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手中最后一个纸鹤消失不见。
“另外三座暗墟的人我已经通知好了,他们将会尽最大努力影响整座结界的力量,助结界变得薄弱。”
她说着,看向桌上的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符号,三个位置分别对应着大陆上三个宗门的位置。而神殿则是在最中央的地方。
每座暗墟都在他们的下方,被死死镇压,以各宗的力量形成一个平衡,达到相互牵制的效果。
可以说,凭他们被丝线不断抽取的身体和力量,根本无法从内部自己逃出去。而且一旦被丝线连接的人踏出结界,那么丝线会直接杀死宿主。神殿那边也会有所感知。
他们不想打草惊蛇,这次,他们要偷偷将人送出去。
“去把所有人叫过来。”她挥手,一个纸鹤飞出,替她传讯。
不一会儿,阿辞,水晚云,顾叔他们都来到她的院落内。
“现在就要行动吗?”颜二问道。
是否有些太快了。
顾叔倒是不意外,他缓缓移到北方,站定。
“起阵吧。”他开口,没有什么异议。
水晚云知道,她要离开这里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她一只手拉着裴昉,后者紧紧站在她的身前,他才不管能不能出去,他只想和姐姐一起。
阿辞也突然站了出来,她的气息弱了不少,但还是坚定的站在水晚云身边。
我和你一起出去。
她用眼神传递着,手腕上的丝线已经消失,那朵青色莲花不知是不是水晚云的错觉,黯淡了不少。
其他人没有异议,月婆婆站在西北面,颜二叹了口气,眸光复杂的看了水晚云一眼,站在了东南方。
白暮在脚下勾画着什么,繁杂的纹路升起,她的纸鹤又在一瞬在空中消失。
她在给另外三座暗墟的人传讯。
她感觉周围的结界顿时生出异样,脚下的地板开始微微摇晃,站在三个方向的人身形气息一变,汹涌的灵力顿时没入她的脚下。
她脚下的纹路开始发光,这让她不由得心惊,顾老师还有颜前辈的修为显然超出了她想象的范畴。
这就是来自上界的人吗?那神殿的力量该有多强,那天仅仅是一道虚影,都让姒璟毫不犹豫带她从一丈原内离开。
她拥住左右两个孩子,阿辞抱着她的腰,裴昉不甘示弱的搂住她的脖颈。
月婆婆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拐杖,上面散发着幽深的紫光,她往地上轻轻一点,旁边的土壤顿时翕动,她身上的气势也变强着。
脚下的大阵已经被完全启动。
一个奇怪的兽形身影凌驾在大阵上面,妖气弥漫,朝天怒吼。
“借妖王之力,抑妖王之魂。”白暮紧紧盯着面前的大妖,眸中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是远古大妖之一的一道影子,只能通过献祭而来。
这个暗墟的结界是通过死去的妖蛛王的内丹妖力连接,只有妖力才能对抗妖力。
估计妖蛛王也想不到,他死后蛛丝被人做成圣器,内丹被人制成结界,就连他的一缕魂魄,都被困神殿。
结界明显变得极其脆弱,而后又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们身上抽取灵力和生命力,弥补结界的缺失。颜二嘴角溢出一丝血,他朝水晚云扔出一本书。
“这是我毕生所著《玄术妙法》,万一我死在暗墟了,你就当我的传承者吧。”他抹去唇边的鲜血,随意说道。
“她可是我的学生,再怎么样都轮不到跟你学算命。”顾叔瞥了他一眼,直接朝着水晚云扔出一枚戒指。
“此戒有储物功效,里面有我的武学和理论,还有修炼的各种心法觉悟。虽然……只教了你一个月,但这个老师,我肯定是要负责的。”
月婆婆此刻状态显然是最好的,她不需要献祭自己本身的灵力,手中的拐杖源源不断朝阵法注入力量。她的脸称不上慈善,此刻却带着一抹温和。
“这丫头可是我亲手救回来的,我可不允许她在外边受到危险。”
她身上显然有储物的东西,一挥手,大大小小的药瓶出现在桌上,各种各样,看的水晚云眼花缭乱。浓郁的丹香让水晚云一闻就知,这丹药肯定品相不凡。
“这每个药瓶也是一个小小的储物法器,药瓶内各装了一千枚丹药,都是我这些年闲的没事炼制的,除了那些毒药,剩下的每天当饭吃都可以。”
月婆婆显然很大手笔,她眼含笑意的对水晚云说道。
颜二有些尴尬,这样看来,就他送的一本书最拿不出手了。真是……看不起算命的吗?有钱就了不起,一出手都是储物灵器……
水晚云郑重朝三位前辈方向一摆,最后朝白暮行礼。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铭记各位恩情。”
“咔嚓——”结界好像有裂开的声响。
“就是这个时候!晚云,带阿辞和这个小魔族冲出去!”
水晚云没有犹豫,抱住身边的两个,身形轻盈敏捷,一跃而起,从那个裂缝中冲了出去。
从结界穿过的那一刹那,背后强大的力量波动,刚刚被撕裂的裂缝瞬间闭合,泄露出来的力量划破了她的胳膊,鲜血顿时流出。
罡风吹的她睁不开眼,穿过结界后她置身于一处奇怪的空间,这时她才知道暗墟是一个壁垒式的法器。她穿过了最内层的结界,但并没有完全走出暗墟。
巨大的吸力不断将她向后拉扯,她咬牙极力抵抗着,裴昉这时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左眸的红光一闪,他拉住了水晚云,身上涌出奇怪的力量让他稳定在乱流之中。
压力骤然减小,水晚云趁着这个机会朝前飞奔,拳上凝聚起炽阳神火的力量,被淬炼过的手骨在她皮肉的包裹之下甚至散发出玉色的光。
“轰——”她一拳打在最后的屏障处。
于此同时,外界也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碰撞。
外边也有人在攻击暗墟,是谁?是白暮前辈她们联系的接应她的人吗?
剑气带着一丝凌冽又冷淡的气息,刚好与她砸下的地方相击,余下的寒气从她的发梢掠过,让她有些失神。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