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闹剧结束,众人也渐渐散去。
池云筝向村长道了谢,由池子峰陪着,把村长再送回了家。
喧闹的池家小院总算是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池家人。
池母终于掩饰不住盈盈的笑意,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纪君卿笑道:“真是我的好女婿!有勇有谋,关键是还特别护着我们家云筝!有这样的女婿,我可就放心了呀!”
一旁的池父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云筝这孩子从小就缺心眼。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好像聪明了点。但还是笨啊!吵架都超不过别人!要不是有你在,今天池家要吃哑巴亏了!”
什么鬼?
池云筝哪听的下去这话。
“爹!娘!有你们这样的吗?!我可是你们的亲女儿!什么叫我吵架吵不过别人?起码我还吵吵,你们俩都不吭声!”
池母细长的手指直接戳在了池云筝的脑门上。
“你个丫头!真是给你惯坏了,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跟爹娘说话的吗?居然还指责起我们的不是了!”
池父则上前拉着纪君卿的手臂,摇头叹息,语重心长。
“贤婿,真是对不住,我没教导好女儿,往后还得你多担待!”
池云筝简直要气晕了。
“诶诶诶!至于吗?不要把我搞得好像要清仓的尾货一样好吗?一副有人买就要欢天喜地的样子!”
池母看了池云筝一眼,随即转过头去,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非要倒贴那个赵志远,我看得都头疼。现在有这么好的女婿上了门,居然没点反应,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池父拍了池母一下:“老婆子别说了,快去厨房给贤婿倒杯茶,再拿几个果子。”
“好好好,我这就去!”
“贤婿啊,之后家里的事,你还要多多费心啊。你是不知道,这个丫头之前太败家了,居然还会偷家里的钱去送给那个赵志远!”
“你可要把她看住了呀!我跟你说,我们家的银子啊一般都放在柜子后面。”
“来来来,我带你进去看。以后你要用钱就自己拿,就是千万别让云筝动钱啊!”
说着,池父便直接把纪君卿拉走了。
偌大的小院,只剩下了池云筝和大哥池子峰。
“大哥!你看看,你看看他们!”池云筝急得直跺脚。
池子峰挠了挠脑袋:“云筝啊,别生气,别生气。有高兴的事呢!今日得了十两银子呢!这数目可不小,咱家终于可以开荤了呀!”
说到这,池云筝这才想起来,她采购的物资还停在家门口,没来得及往里运。她拉着池子峰就来到院外,指着一车的物资说道:“哥,这是我今天买回来的,你扛进去吧!”
池子峰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买的?这么多?!这得要多少银子。”
“还好,也就二两银子。”
加上刚刚向晚晚赔的十两银,今天池云筝可收获了足足三十三两银子。相比于此,二两银子确实不算什么。
“二两?!你哪来那么多钱?!”池子峰吃惊无比。
“赚的呀。不是说了吗,我会给人看病。一盏茶,三两银。”
“那居然是真的?”
“是啊,就发生在今天。这银子,还是村长付的呢。”
池子峰联想起今日村长的表现,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感觉今日村长这么帮着我们家,原来如此。”
“那可不,我救的可是他家儿子虎子。他老来得子,还只有一个独苗,当然宝贝的很。”
“我打算之后开个医药铺子,正打算跟家里人商量。哥,你一会儿可要帮我说话!现在爹娘眼里只有那个纪君卿!别不让我开铺子!”
池子峰憨憨笑着:“当然,我当然帮着你!”
说罢,池子峰便去搬货了。
池云筝则坐在院中看天看云,狡黠的眼睛灵光闪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日落西山,炊烟袅袅,到了晚饭时节。
池家人聚首在饭桌前,破旧的四方桌上摆着足足八道菜,荤素皆有,丰盛无比。
池母满脸喜气:“要不说这女婿好吧!自打有了女婿后,家里的日子都好过了起来!”
池云筝无语:“娘,这是我挣来的银子!”
“那贤婿也挣了呀!今天空口白话就得了十两银!”
池云筝瞥了纪君卿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看向池父池母。
“爹,娘,我有话与你们说。”
池父池母对视了一眼,见女儿如此严肃,也不再开玩笑。
池父道:“怎么了?你说。”
“第一,纪君卿还不算我的夫君。我们昨日举办的是冥婚,并不是正经大婚。我们若是死了也便罢了,可眼下我们都是活人!”
“我们一未拜堂,二未洞房,怎么能算是夫妻?”
“第二,女儿现在还不想嫁人。之前我为那赵志远做了许多糊涂事,给家里带来了许多麻烦。如今幡然悔悟,痛改前非。我希望留在池家,侍奉爹娘。”
“我若是出嫁,岂不是要离开池家?爹,娘,你们舍得我走吗?”
说罢,池云筝立刻泪眼盈盈,红了眼眶。
这番话一出,池父池母也不由得愣了愣。
这两天纪君卿一直住在池家,使得二老一时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女儿嫁人,那是要出嫁的,哪还有留在家里的道理?
虽说池云筝一直不争气,惹了许多事,可到底是池家的女儿,池父池母多有不舍。
一时间,二老都犯了难。
眼前的女婿好得无可挑剔,可对女儿那也是真的不舍得。
池云筝见二老松动,乘胜追击:“天下有那么多男子,我也年纪尚小,婚配之事,大可日后再说,不必着急。”
“纪公子才貌出众,定是有远大志向的人。又岂会在我们这小山村偏安一隅。”
“是吧?纪公子?你帮助过我,我也不亏待你。那十两银子,你可以拿走,这顿饭就算为你践行了。你看如何?”
池云筝笑眯眯地看向纪君卿。
却不曾想这貌似潘安的男人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可怜兮兮地吐出一句话来——
“爹,娘,娘子。不妨事的,我,可以入赘!”
啪嗒。
池云筝的筷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