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不大的房间里就挤满了人,凶神恶煞地盯着池云筝瞧。
从他们那熟练的程度来看,赵县令一家遇到了不少招摇撞骗的人。
“赵夫人,你先别急,再等等。”
面对围攻自己的人,池云筝十分淡定,脸上的表情自信,好似她有十足的把握。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抓起来!”
赵夫人显然怒火攻心,哪管池云筝的辩解,染着蔻丹的玉指颤抖着指向池云筝。
“娘……娘……水……”
细如蚊咛般的声音响起,赵夫人闻声连忙扭过了头,只见自家宝贝儿子已经醒了过来。
顾不上其他,赵夫人起身就给赵儿端茶倒水。
眼看着赵家奴仆扑向池云筝,一直事不关己的纪君卿却迈开修长的腿,将她护在了怀中,眼底带着警告,随时准备动手。
感觉到胸膛传来的温度,池云筝小脸两侧浮起可疑的红嫩。
“都住手,退下!”
眼看着无情棍棒即将落下,赵县令一声斥呵,顺利让奴仆退了出去。
“呼……”
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池云筝猛地反应过来,连忙退出纪君卿的怀中。
柔软的身子脱离,纪君卿低垂着眸扫过手中残留的余温,唇角忍不住勾起。
这丫头长得虽丑,但身子还挺柔软。
而池云筝也是没想到纪君卿会在这种时候护着她,心里不禁升腾一抹怪异的感觉。
两人彼时正各怀心思。
忽的,一双手握住了池云筝,抬眸便对上赵夫人一双感激的双眼:“神医啊!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神医见谅,来人,给神医那三十两银子来。”
只见赵夫人却笑着又道:“另外十两银子是赔礼,还请神医收下。”
三伏天,日头正盛。
池云筝和纪君卿离开赵县令的府邸,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脸上的笑容许久没有消退。夕阳西下,抵达村中时,天际已被渲染得火红。
纪君卿颇有绅士风度的将物品挂在身上,大半的物品全被他一人包揽,池云筝倒也没有客气,做起了甩手掌柜。
提着大包小包东西靠近家门,还离得有三里地远,池云筝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撒泼声。
“大嫂,娘在世时便要你们多帮衬着我们,现在池老三病了,向你们借些钱也不肯,做人不能忘本呀!”
嗓音尖锐,好似公鸡打鸣。
池父池母犯难,沟壑纵横的老脸难为地皱成一团,两条眉毛拧成了一股麻绳。
“这……十两银子……我们哪有这么多……”
“这我就不管了,我只晓得池老三需要这十两银子瞧病,你们作为哥哥嫂嫂,没道理不帮!”
论撒泼,池老三的媳妇当仁不让。
池子峰嗤笑一声道:“三婶,你借这十两银子怕是给三叔还赌债的吧?”
被人戳破谎言,林桂香的老脸闪过一抹尴尬,却又立马整理好心情,继续耍无赖。
“你这死小子瞎说什么?!我不管,娘当初说了,让大哥和大嫂多帮衬我们的,这十两银子也不多,你们把能卖的东西卖了就能凑出来!”
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要水泥。
这林桂香真是没脸没皮,为了银钱,样样皆可抛。
这院子里的动静鸡飞狗跳,池云筝门外听得那是火冒三丈。
“三婶子,你要是敢动我家里的东西,我现在就报官!”
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响,映入眼帘的是池云筝怒气冲冲的罗刹脸以及纪君卿俊美的容颜。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两人身上。
林桂香瞧见那张秀色可餐的脸,嘴角咧开,当目光接触到纪君卿身上的大包小包,更是两眼放光。
金龟婿?
林桂香咧着嘴朝纪君卿靠近,脸上的算盘那是遮也遮不住。
“哎哟喂,这是?”
还未到纪君卿跟前,他便身子灵巧一躲,挪动着步子来到了池云筝身后,面露嫌弃之意:“娘子,这人模样跟要吃了我似的,真可怕。”
小白兔戏精上线,纪君卿还不忘讥讽一句。
池云筝嘴角抽搐,要说吃人,纪君卿更似凶猛野兽,还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
此时,林桂香已经来到了池云筝面前,一把就将她猛地推开,没反应过来的池云筝眼看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
一只庞大有力的手困住了池云筝的腰肢,纪君卿将她拉了回来。
“没事吧?”
纪君卿的声音温柔,池云筝轻柔拍拍他的手算作回应,下一秒带着寒意的眸子射向了林桂香。
“三婶子,男人你可以带走,东西可不行,这些是我花钱买来的。”
闻听此言,纪君卿幽深的眸子霎时便铺上了一层雾气,一脸的委屈:“娘子,你不要我了?”
好家伙,要不是知道他是扮猪吃虎的人,池云筝差点儿就信了他。
这儿好戏没开演,林桂香就炸了。
“什么?!你花钱买的?!”
林桂香嗓子尖锐,嚷嚷得十里外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好啊大哥大嫂!还骗我说没钱,没钱哪里买的这些东西?!亏得当初你们答应爹娘会帮衬我们,现在就是这般做的!”
撒泼基操:坐在地上大哭大喊。
林桂香是老手,撒泼的技巧滚瓜烂熟,她这么一做,池父池母脸色更是难为情。
不过,池云筝不吃这一套。
“三婶,你就算再怎么撒泼也没用,这些东西你别想拿去一件,若是三叔真是病了,我懂些医术可以亲自给三叔切脉。”
林桂香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地上:“天大的笑话,我不管,把银子给我!”
话落,林桂香就要上前抢东西,池云筝像是母鸡一般护着小鸡,拼命拦着。
谁知下一秒,林桂香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