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便有丫头捧着早饭过来。
待摆放好之后，秦锦萱亲自扶着沈老夫人过去。
沈老夫人看着，又看向她，“这都是……”
“都是按照老夫人的口味做的。”秦锦萱看向她说道。
沈老夫人打量了一眼，慢悠悠道，“这宫中的御厨怎么可能为你所用呢？”
秦锦萱亲自布菜，让她先尝一尝。
沈老夫人常年用一样的，遇到新鲜的，自然也忍不住地想要尝尝。
见秦锦萱如此殷勤，倒也没有再拒绝，而是拿起银箸夹起放入口中，抬眸看向她，“倒是与我素日吃的不同。”
秦锦萱低声道，“孙媳知晓老夫人素日喜欢吃斋念佛，我请的厨娘是特意前去云潭寺偷师了那的斋饭，又按照老夫人的口味做的。”
“的确不同。”沈老夫人点头，“不是说宫中的吗？”
“她祖父那一辈便是宫中的掌厨，后头解甲归田了，因只得了她一个女儿，无法入宫，便学了这门手艺，又潜心研究，便有了如今的绝活。”秦锦萱又道，“孙媳可是费了功夫才请她来的。”
秦锦萱说着，还不忘继续给沈老夫人布菜。
沈老夫人倒也吃了不少。
这外头的厨房管事没有得到沈老夫人的允许，只能在院外候着。
沈老夫人跟前的祝嬷嬷见状，便示意那周婆子先莫要乱动。
陈氏在一旁看傻眼了，毕竟沈老夫人是出了名的嘴挑，除了周婆子做的饭菜，旁人做的她是一概不爱吃的。
即便是入宫，吃的也极少。
这还是她嫁进永安侯府这十几年来，头一回见沈老夫人吃的这么多。
沈蓉蓉也想着在一旁撺掇，不过瞧着那一桌子的饭菜，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不知不觉，沈老夫人便用罢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日的胃口如此好。
果然，这厨娘是有些本事的。
可她用惯了周婆子，又因周婆子对她忠心耿耿的，她自然不能就因这个，反倒将周婆子给厌弃了不是？
秦锦萱见沈老夫人用过之后，还拿来了山楂丸。
“孙媳特意留意了老夫人原先的早饭，早起吃的有些油腻，故而，老夫人总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秦锦萱直言道。
沈老夫人瞧着那山楂丸，皱了皱眉头，“我最不爱吃山楂。”
秦锦萱当然知道沈老夫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山楂，可是，这山楂丸却与旁的不同。
她随即便说道，“老夫人尝尝，这不是普通的山楂丸。”
沈老夫人眉头紧蹙，不过因吃的有些多，担心难以克化，便拿了一颗，放入口中。
她咬了一口，挑眉道，“竟然没有山楂的酸味。”
“老夫人可觉得好些了？”秦锦萱又道。
“嗯。”沈老夫人点头应道。
秦锦萱笑了笑，随即道，“孙媳今儿个头一次当差，少不得多想一些，故而昨儿个特意请了厨娘过来，早早地便去了后厨，瞧着后厨冷清，想来是周婆子有自己的活计，便做主先让厨娘动了起来。”
沈老夫人见她如此说，便说道，“可你也不该动手打她。”
“老夫人不知，这厨娘脾气古怪的很呢，她不是轻易给旁人做饭的，所用的东西也都是她自己带来的，孙媳也与周婆子说过，里头有人在忙，奈何她脾气急躁，非要闯进去……”
秦锦萱幽幽道，“那厨娘下厨，太过讲究了，若破坏了她该有的程序，这饭菜也做不出来啊。”
沈老夫人也知晓周婆子仗着是老人，少不得跋扈一些，不过看在这一桌子早饭的份儿上，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下回可不准了。”沈老夫人道。
“是。”秦锦萱叹了口气道，“厨娘今儿个还做了一桌子晚饭。”
“都有什么？”沈老夫人问道。
“孙媳也不知道。”秦锦萱说道，“今儿个可要委屈周婆子了。”
“她也劳累了十几年了，今儿个便让她好好歇息吧。”沈老夫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倒也让步了。
秦锦萱福身道，“是。”
她随即便道，“孙媳告退。”
“去吧。”沈老夫人轻轻点头。
待秦锦萱出了院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周婆子，便走了。
周婆子怔愣在原地，见祝嬷嬷过来，让她进去，她连忙老泪纵横地走了进去。
沈老夫人瞧着她这样，低声道，“你好生去歇息一日吧。”
“这……”周婆子一听，想要问个究竟，却也不敢，只能点头应道。
等周婆子离开之后，沈老夫人瞧着一旁放着的山楂丸，便又拿了一颗。
祝嬷嬷看着她，“老夫人，这山楂丸，世子妃只留了三颗。”
“三颗？”沈老夫人一愣，“小气。”
“世子妃适才与老奴说过，这山楂丸不能多吃。”祝嬷嬷低声道。
“知道了。”沈老夫人皱眉道。
沈蓉蓉见沈老夫人这般挑嘴的人竟然如此喜欢这山楂丸，她素日也不爱吃山楂丸，好奇地看了过去。
沈老夫人看着她，“看什么？”
“祖母，这山楂丸要不要给孙女尝尝？”沈蓉蓉小心地问道。
“你若喜欢，只管去找她去舀来就是。”沈老夫人说罢，便起身，“我去走走。”
沈蓉蓉嘴角一撇，“祖母真小气。”
“你说什么？”沈老夫人脸色一沉问道。
“没什么。”沈蓉蓉扭头委屈巴巴地看向陈氏。
陈氏冲着她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等回了她的院子，周嬷嬷说道，“夫人，世子妃派人送来了早饭。”
“这孩子有心了。”陈氏温声道。
陈氏便也坐下用饭了。
只是几样可口的小菜，还有一碗白粥。
可陈氏却吃的津津有味。
这白粥看似普通，实则工序确很复杂，而且不仅仅是白粥那么简单。
陈氏尝的出来里头加了药材的，她用过之后，觉得浑身不似原先那般无力了。
她抬眸看向周嬷嬷，“你也来尝尝，味道当真不错。”
“世子妃也给老奴留了一份。”周嬷嬷笑着道，“没有想到，世子妃竟然如此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