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白凯旋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他剪掉了邋遢的长发,恢复了之前干练寸头的形象,这天白凯旋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自己身上的肥肉和糟糕的气色,这样的形象怎能配得上英雄二字?
这天起白凯旋重新拾起了早起的习惯,长时间不作息的规律再开始调整的时候十分艰难,但白凯旋的毅力驱使着他坚持了下来,每天早晨外出晨跑,并且强制断掉了自己的酒。
这对于长时间对酒精产生依赖的人并不容易,但白凯旋很清楚不破不立的道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凯旋的气色和身材越来越好,去到孤儿院时神色也越来越自信。
白凯旋每次去孤儿院都会和孩子们玩上一天,他像是个幼儿园老师一样陪伴着这群孩子。
在这期间他发现那个自己印象最为深刻的孩子似乎并不合群,在其他小朋友都参与到游戏中时他却是独自在角落,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在孩子们玩累了休息时,白凯旋也是尝试接近幼年的白义,想要弄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幼年的白义看向了白凯旋,脸上带着笑容。
“我叫陈希望,是陈院长给我起的。”
白凯旋点点头,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坐在了幼年白义旁边。
“你很擅长察言观色对吗?”
幼年的白义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察言观色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出别人是什么心情。”
白凯旋用自认为通俗易懂的解释讲述着。
幼年的白义愣了两秒,看了看白凯旋的双眼,随即点了点头。
“好像是吧。”
白凯旋打量着这个有些瘦弱且十分不合群的孩子,不禁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儿子,当时自己的儿子似乎和他差不多大。
“白警官,你怎么又伤心起来了?”
幼年的白义看到白凯旋的表现后也是有些慌乱,似乎以为自己说的话令白凯旋感到伤心,在兜里一阵翻找,最终找出一小块硬糖。
“白警官,给你,这是之前我表现好的时候老师奖励给我的。”
白凯旋看着幼年白义手中的糖块,以及清澈的双眼,一时间有了一个念头——收养这个孩子。
在白凯旋看来,幼年白义似乎并没有完全融入这里,如果说其余的孩子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家人,那么白义和他们的关系基本只维持在同学这一层面。
白凯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叔叔不吃,你吃吧。”
幼年的白义似乎早就料到了白凯旋的恢复,依旧拿着糖往白凯旋的手里塞着。
“不行,叔叔一定要吃,伤心的时候吃块糖真的会好受些的。”
白凯旋还是收下了这块糖,当着幼年白义的面打开包装,将糖块放入口中。
看到白凯旋吃掉了自己给的糖,白义似乎安心了些许。
“陈希望,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其他小朋友玩啊?”
白凯旋嘴里含着糖,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幼年的白义清澈的眼神中泛起了迷茫,对于白凯旋的问题,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
白凯旋点点头,不再深究这个话题,开始像个父亲一样为幼年的白义规划着以后。
幼年的白义听得异常认真,事实上他的心早已不属于孤儿院中了。
白凯旋看得出,幼年的白义对于外面的世界十分向往,白凯旋此刻越发想要收养这个孩子。
“孩子,你想要离开孤儿院吗?”
白凯旋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离开孤儿院?去哪?”
幼年的白义显然有些不解,询问的眼神看向白凯旋。
“当我儿子可以吗?”
此刻的白凯旋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头脑一热还是怎么,见到孤儿院中这个孤独的孩子,他总是能想到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
“真的可以吗?”
此刻的幼年白义第一时间没有表现出如白凯旋预料般的激动,反而有些受宠若惊,给出的答复甚至都在询问这件事的真实性。
“当然,你愿意吗?”
“愿意。”
幼年的白义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名英雄如今要成为自己的父亲,心中压抑的激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好,今天晚了,我明天就去找院长办手续。”
白凯旋伸出大手摸了摸幼年白义的头,时间不早,他也准备回去了。
离开时,他本以为幼年的白义会表现出担忧和焦急的神色,在他回头看向向自己挥手道别的孩子们时,他发现了那个脸上挂着灿烂微笑挥手向自己告别的幼年白义。
白凯旋笑了,他看得出,这孩子的心性远超同龄人,长大后应该也会有所建树。
那天,白凯旋主动向李岚提出了想要领养一个孩子,李岚听到白凯旋的话后也是瞬间激动了起来,他知道,白凯旋已经基本从自己的心理阴影中走出来了。
郭坚、杨锐、李岚三人对这件事都很上心,十分积极地替白凯旋和孤儿院交涉了这项事宜,最终在几名刑警的担保下,审批顺利地通过了。
这天下午,白凯旋领着白义,向着孤儿院大门的方向走去,如今,白凯旋将他对于自己亲生儿子白正的期许寄托在了白义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白义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被白凯旋带上车,向着熟悉的家的方向走去。
白义笑了,面具下的笑容是道不尽的苦涩。
他曾想过,自己对于白凯旋来说或许是他死去儿子的替代品,但很快他就想通了。
那又如何?自己有了容身之所,白凯旋也因此有了寄托,这样对谁都好。
幼年的白义跟随白凯旋回到了家里,此时的家里还摆着林月珍和白正的遗像。
幼年的白义显得有些慌张,一直拽着白凯旋的衣角,像个怕事的小姑娘。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白凯旋的儿子了,之后就叫白义吧。”
幼年白义抬头看向白凯旋,嘴里喃喃着这个名字。
“白义......”
“怎么样?喜欢吗?”
“嗯,谢谢爸爸。”
白凯旋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这句“谢谢爸爸”令他回想起了曾经自己所经历的一幕幕场景,最终,白凯旋还是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你先随便转转,熟悉下家里,爸去做饭。”
白凯旋转身走进了厨房,他不敢继续在白义面前多待,生怕自己的情绪再次被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