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什么张家老太太,哪个张家?”池母问。
张家?池云筝脸色微妙。
“消息是谁传出来的?”纪君卿问了个关键问题。
池母撇撇嘴,“那个向晚晚呗,就她见不得咱们筝儿好。”
村子里,关于池云筝把人治废的传言已经甚嚣尘上,向晚晚逢人就绘声绘色地描述。
“真的王大娘,我亲眼看见那户人家的儿子跑出来,都要气疯了。”
“啊?这么严重啊?”
村里人面面相觑,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倏地闭了嘴。
向晚晚回头看去,果真是池云筝过来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也不觉得心虚,甚至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
“向晚晚。”池云筝抱着胳膊,“你一天要实在闲得没事儿干,就把村口的大粪给挑了吧。”
村民们先是一怔,“村口哪儿来的大粪?”
然后反应过来池云筝这是在骂向晚晚多管闲事,顿时没忍住笑出声。
向晚晚脸色青了白,白了红,最后叉腰撒泼:“我又没说错,你就是个庸医,把人给治废了,不然那张家二儿子怎么会气得跑出来?”
见池云筝没说话,向晚晚得意:“你也想不到那么巧我会去隔壁村走亲戚吧,哼,要不是我亲眼看见,差点被你给骗了。”
“嗯,确实没想到你会这么闲。”池云筝点头说。
向晚晚说不过她,干脆对村民说:“大家听我的,以后别找她看病,否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的。
这时,村里另一个去隔壁村探亲回来的人正好路过,立即被村民们拉住询问。
“那张家的老太太如今怎么样了?”
“还在床上躺着呢,回来的时候还听见张家两个儿子在吵架,说什么请了个骗子。”
那村民并不知道池云筝去过张家,因而只是实话实说。
但村民听在耳朵里,神色却都微妙了。
向晚晚自觉出了口恶气,越发嘲笑池云筝:“我就说你一个丑丫头哪儿来的医术,招摇撞骗还差不多。”
池云筝本想解释下,但是看着村民们怀疑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老太的腿现在还没好,她就算说破了天这些人也不会信,还不如直接等结果。
她摇摇头,懒得再和向晚晚纠缠,直接回家了。
向晚晚这下更得意了,她指着池云筝离开的背影,“大家瞧,这不就是心虚没话说了?”
“哎呀真没想到居然真是个骗子呀,幸好我还没来得及找她看病。”
“看她那张脸那么大个胎记,她要真是神医,早该给自己把脸治了。”
“就是,庸医、呸,骗子!”
池云筝对村民们的议论并不在意,人家江湖飘,哪儿能不挨刀呀。
一路逛着回到家里,池云筝刚到门口,宋氏就朝她招手。
“快过来给君卿收拾东西,你这做人娘子的,怎么都不管自己的夫君?”宋氏嗔怪。
还在疑惑中的池云筝顶着一脑门问号,“收拾什么东西?”
纪君卿走过来,柔情似水地看着池云筝:“是这样的娘子,为夫在家里待了这么久,白吃白住也挺不好意思的,就想趁着最近天气不错,亲自上山替娘子采药,还得麻烦娘子你给我列个单子。”
采药?她信他个大头鬼!
心里笃定纪君卿肯定是要去找他那些属下了,池云筝动作却是一点儿不迟缓,立马就找来了纸笔。
开什么玩笑,这尊大神终于要走了她能不高兴么?
“咳咳。”未免自己喜色过于明显,池云筝假咳两声,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
“夫君,你肯为我采药真是太好了,我本来正要出门去呢,又放心不下村里的病人,没想到夫君考虑如此周全。”
池云筝泪眼汪汪,虽然是干打雷不下雨,且飞快写好了自己要的草药,足足一张纸,十几味药材。
别说纪君卿不是去采药的,就算真良心发现给她采药,没个十天半月也回不来。
纪君卿温柔笑着,接过池云筝递来的纸,笑容微凝。
“怎么了夫君,有什么问题吗?”池云筝眨眨眼睛,明知故问。
纪君卿将纸折叠收好,“没问题,娘子在家等夫君即可。”
咦,池云筝搓了搓手臂,要不是她心知肚明对方的身份不简单,差一点就信了。
比起池云筝的爽快,池家其他人,尤其是池父池母,都非常的不舍。
“君卿啊,那山里你都没去过,当真要一个人去么?要不我让你大哥跟着一起?”池母不放心地说。
正如池云筝猜测的那样,纪君卿是去见自己的属下,而且另有要务,当然不可能再带一个人。
“娘,您放心,我以前也进过山,有经验。而且家里本就需要人,大哥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万一有什么情况也有人在。”
池母见他这样说,不禁越发感动。
好女婿啊,真是个好女婿啊!
因为走得急,且纪君卿一再保证自己有进山经验,池家人简单给他装好几日吃的食物和衣物后,就依依不舍地送别了他。
池云筝站在门口目送他背影消失,在心里祈祷菩萨让这人走远些,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唉,筝儿也就是嘴上说说,你看她其实也舍不得。”池父感慨地说。
池母赞同地点头,“小姑娘脸皮薄吧,害羞呢。”
被父母认定害羞的池云筝等父母也去忙碌后,在院子里转了圈,就把之前那些村民带来的草药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一串叮叮当当的声响后,提示她这次共卖了十两银子。
不算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嘛。
本来池云筝计划第二天继续行医,但由于头一天的谣言还未散尽,那些原本都跟她约好的人家也临时推脱了。
他们怕池云筝不但没有给他们把病治好,反而还让他们雪上加霜,那可划不来。
一连被好几户人家拒绝后,池云筝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