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萱笑了笑,便拿起箭,投了过去。
在众人的注目下,秦锦萱竟然投中了。
金梧桐与有荣焉,“不愧是我的徒儿。”
秦锦萱笑着看向金梧桐。
常青郡主倒是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个秦锦萱果然有几分地本事。
她可不会真的做出有损郡主身份的事儿来,就算要收拾,也要探清楚对方的底细才是。
适才,她捏碎酒杯已然失态。
她很清楚,这周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们。
常青郡主把玩着手中的箭,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这些世家女子,自幼便学很多东西,这投壶也是其中之一,故而,对于她们来说,这并不在话下,不过是逗乐子罢了。
如今一番下来,竟然都没有输的,故而便要加码了。
从一举投中,到连头三次。
“她们已经暗中较劲了?”陈牧轩双手环胸,靠在窗边,一副瞧着无趣的模样。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看她们闹腾,也不过是看个乐子罢了。
毕竟,男女的思维不同。
沈蓉蓉首战失利,在投第三次的时候偏了。
她叹了口气,“愿赌服输。”
“那便罚寿星自罚三杯。”陈月茹倒是给了一个台阶。
沈蓉蓉看着端过来的酒杯,接连吃了三杯,双手叉腰,“再来。”
秦锦萱便拿过箭,接连三次都中了。
这……
沈蓉蓉盯着她,“你……”
“怎么?”金梧桐挑眉,“我的徒儿,可不能给我丢脸不是?”
“继续。”沈蓉蓉咬牙切齿道。
到最后,只剩下金梧桐与秦锦萱,还有常青郡主三人了。
“连头十次。”沈蓉蓉连忙来了精神,扬声道。
“好。”金梧桐率先投壶。
连投十次,百发百中,不在话下。
金梧桐投完之后,看向常青郡主。
常青郡主笑了笑,很随意地拿起箭,直接投了进去。
金梧桐当然清楚常青郡主投壶很厉害,待常青郡主结束之后,她便看向了秦锦萱。
秦锦萱知晓常青郡主是在逼着她输,想要给她难堪。
她拿过箭,便认真地投了起来。
几人此时都将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林蕴忍不住地道,“没有想到,秦大小姐瞧着柔弱,竟然还走到了最后。”
“的确意料之外。”赵蘅也感叹道。
沈沐宸看了一眼秦锦萱,侧眸却看向了屏风后的太子。
隔着屏风,他也能够感受到了太子那惬意地眼神。
沈沐宸隐藏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着实不愿意相信太子会如此做,可是不知为何,这种只有男人才能懂得危机感,便这样直面扑了过来。
让他不得不相信,他的怀疑是对的。
秦锦萱气定神闲地投壶,没有想到,竟然也是十次连中。
这下子,连常青郡主都惊讶了。
她双眸微沉,勾唇一笑,“看来要决出胜负,就要来点狠的了。”
“怎么狠?”金梧桐问道。
“蒙上双眼。”常青郡主直言道。
“依旧是连投十次。”沈蓉蓉在一旁补充。
“好啊。”金梧桐欣然答应。
这下子,众人都凑了过来。
就连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几位夫人也是拭目以待。
“这秦家的丫头还真是……”金大夫人不由地感叹。
“听我家晚儿说,她已经跟着你家丫头学骑射有段时日了,倒是一日都不曾偷懒。”苏大夫人感叹道,“反正,我家晚儿是坚持不了的。”
“所以,勤能补拙。”金大夫人又道,“贵在坚持。”
“谁说不是呢?”陈大夫人又道,“当时多少人不看好她,结果,她却硬生生地坚持下来,对外界的传闻与诋毁充耳不闻,就一直这样往前走,如今不也看到了成果?”
几人不由地对视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们能够走到时至今日的地位,哪个不是暗下了苦功的,旁人看的她们光鲜无比,谁又能真正地知晓,她们为此付出了多少?
任何一个人的成功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大家都在拼命地活着罢了。
秦锦萱这一世,要的便是能够不被前世的宿命所束缚,随心所欲地活着。
可是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啊?
她要打破的是男尊女卑的固有思维,要冲破的是原本这个时代给女子套上的枷锁。
三从四德,便是生来便禁锢她们思想的牢笼。
秦锦萱不过是个侯府的女子,没有翻手为云的权利,怎么可能说改变就改变呢?
她需要时间,需要慢慢地去改变。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秦锦萱只想改变,可是改变的前提又是什么呢?
逞一时之气,不过是给旁人看笑话罢了。
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做到,自己想要的随心所欲,可是,前路漫漫,她要做的还有很多。
常青郡主这次,并没有先投,而是让秦锦萱先来。
秦锦萱蒙上双眼,静静地站在那,一旁的风声划过她的耳畔,卷起她的碎发,她只是那样站着,却让人感受到了淡淡地宁静。
仿佛周遭地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沈沐宸眺望着窗外,看着那抹倩影,此时此刻,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泛着银光。
这样的她,很难不让人瞩目。
秦锦萱屏气凝神,她将这些变成了勇气,成为了改变她命运的光,所以,她接连十次,每投一次,大家也都是屏住呼吸的。
直等到十次之后,金梧桐不知为何,比起她投中还要激动,直接上前保住了她。
就连苏沁晚等人也是围住她,高兴地大笑。
常青郡主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知为何,愣在了那。
沈蓉蓉不服气地看着,随即看向了常青郡主。
常青郡主蒙上双眼,她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适才秦锦萱投壶的模样儿,不知为何,她反倒将箭随意地丢了出去,而后扯开蒙在双眼上的黑布,看向秦锦萱,“我输了。”
秦锦萱一怔,“臣女不过是侥幸。”
“输了就是输了。”常青郡主说罢,又看向秦锦萱道,“说吧,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