的低下头，独自神伤。
肖泉凌的要求很明确，继续做他的女朋友，直到肖叔叔……
韩婉伊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她上次去见他，就觉察他有些不对劲，而今，竟然被查到癌症晚期，已经没剩下几个月了。
她的要求是，自己可以答应做她的女朋友。
但是要可以每周至少三次和Kevin视频聊天，每两周去看他一次，关系结束之后彼此再也没有关系。
肖泉凌答应了。
周妈自从知道韩婉伊是肖泉凌女朋友之后，无论做什么事情，嘴巴都是上扬的。
就连韩婉伊去个厕所都是一脸笑眯眯的目送她进入卫生间。
韩婉伊忧郁的站在卧室门口，不知道今天该不该下去吃饭。
今天她早早就起了床，昨晚上就因为周妈的殷勤照顾，她饭还没扒拉几口，就赶紧落荒而逃，跑上楼睡觉了。
早上是被肚子叫醒的，胡乱的收拾好自己之后，站在门口，她迟疑了。
虽然肚子中空无一物，呱呱乱叫。
整个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要食物，可是脚硬是像踩了胶水一定定定的不肯走。
整个房间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别说一包饼干了，就是饼干屑都没有。
突然就想念起了她亲爱的儿子，他总是喜欢把小饼干之类的东西放在书包里。
韩婉伊捂着乱叫的肚子欲哭无泪，心里快速的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下去。
天人交战时，外面的门忽地响了起来，吓得正神游天外的她一下子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蹲在地上。
“韩婉伊，我知道你醒了，下来。”
清冽的声音简单有力，透过厚厚的门狠狠的撞在韩婉伊的心中。
话刚说完，就传来那人下楼的脚步声，如同那他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条斯理的节奏，但却总能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长久以来的习惯使得韩婉伊对他命令的话有种天然的服从，听到他在门外的话，那些犹豫瞬间飞到天外，脚步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似的往楼下餐厅走。
好吧，她承认，也是因为她肚子太饿了嘛。
楼梯才走到一半，就看到周妈正一脸笑眯眯的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汤，隐约可以看到上面飘着细小的油沫。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