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和左耳看到小夭的情形,差点被吓死,好在小夭之前一直预备着一些解毒的药丸,苗圃慌忙找了出来,一股脑都喂给她吃了。
其实小夭身上也一直带着避毒珠,寻常情况,毒性是不会入体的,可是她吐了心头血,又悲伤过度伤了心神,这才让毒侵入了身体。
“这毒到底是解了没有”?苗圃急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小夭从那日中毒回来,已经三日了,还没醒来。
“不行,我要去找殿下,不管怎么样,殿下肯定能救她”。
左耳拦住苗圃:“你跟着小夭这么久,不是不懂医理,她毒早就解了,只是自己不愿醒来。我们给她点时间,想通了,她会醒过来的。”
“要是一直不醒怎么办”……
小夭在水底对着那束白光发呆,原来,一直都是她的梦境她的幻觉吗?相柳真的已经死了……那是她花了几十年精心调配用心而做的毒药啊,她把它们做的那样美,不曾想过最后竟然是个这样的结果…..
是因为曾经自己说过害怕他入梦吗?所以明明每日都梦见他,却再也没有见过他。可是,如果这个梦里没有了他,她待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小夭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相柳在的时候,她总是怨他恨他的时候比较多,觉得他心狠,觉得他无情,觉得他一下子冷又一下子热,让自己担心让自己害怕,所以她才逼自己狠下心来远离,可是,可是如果知道当初那个时候是最后一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
现在是真正的知道他不在了,反而能想起来的都是他的好。可是越是想着他的好,这个时候就越是痛彻心扉。
那个黑色的孤岛成了她的噩梦。
她记得最初见到那个白衣白发,俊美到妖异的他,也干净整洁到妖异。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再乱扔这些破玩意儿,脏了我的衣服,我就剁掉你的手。”
可他现在…..想着那座黑色的孤岛,小夭觉得她不能让他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即使那个岛焦黑荒芜,她也要让它重新生长发芽开出花来。
“如果你选了这个地方长眠,我也希望你所见都是美景,都是希望”。
在小夭昏迷的第十天,她醒了过来。醒来以后,她就开始潜心的研究如何解毒,后来她想,也真是天道好轮回,果然是她下的毒最后就得是她来解,确实总该她来还的。
这段日子,每隔几天小夭都会坐着毛球往返于荒岛和流波山之间,这八十多年的剧毒,她想如果没有个几十年怕也是没法都解完的。
但是有了事做,小夭还是重新有了些生机,她带来的药材最近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想着现在有毛球在,也倒是该进山里去采采药了。毛球基本已完全恢复,加上她,现在即使再遇上那个黑衣人,也不会落了下风。
她征求了毛球的同意后,两人便一起去了真正的流波山上。
小夭坐在毛球背上眺望远方,但见山峦起伏,层峦叠嶂,林立的树木一片郁郁葱葱,一处飞瀑飞流直下,半山的云霞烟波浩渺,犹如九天仙境。
毛球带着小夭直接落在了山顶,小夭这才发现山顶竟然还有一处碧潭。宽阔平整的水面犹如明镜,波光粼粼,涟漪阵阵,岸边树木倒影入水,形成对称奇异的画卷,令人叹为观止。
“果然山顶的风景更美,可是,我们是要来采药的啊”。小夭对毛球说。
毛球没理会她,拍拍翅膀,径直飞去了旁边的岩壁之上,小夭看了过去,它正停在一个有点大的夸张的鸟巢之上,懒懒的在上面伸了个懒腰。
小夭突然想到以前曾听说过,它们这类雕会长年累月使用同一个巢,这个鸟巢之大之宽阔,定是长期之功。
“毛球,原来这儿是你的家!”
毛球拍拍翅膀又飞了回来,停在了一株相思树下,树上的鲜花绽放,金色的花朵随风摇曳,花香弥漫过整个山头。
小夭走了过去,赫然看见树下有一个小土丘,上面落满了花瓣,这是…“这是你为相柳立的衣冠冢吗”?
毛球冲着小夭点了点头。
小夭的眼神悲切,默默坐在了土丘前,用手去抚那些花瓣,“毛球,他给你留下了什么?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毛球摇摇头,小夭也不懂它的意思,她站了起来,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下面是青山飞瀑,周围是湖畔树影,鸟语花香,“毛球,你选的地方很好,他应该会很喜欢”。
毛球点了点头。
“你说,世间只要还有这样的风景,生命就很可贵,可是你呢,你自己呢,你的生命就不可贵吗?”…..
小夭和毛球在这风景如画的山顶枯坐了半日,才开始去山里寻找草药。
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片刻后,他便为自己上次及时撤离感到了庆幸。那只白羽金冠雕,如此重伤,这才多久,竟已完全恢复了。
看来,做为野兽还是得靠直觉。上次第一眼见这女人就发现她灵力低微,但是后来就一眼,看着她现出弓箭,拉弓搭箭,那瞬间他猛然想到了那个九头妖怪,一模一样的招式,一样的月牙武器,这绝不是巧合。
没有万全的把握,他觉得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他们了。
小夭发现了很多医书上介绍,自己却没见过的药草,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现在她觉得有些技艺在手,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好像每一次在她非常难过的时候,都是靠着研毒制毒,学习医术来度过的。
区别只是以前是为了杀人为了自保,现在是为了救人为了治愈。