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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如影随形(1 / 1)


在原剧情中,母亲应该在死于十年前,但现实却是晚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母亲开始为她筹谋一切,挑选每一个合适的人留在她身边,同时,也是那时候开始,温尔不停地学习各种技能知识,以应对未来可能遇到的一切困难。

在温尔的记忆里,母亲是冰冷又温暖的,她能感觉到那种深埋的爱意,但那是克制的、理智的。

“你要明白,没有人会陪你到最后,如果不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未来的任何变化都能把你击倒。”

“背叛又如何,难道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歇斯底里吗,没什么好难过的,这些廉价的情感配不上一丝一毫真情实感的难过。”

“如果以后有人令你难过了,不必犹豫,把他舍弃掉,不要做任何人权衡利弊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令你伤心的人不值得半点留恋。”

每一句话都犹在耳边,温尔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母亲原本可以过得很自由,真正令她感到难过的是,她可能也是绊住母亲脚步的一环。

朦胧的夜色悄然降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黑了,四周的静像流沙一样,诱人陷落,温尔漫无目的地走着,那张绝色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纤细的背影透出几分不可靠近的冷清。

不知走了多久后,她终于停下脚步,倏忽轻声说了一句,“其实我说不用跟着的时候,就是真的不用跟着。”

身后果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温尔虽然没有回头,但基本上已经猜到会是谁了。

陈许凛陈许冽了解她,所以不会是他们,池妄看似随性,其实最知道分寸与尊重,至于谢子都,自从那次发烧好了以后,他在她面前就一直是乖巧又听话的,丁舒漫性格骄纵,就算再好奇什么,也绝不会跟着她。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温尔转过身,少年视线正四处乱扫着,就是不看她这边,大概是不太自在的缘故,他随手捋了一把自己的短发,偏硬的发质,多少有点扎手,嗯,更不自在了。

“我、我又没有故意跟着你。”

左渊的声音不大,给人几分底气不足的感觉。

温尔没说话,她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有人称之为清高傲慢,有人称之为无趣寡淡,也有人称之为淡然宁静,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影响她分毫。

左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给不出理由,似乎温尔也不需要他的理由。

自和解以来,他和温尔之间似乎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真够奇怪的,他们和解之前虽然一直是针锋相对,但是她的眼里会看到他,而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透明人”。

左渊抿了抿唇,视线垂着,忽然低声问了一句,“喂,温尔,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他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似的,唯有攥着的指尖泄露了一点情绪。

“为什么这么说?”温尔扪心自问,在她这里,暂时还没有什么人是被列入讨厌名单的,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些人甚至都配不上她的讨厌。

左渊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当理智给不出答案的时候,情感会占据上风,于是说出口的话反而最是接近所想的,“那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还不如之前呢。”

温尔听了这话,只是安静地看他一眼,她那双眼睛在这时显得格外的动人,也格外的疏离,像高不可攀却又绚丽异常的雪山玫瑰,任何妄图攀摘的人都只会坠入深渊。

“左渊,我更想知道,你是希望我用什么眼神看你呢?”

直接的、坦荡的、令人避无可避的眼神,这一刻,温尔在看着他,如他所希望的那样。

夜色渐浓,天边挂着一轮浅浅的弯月,眼前的少女瑰姿艳逸,冰肌莹澈,专注而安静地看着他,这一幕像极了儿时的初见,仿佛漫漫时间长河之中,他们本该相遇。

左渊睫毛颤了颤,视线忽然开始躲闪,短发遮不住隐隐发红的耳朵,好在夜色及时作了掩护,于是这陌生而未知的情愫肆意生长。

“你……不是,我,也不对……”

他语无伦次了起来,最终有些气急了,只慌忙扔下一句。

“我也没让你现在就盯着我看啊!”

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温尔向来“有求必应”,她点点头,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左渊觉得耳朵发烫,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莫名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这个时候,温尔却忽然回答起了他最开始的问题,“左渊,我没有讨厌你。”

温尔不讨厌他,从未,但他的感觉是对的,和解了以后她对他就是普通同学。

“和解是指解开了误会,还原了事实,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会变成亲近的好朋友,这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其实从来是一码归一码的,就像我当时对你动了手,你最开始也有用球来砸我的想法。”

她只是随口一句,本意是想说,误会解除归解除,不代表过去会被抹掉,但左渊却猛地一怔,像是被人突然当头一棒般,他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

他沉默着,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我那时……以为谢子都会提醒你走开的。”

毕竟在那时的左渊眼里,谢子都是她的小跟班,这么明晃晃的对视,谢子都肯定会发现他的举动和意图,然后拉开她的。

是的,他以为谢子都会拉开她的,他以为那个挑衅的动作给够了谢子都反应的时间,但最终一切都只是他以为,这毫无意义。

左渊并不是想辩解什么,但是这确实是当时他最真实的想法,只是,这比一厢情愿还要令人唾弃。

凉风习习,夜色蔓延,温尔站在他跟前,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站在黑暗里,却像是通透的玉石,温凉干净。

“左渊,不是这样的,当你做出这个行为的那一刻起,它的后果便不由你控制了,你无法确保这个后果会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人们往往只论迹不论心。”

“就像我没办法控制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一样,你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会和你变得亲近、我就该迁就你。”

他知道,温尔仅仅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她甚至没有在指责他,但是莫名的,翻涌的涩意从心上蔓延开来,令他无措,令他彷徨。

当年他被带回左家后,周青哭了很久,因为他身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伤,有些疤痕已经严重到手术也可能无法去除,就像走丢那几年的黑暗日子,即使再怎么想遗忘,那些痕迹还是在的,并且伴随一辈子。

于是很快的,因为愧疚和心疼,左家所有的人都对他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少爷,百依百顺,众星捧月。

从孤儿院到左家,这种巨大的落差和转变令他无所适从,他们都对他很好,就好像只要这样做,那几年走丢的日子都是可以被抹去的。

左渊刚回到左家的时候,很不适应,他能感觉到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爱他的,但是这些爱处处都令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他开始不停地提要求,没大没小地和家里人说话,他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其实是在向外寻求安全感。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或许这样他们对他不会像是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了,这样,周青也不会半夜躲起来偷偷哭了。

但是渐渐的,他长成了这副行事乖张、我行我素,又自以为是的样子。

他在这种混沌迷茫和受宠关爱的环境下长大,然后对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日复一日的执着,他甚至忘了认清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左渊耳后的热像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他放在腿侧的手无声攥紧。

温尔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了,她的难过、失落早已随着浓浓夜色一同隐匿,绝不会摊开给任何人看。

只除了温期言,但那也只是允许他在身后跟着而已。

左渊见她要走,下意识想要把人叫住,但是又转而想到她刚刚说的那番话,手攥紧了几分,向来乖张、不羁的少年,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叫住她。

“温尔。”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沉闷,像是被骤雨打湿过一般。

“我……当时……”

他开口便是这语不成句的样子,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更何况,他的性格也很难一时转变过来,其实说到底,很少有人会像温尔那样,什么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左渊闭了闭眼,放弃再组织什么语言,只是说道,“我……对不起。”

这样一句话,由左渊嘴里说出来,尤为罕见,对于他来说,比起道歉,可能被温尔打一顿更容易。

左渊有些恍然地想,其实道歉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尤其是对着温尔,他甚至生了几分希冀,她或许以后对他也会像对其他人那样了。

然而最终,温尔连脚步也没停顿半分,只是轻轻回了一句,“没关系。”

左渊得到了她的原谅,但是却没有感觉到半分轻松,反而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他遇到了和谢子都同样的难题,无从下手,也无法解决。

因为温尔不在乎,所以无论他们道歉多少次,得到的都只是一句“原谅”,她不会因此有何不同。

温尔有真的厌恶他们吗,没有;温尔说的原谅是假的吗,也没有。

但这恰恰就是最残忍的地方,谢子都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件事,而左渊的这条路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可以穿越时空,改变过去,过往做过的事将如影随形,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人做的每一个决定、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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