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玉山后,阿獙简直把手中所有的归墟水晶,玉山玉髓都搬来了瑶光殿,不由让我想起了相柳看我重伤那次一股脑把这些都倒进一池给我泡的情形。
阿獙先是用了流星飞舞丸帮我处理了一下外部各处狰狞的伤口,再把我放进一个玉石浴桶里泡着,里面放的是瑶池水加上归墟水晶。
我进去的瞬间周身的所有疼痛都缓解了,这时阿獙又拿了一个托盘来,里面是满满的玉山玉髓,他拿了一瓶慢慢喂我喝了。
“阿獙,你把我宠坏了”。
“把你宠坏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真的是差点死了,你看没看你这腿脚上有的地方已经只剩下骨头了,一点肉都不剩,你再看看你这脸你这手,快烧成干尸了,还有你那身衣服自己瞧见了没有,已经完全被血给染尽了,我在战场上都没怎么看过你这种惨状,烈阳第一眼见你这样,气的差点想要杀了我!”
我看阿獙眼睛红红的,内心感动,便也开诚布公讲了些真心话给他来听。
“阿獙,这次我确实伤的有些重,不过你不知道,我其实心里很欢喜的”。
“你这该不是被烧傻了吧”?
“你不知道,我曾经为了玱玹拼过命,也为了救璟,花费了数年心血,后来甚至因为玱玹想杀璟,我杀了我自己。可是,我却从未主动为相柳做过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味的逃避,觉得那一天不会来…等到后悔的时候,我才一次次的回想,其实他那并不是个死局,我是可以救他的,只要我真的去想去做就是可以的”。
阿獙看着我,“小夭,你不要太自责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有些事也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不,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有感觉,我有心的,只是那时我害怕自己受伤,就是选择看不见,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不去面对自己的心。这些年我反反复复想过,洪江是个宁折不屈的大傻子,他和相柳再坚定的要一条路走到黑,也不会,也不能左右手下的那些将士们,我便应该学玱玹,用红尘里的热闹日子一个个去松动那些将士们的信念,我不信那么多年一个都成功不了,但只要能松动一个,那么这种情绪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洪江和相柳虽然铁血,却很骄傲,也绝对会尊重将士们自己的选择,到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光杆司令,看他们还能再坚持什么呢?这个时候玱玹也没有必要非要铲除他们二人不可了。再说那时我和相柳身上还有蛊,我只要跟玱玹说他死我也会死,玱玹便不会去杀他的。而相柳,自从他知道我死也会选择保护玱玹,就再也没有真的想杀掉他了。你看,这样是不是就能解这个局了,一点都不难是不是,而且我有那么多的时间,我竟然没去想。我恨我自己。”
“小夭”……
“所以,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可以为了他去做些什么,真的,我一点都不觉得痛,我很开心。而且,我受伤了还有你,还有这么多珍贵的灵药可以疗伤,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了。”
阿獙叹了一口气,“这些灵药还远远不够,好在我们在玉山,玉山玉髓可以随便用,归墟水晶我要去再弄一些存着,你还要去极北之地,昆仑之巅,想想我都害怕”。
“我可以的,你要相信我”。
阿獙很是无奈,没再劝我什么,只是默默去搜集各种可以疗伤的灵药去了。
我估摸着烈阳可能气的有些内伤,这次去幽冥界不仅没带他,我搞成这幅模样,他要打打不得,要骂也不忍心,气鼓鼓的拿来了他多年的各种珍藏,有护心草,有解毒丹…转头便飞走了。
毛球则一改往日的脾性,十分体贴的成日守在我身边,连端茶倒水这些事,都十分没气性的帮我干着,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这次幽冥洞之行,我的脚伤的确是很严重,说实话,连我自己有时都不太敢直视,好在泡在这归墟水晶中,没有什么感觉,便有时就忘了它们的惨状。等手上的烧伤完全好了以后,我成日里便一边泡着脚,一边开始继续做着下一批的解毒药。
前几日我收到了苗圃的信,她说小夔让她告诉我,荒岛上已经开始长出了第一棵草。虽然是棵杂草,但是我仿佛已经看见了整片绿色。苗圃还说,她的一双儿女很是喜欢小夔,如今有小夔这个精力无限的妖怪偶尔帮她带带孩子,她也轻松多了。我不觉心里很是欢喜,觉得身边都是好事,老天最近实在待我有些好。
如今看来神族确实也有神族的好处,只要受的住当时那些伤痛,像我这么重的伤,只要及时医治疗伤,好了之后根本连块疤也不会留下。所以我一直觉得幽冥界这一趟说起来妥妥的还是我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脚还没完全好,但我实在有些忍不住,偷偷躲着阿獙烈阳他们自己跑去了瑶池底下,跟相柳的那一缕内丹精元也好好的说了会儿话。
“相柳,你知道吗?我终于再次看到你了,虽然那只是你的一缕形魂…但,由此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想让你回来,本来之前觉得哪怕守着这束白光过个千年好像也不是不行…
很快我就要去极北之地了,我曾在昆仑镜里看着你在那儿生活了一百多年,这么说倒也算是个很熟悉的地方了,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所谓极北之地,是大荒内一个偏远荒芜的地区,那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有着常人无法抵御的极寒,越靠近极北之地的核心区,气温便会越接近极致之冰的温度,生存极为不易。这里不仅极其寒冷且十分危险,传说有不少凶兽和神秘的妖族藏身在此。
但也因为有冰晶冰蟾这种珍贵的抢手货,即使危险,铤而走险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