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不用外出干农活日子,乔姨家里基本上都是三顿饭。
“姐,我回来了。”
乔月房间方向传来的声音吓了刚准备进厨房的乔姨一跳。
“小月?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早?突然说话吓我一跳。”
乔月脸上带着笑容,青年似乎都有些怀疑之前看到的乔月的表情只是自己想多了。
“这不刚好考完试吗,正好放假早些。”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乔姨一边听着,眼中也泛起猜疑的神色。
作为乔月的亲姐姐,她很是了解比自己小很多的这个妹妹。
乔月是乔姨带大的,比起一般的姐妹,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乔月虽然表现得依旧活泼,但这再怎么说都是伪装。
之前乔月的伪装也早就被乔姨识破,但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沉默。
这样或许有些累,但可以让乔月不必直面痛苦,也能免去一堆难以解决的麻烦。
乔姨在之前自然选择了装傻,无视着自己妹妹的伪装。
但这时的乔月与以往都不同,他眼中的悲伤难以掩饰,即便此刻的乔月在笑,但那笑容像是半透明的,笑容之下的表情一不小心就会展现出来。
此刻的乔姨心中也是对于乔月满满的愧疚,自己虽说一手带大了乔月,却没能保证她的安全。
之前乔月和软软被绑架,乔姨的天都塌了。
在生下软软不久后,乔姨的丈夫就去世了,当时的他在外地工作,有着一份对于这个家庭还算不错的收入。
乔姨是个坚强的女人,在丈夫死后,她撑起了这个加。
乔月多次想要帮姐姐分压,但都被拒绝了,乔姨深知乔月帮自己分压只会耽误她。
姐妹俩也因为这问题吵了一架,吵到最后两人都哭了,当时还小的软软见到这场面,也是跟着两人一起哭。最后两人抱在一起,互相保证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对方,为了自己,也为了软软。
乔月还是答应了姐姐,自己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养活整个家。
乔姨也是独自种起了自家很久都不种粮食的地,乔月则是负责一边帮忙带软软一边去到村里的学校上学。
当时的方伦也是得知了乔月家庭经历的困难,对于乔月也是更为上心,一边教着乔月知识,一边帮忙带着软软,让乔月能有更多时间静心学习。
最终,乔月也是不负众望地以一个不错的成绩考上了县城一所不错的高中。
但厄运似乎专找苦命人,某一天乔月满怀兴致地带着软软进县城玩的时候,一伙人出现了。
两人的命运也在这时被改写了。
一个中年女人把乔月卖给了一个已经奔三的男人,当时的乔月十六岁,面对这一切她感到绝望与迷茫,想着在书本和网络上了解到的被拐卖者的命运,乔月渐渐被绝望淹没了。
她被那中年女人扯掉了全身的衣服,随后套上了一套嫁衣,将盖头盖在乔月的头上。
中年女人嘴中还念叨着这样能卖出个好价钱,随后把门外的几个男人叫了进来,将乔月双手捆住。
喜庆的盖头在乔月的双眼中逐渐放大,像是盖压在普通人身上的残酷命运,遮盖了乔月眼前的全部光明。
中年女人和老妪聊着什么,最终笑声传入了乔月耳中。
乔月的命运就这样被宣判了,事实上,之前的乔月还抱有侥幸,而在看到嫁衣时,她完全绝望了。
自己...恐怕要失约了,不知道姐姐发现自己和软软没回家后究竟会是怎样的崩溃?自己真实对不起姐姐,若是只有自己被拐还好,但软软......
乔月被牵到一间有着浓重尘土味道的房间内,隐约间他感受到自己像是牲畜般被目光打量着。
“娘,这就是我将来的媳妇?”
有些激动的男人声音传入乔月的耳中,乔月盖头下的脸上满是悲伤与委屈。
自己如今经历的一切,多么像是命运给自己开的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想着带着软软来县城玩,如今却变为了悲剧。
豆大的泪珠顺着乔月的脸颊滑落,也正是在此刻,乔月做出了一个决定——自杀。
自己这辈子并没有体会过爱情,但她知道,爱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通过买卖建立起来的爱情,原本就没有维系下去的价值,无论买来自己的男人将来对自己多好,这终究只是买卖。
念及此处,乔月吸了吸鼻子,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乔月看着盖头下的两双脚,假装身子一软。
不出所料,一个宽厚的大手扶住了她,那老妪的脚步也是急迫地挪动了下。
“她这是怎么了?”
男人有些焦急的声音里传来,但乔月并不认为他在关心自己,而是认为他在担心自己买来的商品质量有问题。
“我...有点头晕。”
从出门开始,乔月就在试图让绳子松开些,通过一路上不断的尝试,绳子逐渐松动,就在刚刚,她的手腕已经可以活动,绳子有些松动了。
“不打紧,我扶她去屋里坐会。”
“要不给她点吃的?”
男人试探性地问道,老妪此刻却有些急了。
“给她吃的?你生怕她没劲跑是吗?”
老妪一把拉过了乔月的手,带着乔月向一间屋子中走去。
“你也别闲着,赶紧把那些结婚用的装饰全都贴上,结婚可是大事。还有,去买些东西,明天就结婚了,得办的稍微像样点。”
男人答应后,乔月被老妪扶到了一个凳子上,保持着双手被反绑起来的姿势。
“丫头,老实点,完婚之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老妪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温和,但在乔月耳中这声音是那样的恶心。
乔月配合地点点头,身后的双手依旧以一个极小的幅度试图挣脱开绳子。
老妪并没急着离开,而是不断对乔月洗脑着。
“我看看你这丫头长什么样,虽说结婚前按理说不能看,但也不能亏了我家儿子。”
老妪缓缓掀开了乔月的红盖头,两人都互相看清了对方的脸。
而正室盖头被完全掀开后,乔月看到了在窗外那个戴着笑脸面具的身影。
乔月自然知道这人的身份,那个老师口中以暴制暴、专杀恶人的涤罪杀手。
乔月黯淡下来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但随后,老妪又将盖头重新盖了回去。
“小丫头长得真水灵,这钱花的值。”
老妪像是在评论一件商品。
不久后,鞭炮声响起,老妪听到后瞬间急了。
“我儿子结婚用的鞭炮!谁给点了?”
在听到老妪出房间后,乔月拼命地摇晃着,最终,她终于把这红盖头摇了下来,也在这时看到了那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