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找我?”
孙建柏来公司时,已经是八点了,本来他是打算去接何欣雅的,她今天在谈生意,只能让何泽洋接了,烦死人。
孙志成看着他惬意松弛的模样,气不过冷哼,“你倒是悠闲,不知道家里出事了吗?也不知道帮衬家里一点,真是白眼狼,白养了你这么大!”
孙建柏眸子微沉,冷冷的抬眸,“爷爷,您该不会忘了,公司我已经没有决策权了吧?公司要是真的出了事,不是有孙建猛吗?他才是正经的继承人。”
孙老爷子被这话气得不轻,“所以,你现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管家里了,你那么有本事,怎么还要家里的钱呢?”
孙建柏沉默,他也想跟夏岚那样来句,大不了不要,只是他不能,爷爷说的没错,前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培育之恩,他不能忘了。
在心底叹了口气,孙建柏只能出声,“爷爷,我只是说实话,公司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
孙志成看他态度缓和了,加上自己的确也是没办法了,语气也好了一些,把自己从和夏岚签了军令状,到停止和王记合作,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说了。
未了,他补了句,“夏岚就是冷血动物,养不熟的,我好歹也是她外公,她就一心向着外人。”
孙建柏哪里不知道爷爷和夏岚之间的官司,尤其是爷爷觉得家里祖传宝贝就在夏岚这里,所以更不待见夏岚了,加上上次听到的话,只怕小姑的死也和爷爷有关,想他们两个和解,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孙建柏忍不住怀疑,“所以,您和夏岚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立军令状?”
两个人除非是老爷子喊夏岚去老宅,否则根本遇不上。
“呵,还不是王德运,他非要让夏岚那个r臭未干臭丫头进中医协会,我就讽刺阻止了几句话,结果他倒好,话赶话的跟夏岚一唱一和,最后当着葛文洪的面,逼着我签了军令状。”
说起这个,孙志成就恼火,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玩在掌心,太气了。
“行了,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孙建柏沉默,漏洞这么多,加上夏先生有意撤资,只怕是没救了。
“趁着工地只是打地基,把工地卖了,至少卖个几百万还能周转。”
他不明白,明明孙氏不是做工地的命,怎么爷爷就非要执着于这些,都亏损了那么多了,还不够长记性吗?难道非要孙氏几百年的基业落败在他手里。
“你放屁!我就知道你心外向,根本不向着家里,要是卖了,你知道咱们家亏损了多少吗?”孙志成差点跳起来,对这个孙子更是失望透顶。
孙建柏叹了口气,“爷爷,孙家是医药发家,咱们老老实实做老本行不行吗?你硬是这样搞房地产,只会把孙家拖入深渊,您自己想想,您已经卖了三家医院了,咱们家还有多少医院可以卖了?”
孙建柏的苦口婆心并没得到采用,最后反倒是被打骂了出来。
助理偷偷看了眼孙建柏额头的血痕,都是倒抽一口气,“孙,孙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孙建柏摇头,“不用,我先回去了。”
孙建柏心情沉重的出了孙氏,在孙氏门口台阶上坐下来,有些无助的看着夜空,今晚的夜空没有一丝的月光。
爷爷的独.立专横让他仿佛看到了孙氏的落魄,到底是他经手过的家族,让他看着家族落魄,说不心痛是假的。
他不想给一大家子当牛做马,可也不想看到孙家没了,那样,他就真没家了,爸爸和大哥,还有太爷爷,只怕连供奉上坟的人都没有了,他也不想孙家的列祖列宗无家可归……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惆怅。”
突然的声音让孙建柏僵住,他侧头看去,不远处,何欣雅笑眯眯看着他,他微愣,“你怎么来了?”
“接你啊,大哥说你来孙氏了,怕你吃亏,特意来看看,结果看到要哭不哭的样子。”何欣雅调侃。
孙建柏失笑,抬眸看去,才看到路边停着车,何泽洋靠在车边把玩着打火机。
“走吧,别坐这里让人平白看笑话,咱们三个喝酒去。”何欣雅过来伸出手拉他。
孙建柏看着她洁白的手有片刻犹豫,还是伸出手,借着她的力站起身。
三人出现在路边摊,何欣雅叫了一扎啤酒。
孙家本来就有自己插手,何泽洋是懂得孙建柏纠结的,他笑道,“喝杯酒吧。”
他才不劝他呢,谁叫孙家摆他一道,搞得他在季淮夫妻俩那里都觉得理亏。
孙建柏没说话,端起碗一饮而尽,又自顾自倒了一杯。
何欣雅撇了撇,“也不知道你在难过什么,难过了又有什么用。”
孙建柏苦笑,又闷了一杯,是啊,难过又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听劝。
“听说过涅槃重生吧?有时候啊,也许打破了,重新来更好。”何欣雅一杯酒下肚,酒量不好,有些晕沉沉的。
她握住酒瓶稳住自己,“孙家怎么说呢,太守旧了,也没说守旧不好,他的守旧不只是不给其他人活路,也不给自家人活路,这样说来,孙家没了,也没什么不好,孙建柏,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
“孙家现在这样,跟破产了也没区别,破产了才好啊,等你将来再接手,百废待兴,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也没人在上头压着你,整个孙家,那个时候你一个人说了算,也没规则压迫……”
何欣雅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了,何泽洋头疼的抢走了她手里的酒瓶,“别喝了,胡说八道什么。”
“孙建柏,你别信她说的,她懂个屁,要是真的懂大道理,去年也不会跑到夏岚老家去,还被夏岚骂哭了才清醒,她就是个二愣子。”
“你才二愣子呢。你懂个屁。”何欣雅翻了个白眼,她只是头晕,并没醉。
孙建柏又抿了一口酒,惆怅道,“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孙家得变天,放心吧,现在的孙家我不会管的。”
从知道爷爷可能是害死姑姑的凶手,他就知道孙家和夏岚是对立的,除非孙家没了。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要是太爷爷当年把祖传那个宝贝留给了他或者父亲大哥,只怕他们也会死……
他比谁都了解爷爷的野心……
“你也别喝太多,你小心额头留疤。”何泽洋又去抢他的酒瓶子,烦死了,还没开始呢,就个个说胡话。
“没事,破相不碍事,不是说了我心情不好,陪我喝酒吗?大哥可别说话不算话。”
“谁是你大哥,你比我还大,要点脸好不好?”何泽洋气得不轻,不想管他了。
“就是,要点脸,叫弟弟吧,姐姐罩着他。”何欣雅笑的猥琐。
何泽洋脸一冷,不想管这两个一杯就倒的酒鬼了,他脑子有病才拉他们来借酒消愁。
看着喝闷酒时不时碰杯的两人,何泽洋沉默的拿出大哥大,给季淮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人,反正他媳妇旅游去了不在家。
说来谁信,他大哥大给季淮打的电话居然是这样的求救……
季淮并没有来的很快,足足慢了一个小时才姗姗来迟。
何泽洋瞪着桌上已经趴下的两人,一脸的埋怨,“你怎么才来啊?你身上什么味儿,这么酸臭?”
“我在炼药啊,你忘了夏岚让我提炼牛黄,每天晚上的任务,嫌弃我就喊别人啊,好好的喝什么酒。”季淮是真嫌弃这三个人,不客气的扯起孙建柏。
“人我带走了,你妹妹自己负责。”季淮拖着人就上车,比夏岚还不省事,也不知道夏岚到哪了,电话也不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