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但白义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毕竟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任务,但这块石头激起的浪确实狠狠地拍到了白义的身上。
即便听到了系统的劝告,但这些恶语是像刺一样实实在在扎进白义心里的,这些刺难以拔出,每每碰到都会难以忍受。
谎言或许不会伤人,但伤人的并不只有真相。
此刻,屠戮数十人生,如今杀人心中都毫无波动的白义,内心再次产生了动摇。
白义也是体会到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感觉,自己的行为是在杀人没错,但某种意义来讲,这也是在救世,
当道德底线一步步拉低的时候,世界就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曾经的伟人不乏有将希望赌在后世的,但如今的许多人正在一步步断绝了后世的希望。
白义不求能将希望赌在后世,只求后世的希望能不被如今的恶完全浇灭。
白义的眼神从迷茫再度变得坚定,救世之路原本就就是一条孤独绝望的道路,自己不知道何时会倒在这条路上,但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为自己能够将希望赌在后世的本钱,至少...未来不像自己什么都没做时看到的那么灰暗。
白义将手机充上电,眼中的迷茫再度散去,人就是这样,心中积攒的自我怀疑总会在某一刻突然爆发,这也就是许多人深夜开e的原因,若是想走出来,这种消沉的状态甚至能成为向前的动力,如今的白义正是如此。
心中燃起的火帮助白义驱散了这阵迷雾,白义对于自己所走的救世之道更为坚定,即便无法将恶杀绝,也一定能让恶不会无拘无束地狂野生长。
李岚在不断对照后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回想着宋勇事件到如今的所有事件,每次的线索就像是被应声斩断,涤罪杀手永远都能用匪夷所思的手段掩盖自己犯罪的事实。
“你最近开车感觉快了不少啊?”
“害,前段时间抓罪犯,有个犯人真是不服啊,上车就跑,我没办法,只能开车那辆警车狂飙......”
那个手上缠着绷带开车的身影再度浮现在李岚的脑海中,自己无数次想要开口劝他不要这么拼,凡事都应该谨慎些,但又怕坏了他的积极性没有开口。
若是自己之前再多关心关心余波......
“我们一定会抓到涤罪杀手!”
余波在记者面前的保证出现在自己眼前,当时自己的内心是无比复杂的,既害怕余波会因为这保证在之后承受巨大压力,又欣慰如今的余波有着如此决心,甚至当时自己都把抓捕涤罪杀手的重任自然而然搭在了余波的肩上。
李岚睁开双眼,右手紧握成拳。
“我一定会抓到涤罪杀手。”
此刻的李岚像是被余波死去的那种愧疚和余波生前的目标困住,但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甚至没发现自己和之前差别很大,甚至逐渐活成了余波的样子。
或许,李岚早就发现了,但这样继承余波意志的行为或许是余波生命的一种延续,或许这样并不坏,改变并不一定是坏事,那为何还要特别注意呢?
矛盾充斥了李岚的内心,驱使他不断向前的,是责任,是寄托,更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执念。
李岚拿起桌上的水杯,发现水已经喝完了,此刻虽然灯还亮着,但已经没有人和自己一起工作了。
李岚起身,感到腰和颈椎传来极致的酸痛,刚站起来的时候他的双腿甚至无法活动,头也没法转动。
缓了好一阵,那种剧烈的疼痛终于散去,李岚嘴角露出苦笑。
“真不知道强度这么高的工作之前余波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是的,就连如今调查涤罪杀手,李岚的身上都有着余波的影子,那种不将思路捋清楚就什么都不做的行事风格,也自然是从余波那里继承的。
李岚起身走出办公室,发现外面的灯已经关闭,李岚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两点,自己好像是从上午就开始查案了......
李岚嘴角不禁挂上苦笑,怪不得和自己一起查案的那些人全都走了。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自己,他有着自己想要的一切,能够克服自己眼前的一切困难,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无所不能的自己并不在现实中。
李岚喝完纸杯中的水,感受到了那种上涌的疲惫,也是想到了自己已经到了中年的年龄。
之前的自己不说无所不能,几个大夜还是能熬下来的,但自己的年龄上来后则是完全不同拿那个,逐渐有些吃不消那种要熬大夜的感受。
李岚随便找了个看起来比较舒服的椅子,将椅子的靠背放了下去,外套盖在自己的身上,上涌的困意再也抑制不住,李岚就这样睡了过去。
白义也在闭眼许久之后进入了睡眠,此刻的白义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由模糊逐渐变得凝实,最终又变得和那天一样。
自己面前坐着的依旧是和自己装扮相同的面具人,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白义双眼平静地盯着面具上双眼的位置,此刻的他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
这种状态持续了足足五秒,白义对面的面具人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后也是开口说了话。
“你对如今的状况有什么看法吗?”
白义依旧没有说话,刚刚面具人的异常在如今面对面的情况下自然是被白义发现了。
“怎么?不想回答?”
面具人没有之前的那种从容,反而像是有些急迫。
“我看你也挺急的,就先急着吧。”
白义明显感觉说完这句话对面的面具人呼吸粗重了几分,似乎是被白义的话气到了。
“如今的状况啊,只能说我可能真小有成就了,这些自知做过坏事的人开始靠攻击我洗清自己。 ”
面具人的话也是被白义噎了回去,毕竟白义在说完那些话之后没头没尾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