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男打开手机，翻到聊天界面，伸到于墨舒面前。
于墨舒马上不淡定了，聊天内容露骨又羞耻，但是，那个微信好像不是杜圆圆吧？
“大家散了。”颜明煊发话。
人们嘀咕着散开。
“我怎么知道和你聊的人是不是我同学？”于墨舒还是不信。
“去问她不就行了？好了，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这个狗男人老娘还没收拾呢。”
钱夫人说着踢她老公一脚，“还不快滚。”转脸又堆笑道：“颜大少爷玩好，其他事你就不追究了吧？”
“走！”颜明煊也不想跟他们有什么交流。
于墨舒搜寻着杜圆圆，不知跑哪去了，只好发消息给她。
“圆圆，你在哪？我们聊聊。”
可杜圆圆一直没回复。
“明煊，耽误滑雪了。”于墨舒抱住颜明煊。
“耽误了就耽误了，去找你同学吗？”颜明煊拨弄着她的头发，“你看你，没受伤吧？”
“没有，这个女人如此泼辣，还好我身手矫健。”于墨舒还有点得意。
“于大侠，快去收拾一下。”
他们回到房间，于墨舒一直想着杜圆圆的事。
“明煊，在这里住一晚要花多少？”于墨舒边梳头发边问。
“五位数起步。”颜明煊放下手机，“找到了，在某个卫生间。”
“杜圆圆？”
“嗯。”
于墨舒心情复杂，她记得杜圆圆家境并不富裕，除非，她看了眼颜明煊——男朋友也很有钱。
万一是真的，于墨舒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自己本也没有资本住这样的酒店，因为颜明煊才……
颜明煊注意到于墨舒的眼神变化，“别想太多。”
也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先和杜圆圆会面再说。
“你就别去了。”于墨舒准备出门。
“我不参与，就看着你。”颜明煊可放不下心。
“好。”
找到杜圆圆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衣服，头发也理顺了，蹲在角落里。
“圆圆，你怎么样？这里有医生，不舒服直接跟她们说。”于墨舒也蹲下，一起来的人门口候着。
“于墨舒，你真是个傻子！”杜圆圆眼神迷离，神情恍惚。
“圆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不一定能帮上忙，好歹发泄一下，行不行？”
“于墨舒，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后面两个咬牙切齿的，“你也太天真了吧？”杜圆圆的眼泪又滚下来。
于墨舒递纸过去。
“拿开。”杜圆圆用手擦掉泪水。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对，我就是和那个男人勾搭在一起了，你看到的就是真相，满意了吗？”杜圆圆语速很快。
“圆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于墨舒一屁股坐地上。
“你以为我转学了，”杜圆圆越来越激动，“事实上，我父母就因为那混混的事，逼迫我辍学，说丢不起这个人，干脆去打工算了。工厂暗无天日，老员工排挤，男人骚扰，我都快疯了！”
“然后我就跑出来，又没钱……有人看我长得好看，跟我说……我就答应了，没脸没皮又怎么样？”
于墨舒不想再听下去，“所以，你选择了这条路？圆圆……还有其他选择不是吗？”
“那是你！你没有我这样的父母，只把我当成负担！要不是我说要去法院告他们，校门我都进不了。我从网上认识的那个黄毛，他居然跑到学校来，这件事就算我做得不对，可要不是他们在家非打即骂，不断贬低我，让我去死，我犯得上到网上去找人？”
杜圆圆一股脑控诉着，于墨舒听得心紧起来。
“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是死是活，看我的造化。”
哭够了，她整个瘫在地上。
于墨舒平复好情绪，缓缓道：
“圆圆，我知道这些事发生在你身上真的很痛苦，可我们没法选择自己的家庭，也不能自我放弃。就算艰难，也请你一次又一次地拯救自己呀！”
“你看我，不也这么过来了吗？我没有放弃自己，辛苦归辛苦，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难道不是因为你后面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吗？”杜圆圆翻了翻眼皮，“你想打造励志人设，我也知道你，得了便宜的人就不要再卖乖了。”
于墨舒有点局促，但她很快放松下来，回道：“不错，我男朋友确实有钱，他也让我的生活更加多彩，可我从来没有因为他而停止奋斗过，有时候偷点懒而已。生活永远是自己说了算，不是靠谁就行的，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你说什么都对，我现在有什么资格谈论什么？”杜圆圆冷笑道。
“圆圆，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杜圆圆打断于墨舒，“不知道你听了后面的话，还会不会同情我？”
“那个混混不是找你家去了？文欣说，她打赌颜明煊很在乎你，办完事到时候再敲诈一笔，我也能分到不少。”
杜圆圆的语气冷静得可怕。
“可惜，颜明煊没那么好糊弄，他俩都进去了。倒是还有点骨气，没把我供出来。现在成天醉生梦死，哈哈哈！”
“怎么样？于墨舒，你要把我送进去吗？那些天你和颜明煊都不好受吧？”
杜圆圆早已没有学生的稚气，轻浮又俗气。
于墨舒站起来，眼眉低垂。
“昨天看见你，我还有些愧疚，结果你过这么滋润，还有什么好愧疚的？”
“所以，你早和他们混在一起了？杜圆圆，何至于此啊？”于墨舒喊道。
“我是烂泥一摊，烂花一朵，烂命一条。”
这几句话就像烧得通红的烙铁，在身上留下发黑的印记。
而那个下手的人，是她自己。
“杜圆圆，我被强奸了也无所谓吗？”于墨舒忍不住泪崩，亏她还想着帮她。
杜圆圆沉默了，她心底里其实不是很愿意的，却架不住威胁，上了贼船，哪能那么容易脱身？
“……对不起。”这一声很轻很轻。
“好了杜圆圆，你好自为之。”于墨舒转身离开卫生间。
“我真是有病！”
走到外面，于墨舒放声大哭。
颜明煊拥住她，“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