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兰的手术是需要恢复期的,尽管那日池云筝已经闭了馆,又是在内院的房间给金盛兰做的手术,但当时金盛兰太痛苦了,声音不免传了出去。
第二日大家只看到金母从医馆里出来,却没有看到金盛兰,联想到昨日听到的声音,一群人顿时议论纷纷。
“你们是没听到啊,哎哟,那叫得叫一个惨呢,我半夜梦到都给我吓醒了。”一位刚买菜回来的大婶儿提着篮子,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语气夸张。
另一些没听到动静的表情怀疑,“有那么厉害?不是说是救人嘛,怎么还会喊叫呢。”
“呵,说是救人,你怎么知道是真的救还是假的救?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她跟林府那位林老爷根本就是联合起来骗人的,还真以为她给人脑袋开颅啊?”
“说得没错,这个姓池的,从头到尾就是个大骗子,你们且等着吧,按照昨日金小姐那个喊叫法,我估计啊啧啧......”那人摇摇头,没把话说完。
身边的人急得不行,催促他:“你估计什么你倒是说啊!”
等到所有人都不耐烦地看向他,那人这才慢悠悠地说:“我话放这儿了,不出三......”
他眼珠转了下,保险起见又增加了两天,自信满满道:“不出五天,肯定有坏消息传来!”
周围人:......
“就这?你憋了半天就这?”围观吃瓜的人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劲爆的事,结果就一个什么坏消息,差点气得把那人暴揍一顿。
那人捂住脑袋,还在倔强:“怎么了怎么了?我又没说错,那万一金小姐出点什么事可不就是坏消息嘛?”
围观群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个满口大话的人,又讨论起了金盛兰到底会不会被池云筝治好。
他们其实也不是多么关心金盛兰,主要是很多人都下了注,赌的无一例外都是池云筝会失败。
偶尔有几个担忧的,也是从前在池云筝那儿看过病的人,但听说昨日金盛兰的惨叫,他们都忐忑起来。
难道他们真的信错了人?难道池云筝真的是骗子?
金盛兰惨叫的事一开始还只是医馆附近的人在传,等到几日过去,几乎整个水云城的人都知道了。
下了赌注押池云筝输的人心底暗暗高兴,不是他们不同情金盛兰,只是相比起一个陌生人,他们自然更关心自己的利益。
倒是那些没有下注的人,心底不禁为金盛兰惋惜,怜悯这个可怜的姑娘。
还有人在背后咒骂起了池云筝,觉得她为了出风头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明明不会治人却偏偏要装作会,平白让金盛兰吃苦头。
这消息既然都已经满城风雨了,自然也瞒不过武宁侯府和城主府。
武宁侯府这边,宁萱自从把自己流产的事宣扬出去后,武宁侯夫妇就一改之前的和善面目,对宁萱严格监视起来,就差把她给关禁闭了。
之前武宁侯两口子还会做做面子功夫,现在是面子功夫都懒得做了。
好在宁萱早知道这夫妻二人不是善人,对此并不意外,反而觉得这样撕破脸比表面对她关怀备至实际上却要把她算计得渣都不剩要好得多。
而且上次受了池云筝的提点后,宁萱心里有了更多的盘算,越发不会自怜自艾了。
而城主府这边,自打那日宴会上城主发话要把城主夫人母女俩禁足后,云瑶就一直在想办法如何破局。
池云筝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云瑶第一反应竟不是像大多数人那样认为池云筝此举是为了出风头。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在池云筝手里吃过亏,尽管心里非常不愿意承认,巴不得池云筝真的没办法翻跟头。
可是一种敏锐的直觉告诉云瑶,池云筝这次只怕又要叫人大跌眼镜。
云瑶咬咬牙,脑子飞快转了一阵后,对丫鬟说:“你想办法去给武宁侯府递个口信,就说我想要上门拜访武宁侯夫人,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主动去,让武宁侯夫人邀请我,这样我就能出去了。”
小丫鬟听得目瞪口呆,“可、可是小姐,奴婢......”
“去不去?”云瑶直接打断丫鬟的话,凶狠地瞪着那丫鬟,“你要不去帮我做这件事,我就以你不敬主子的名义把你打入地牢,你自己选吧。”
丫鬟都快要哭了,原以为红云走之后她就能够成为云瑶身边的红人,以后都能风风光光的。
谁知道风光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就跟着被一起禁足,每日在院子里受云瑶的气,云瑶一不高兴对她就是非打即骂。
而今云瑶竟还要她去撒谎诓骗武宁侯夫人,丫鬟都能想象到万一对付识破了她的伎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啪!’
没等小丫鬟想明白,云瑶就阴沉沉地将一个茶杯砸到了丫鬟面前。
“蠢钝如猪的东西,我连方法都告诉你了,你这点事都做不好吗?”云瑶愤怒地揪着丫鬟的头发。
丫鬟痛得眼泪直流,却又不敢哭出声,只能紧紧闭着嘴巴。
云瑶越看她这样子越生气,不禁又想起红云来,以前红云在她身边的时候是最机灵的一个丫鬟,也最会看她的眼色为她解忧。
可是那死丫头最后居然敢背叛她,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若是被她发现,她定不会轻饶了她!
恨恨地在心里想完针对鸿云的死法,云瑶看着面前的丫鬟,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强行扯出一张笑脸。
“瞧把你吓的,我现在身边就你最可信,我可是把你当亲姐妹一样,怎么可能真的将你下狱呢?快起来。”
云瑶嘴里柔声说着,一边亲自把丫鬟给扶了起来。
丫鬟只经历过云瑶不好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云瑶轻声慢语,一时都忘了刚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